風輕雲淡,鳥語花香,這一直是清影所盼望的,但是似乎這一切都與他背道而馳,從什麼時候,他也不知道。
白駒過隙,每次醒來他都會忘記以前發生的事情,等到過了一段時間纔會想起來,或多或少總是有些印象的。
他看着影傾城與南宮爝思付着自己這件事情做的對不對,他失去往常的優雅,狼狽的不能在狼狽的坐在地上,哪裡梨花醉喝酒。
他依稀記得,自己生在梨花開的季節,死在梨花敗落的季節,他這輩子沒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梨花。
梨花開的時候非常漂亮,淡淡的芳香,純白的顏色,覺得那纔是聖潔的地方,所以他如同梨花一樣,優雅淡薄從來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君子,嘴角永遠都噙着一抹讓人容易捕捉的笑意,他擡眼看了看南宮爝,長的也跟梨花有那麼一點相似。
純白的相張宣紙,可是有人總在上面胡亂塗抹,沾染上許多雜色,他又笑了,笑的令人永矢弗諼。
那天他喝醉了,他記得自己的酒量彷彿永遠都不會醉,跟水缸似的,有多少酒酒喝多少酒,但是他忘記了,今日喝的不是梨花釀,而是桃花醉。
桃花醉是那個人釀的,他們兩個出生的時間差不多,但是一個是桃花盛開的地方,一個是梨花盛開的地方。
桃花盛開,灼灼其華。
梨花綻放,冰魂雪魄。
兩者差異極大。
他醉的不省人事,醉的看着眼前的畫面在變化,他聽到有女子跟他說。
“梨花雖純白潔淨,但是沒有桃花好看,我選擇桃花,清影你怎麼了。”沒想到這一句話,竟然真成了三個人的宿命。
那女子經常頭上斜插在桃花枝,桃花枝上有幾多盛開的桃花,那在林間清脆,入珠落玉盤的聲響盪漾在大地上。
“呵呵,清影你快來找我呀。”
“不用找了,看到哪裡有桃花,哪裡就有你。”
“你胡說八道,你找不見我。”
他轉變了那幾個桃花樹,都沒有能夠召見那女子,他回身擡頭整好看到女子頭上斜斜的插着梨樹枝,枝頭綻放的梨花,層層疊疊,上面還有幾滴爲蒸發的露水,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當清影午時在去看女子時,她頭飾依舊是桃花,他有些生氣,原本不想理會女子,但是女子看到他的到來,欣喜的朝着他跑來,小聲甜美如同吃了蜜餞兒:“清影,村裡的人說戴白不好,只有死人才會戴白。以後我在也不要帶梨花了。我帶桃花好看不好看。”
清影點點頭,不在言語,從那以後,清影在也沒有摘過梨花給他,而是幫着她摘桃花,摘了好多好多桃花,女子高興的合不攏嘴,嘴裡直叫着:“我多了兩個好哥哥,他們天天給我摘桃花。”
女子那年才十三歲,也不知道清影出生在梨花的季節,只是知道另外一個哥哥出生在桃花盛開的季節。
她不知道清影的事情,是因爲清影沒有告訴過他。
出生在桃花盛開的那個人,他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本領,他能夠招引花蝴蝶兒,女孩子都喜歡這些,於是他天天給女子招引蝴蝶。
其實清影也可以,但是每日只是找來些蜜蜂,然後找些蜂窩,在他這裡女子有喝不完的蜂
蜜,還拿去跟村裡的老人一起分享。
他們三個是這個村裡唯一流浪大的孩子,清影與那個男人一起承擔了照顧女子的事情,似乎那個男人,總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清影是知道的,所以給那個男子起了個名字‘桃落’指着那個男子說:“桃落,以後你就叫桃落了。”
桃落也很欣然接受清影給他賜的名字,桃落跟清影說:“我們的名字那麼好聽,不妨給丫頭起個名字。影落如何,你我名字中的一個字。”
清影前笑吟吟點點頭,不在言語。
三個人總是做不同的事情,清影在拼命讀書、練劍,不久後就能夠跟村榮歸故里的舉人,談天說地,吟詩作樂。
而影落與村裡的一般大的姑娘學了些女紅,不久後清影學會了彈琴奏蕭,然後將這些教給她,然後還交給她讀書識字。
桃落卻與周圍幾個村子的流氓混混廝混在一起,從此打遍天下無敵手,他的武功進步很快,絲毫不落下清影,從此他用自己外面來的不正當的錢,修葺了他們在村子裡的宅院,從此他們的宅院是全村最好的。
清影的房間,放滿了書籍,兵法、劍法、琴譜、茶經、各類應有應盡,但是隻有一本醫書,他也從來不看醫書。
影落房間,跟女子閨房一樣,屏風是他自己的刺繡,一副百里桃花圖,當然裡面有不可或缺的三個人。
桃落的房間,脂粉氣太重,他有時候還學女子塗脂抹粉,村裡的人見到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清影也懶得管他,不過桃落的容貌越發的出挑了,甚至比清影還俊逸,世間能跟清影媲美的已經是極品,桃落算是極品中的一個,這也成了他宿醉花柳的原因。
想到這裡,清影竟然已經是淚流滿面,然後踉蹌的站起身,身體一側歪整個人朝着牀上倒去,蠟燭被他壓在身下,熄滅了。
蠟燭一滅,影傾城與南宮爝就有了感覺,他們兩個手指摸着太陽穴,然後晃了晃頭,坐起身,看到壓着他們喝的爛醉如泥的清影就有氣。
影傾城一拳打在清影的臉上,然後還覺得不解氣,將他推到地上,睡到地上去吧,你這樣狼心狗肺的人,不適合睡牀上。
清影掉到地上,然後就看到了牀沿的蠟燭,然後影傾城頓時納悶過來,原來清影想讓他們睡上一輩子,當影傾城揮拳朝着清影再次打過去的時候,被南宮爝攔截了。
“不要再打了,他喝醉了。想必他心裡也過意不去。”南宮爝起身,走到牀下,將清影扶到牀上,當他要離開的時候,清影卻拽着他的衣衫不鬆手,嘴裡還說着話。
“挑花盛開,灼灼其華,梨花綻放,冰魂雪魄,白色與紅色原本就是……就是相對的,並且你是碧桃花,碧桃花呀!那……那用鮮血匯聚成的顏色,怎麼配與我們在一起,我們必定水火不容,桃落的意思是,是……你今日又落到誰家,影落又暗自神傷去了,還有一重意思,就是桃花落盡,你終死去。”
聽着清影含糊不清的話語,南宮爝不予以理會,他不知道桃落是什麼個,更不知道影落是誰,然後他轉身沒有看到影傾城,知道他應該去弄醒酒湯了吧。
清影你燒了幾輩子高香,才遇到這樣的好人。
影傾城在喂清影醒酒湯的時
候,他也一直說着夢話:“招蜂引蝶,蜜蜂比蝴蝶好,蜜蜂甜甜蜜蜜,蝴蝶太花,一看就知道太花心,影落不要相信他,他是騙你的,你去了會死,你死了我不會獨活,這就是他用的計謀,他想讓我死。”
“不要嫁給他,十里紅妝,誰能嫁的如此風光,燕宿雕粱,誰又懂其中哀傷。”
“我自年少,韶華傾覆。”
影傾城用手拍了拍清影的臉,還是沒有能夠將他打醒,然後兩個人只有繼續等着,聽着他的癲言瘋語。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清影,上不跪天,下不拜地,頂天立地,若想我臣服,除非我死。”
南宮爝將影傾城抱的緊緊的,然後輕聲安慰道:“這也許是他的過去,他久久不能忘懷的事情。”
南宮爝將清影那日告訴他的真想全部都告訴影傾城,所有事情都離不開祭壇,但是從來沒有說過桃落與影落這兩個人,他還有很多事情瞞着他們兩個人。
祭壇與桃落、影落有什麼關係,想必只有清影自己知道吧。
神秘幽地,寒夢霜不知道被什麼人抓住,然後也不知道帶進了什麼地方,她的雙眼被矇住了,雖然雙眼被矇住了,但是寒夢霜的耳力很好,她聽到有腳步聲朝着他走來,那個人走到她跟前,然後手繞到她後腦勺,開始將束縛她眼睛的東西,突然感覺光亮照來,刺眼的光芒,讓她連忙用手擋住,適應了亮光以後,她睜大雙眼看着面前的人。
是個男人,穿着一襲黑衣,畫着濃濃的妝容,一看就知道此人並非人類,更像是魔,就如同他那雙如同神鷹似的雙眸,他的容貌其實很俊逸,只是魔性遮蓋了他部分容顏,全身都是黑的,只有那雙眼球是紅色的。
看到面前的人,她有種說出的感覺,彷彿致命的東西都在面前的男子身上,之間他面色平淡,沒有怒氣也沒有快樂,他語氣平淡說道:“你就是他選的巫女,看來我還是高看他了,不過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女子,不好看也不禁用。”
停頓了一會,他又若有所思的咂咂嘴:“還是喜歡他上次帶了的女子,雖然滿頭華髮,卻絲毫不影響的她的容顏,並且她更像一個人,一個身體都發寒,甚至都腐爛成泥的人。”
開始寒夢霜不知道面前這個男子口中的女子是誰,後來提到影傾城標誌性的頭髮,然後恍然大悟,她獻媚的說道:“我要找魔王。”
“哦?你找他幹嘛?”
“自然有事情求他。”
“告訴我就好了,我代替你轉達。”
“你是誰?憑什麼告訴你,這裡的一切都是本姑娘的,我是這裡守護的巫女,所以你們都要聽我的。”
寒夢霜叫板,但是又看到黑衣男子絲毫不在意的掏着耳朵,漫不經心的說道:“巫女是吧,只可惜太普通一點,我一直認爲守護在這裡的人是桑思拉的父親桑提,沒想到竟是個女娃娃,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會盡早出去的,在這裡早就呆煩了。如果你說出你來做什麼的,我沒準可以給你個全屍。”
黑衣男子玩味的話,倒是讓寒夢霜警惕起來,寒夢霜想想自己差不多應該栽了,她不甘心,她還沒有見到南宮爝,所以她不能死。“你不能殺我!”
堅定的話,響徹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