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十點多,這邊要找的談話的人也差不多,在李靜姝提議之下,工作結束。蒐集到的資料足夠也就可以,不需要過多。不用擔心,這些資料的準備,對石東富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當然,石東富這幾年在長平縣所做的工作,也是大家看得到的。特別是在產業發展工作,和與周術寶等爭鋒相對的鬥爭,完全可看得到的表現。
李靜姝通過談話,也是有較多感觸。他們在二處,接觸到下面領導幹部可不少,但工作上有這樣表現的真不多。誰是在做實實在在的工作,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其中,在談話過程還涉及到另一個人,對懷仁鎮、對長平縣的發展有着深刻影響到人,這個人就是楊再新。
談到長平縣縣裡的工作和決策,經濟發展和全縣各族的導向,自然不可能避開楊再新這個人的存在。也是的李靜姝和錢恆知對楊再新這位新領導,有更多的瞭解和認知。
洗漱之後,錢恆知躺在鋪上,側身對着楊再新,帶着感概說,“處長,到長平縣這邊後,時刻感受到你對長平縣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在懷仁鎮,更對長平縣的全面工作都是有着深遠的影響。真是太了不起啦。”
“錢科,我哪有這麼誇張,也不可能,對吧。在縣裡,也是因爲刺梨種植產業的工作,適逢其會,跑跑腿。我作爲年輕人,多跑跑腿也是應該的。而大政方向的事情,都是縣裡領導把握得好。”
“處長真謙虛,我見過不少人,做一說十,誇誇其談。而處長你則做十說一,內斂謙虛。如今是宣傳爲王,你不做宣傳,領導和羣衆又如何瞭解你做了多少工作?恰當的彙報、恰當的宣傳,也是必須的。”錢恆知笑着說。
早上退了房,石東富、吳原峰和胡國成也都過來,陪楊再新等三人早點。隨後,楊再新在離開縣裡之前,又對石東富說了將他的述職報告送到市裡去。
市裡還會對石東富在縣裡進行民主測評,到時候,會將全縣科局級以上幹部召集開會,然後對石東富進行不記名測評。這樣的結果,對石東富影響會不小。
當然,在測評過程,市裡組織部也會進行必要的工作,不至於失去控制。這個測評結果,如果來得及,楊再新會帶着一羣提交給省部,作爲對推薦石東富作爲長平縣一把手的材料,如果來不及,市裡組織部會直接送達省部,交給楊再新。
悄悄離開,前往市裡。長平縣這邊知道楊再新回縣裡的人不少,但知道他行蹤的人並不多。
這兩三天,長坪縣這邊最難受、壓力最大的人就數田仁權。他也知道楊再新被調任省部二處,然後,回到長平縣來辦理工作關係和組織關係。原本想,即使楊再新回來,即使他在省部二處,也不可能直接影響到他的前途。
然而,田仁權也明白這樣想完全是在自我謊騙自己。省部對省管幹部每年都會有考覈的,這個考覈對今後的職位變遷,是有較大影響。
楊再新到二處之後,他如果還想進一步到正處級別,估計就不可能了。
田仁權也知道,隨着周術保倒下,他要進步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夠維持目前的現狀,沒有被拿下就是萬幸。楊再新到縣裡來,自己避開他,楊再新總不能就纏住不放吧。
何況,楊再新在省部也僅是一個新人,對下面的幹部任免不能插手吧。一開始,田仁權就抱着這樣的想法,這兩天甚至都不出家門可後來聽說了,楊再新在懷仁鎮比較活躍,懷仁鎮送行的人牆一直延伸到鎮街之外。而縣裡的多少領導,都在他面前露面,一起喝茶、吃飯,談話等等。
如此一來,田仁權也知道他不露面,避開楊再新未必就讓楊再新忽略他。沒露面的人,或許記得更清晰。
可田仁權要真主動求見楊再新,他又做不到。雖說,目前兩人都是副處級別,可地位上的差距真的大。而之前在工作上,明顯地站在周術保身邊,打壓懷仁鎮和楊再新的產業發展工作。
如果湊到楊再新面前卻,會不會讓他有更好的籍口實施打壓自己?
昨晚翻來覆去地想,田仁權最後決定還是要件楊再新的面,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自己主動一些,姿態放得更低一些,只要保住自己又有何不可?何況,自己是對省部二處服軟,而不是對楊再新這個人服軟。
醒來,又琢磨一陣,決心就更強一些。然後,到縣正府之前,便給田洪君打電話,想問清楚楊再新的行蹤。在田仁權想來,問明行蹤找上門去見楊再新,他總不能拒之不見吧。如果是打電話約見,很可能楊再新一句話就打發了,不能見面。
田洪君得知田仁權要想知道楊再新的行蹤,他倒是瞭解到。因爲石東富已經安排了一些工作,從這些工作上可判斷出楊再新是要離開縣裡,走了。
稍微猶豫,田洪君才說,“田縣,據我推測,楊處長儘早就離開縣裡,至於是去省城還是去市裡,就不得而知了。”
田洪君也不多說,知道田仁權與楊再新之間的關係,而田洪君自身也與楊再新之間的關係不夠好,有些疏遠。這次,雖說見到了楊再新,但卻是沒有他湊到前面說話的機會。
反而是王彧,有機會在楊再新身邊跑,做事。田洪君心裡多少有些發酸,但也沒法妒忌王彧。
聽田洪君這樣說,田仁權也覺得這個事情出乎意外,但對他而言,反而更好處理。不用直接面對楊再新了,以後該如何就如何吧。田仁權也不相信,楊再新真的能夠左右他的前途。
周術保進去的時間也不短了,但一直都沒牽涉到他,想來,以後也不至於牽涉到他的。再往前,當初長坪縣發生地震之際,多少人都摺進去了,但他田仁權還留在常務副的位子上,也說明自己一直膽小,還是足夠可保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