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敵軍做夢也不會想到,通常都在所有人圍繞着保護的大將軍竟然會親自冒着巨大的危險潛伏到他們的軍中。
凌赫宇太不安牌理出牌,知情人的心都被他揪着了,就沒見過這麼拼的將軍,一個手下都沒帶,一個人,單槍匹馬。
在福將們還在惶恐不安商量對策的時候,外面留守的小兵突然嚇得屁滾尿流的滾了進來,說話都結巴,口齒不清的說道:“將、將軍……”
“什麼?將軍怎麼了?將軍回來了麼?”最心急的軒轅連忙問道。
那個小兵點頭,完了之後又搖頭,這含糊不清的樣子急的藍副將一巴掌拍了下去,怒吼道:“小兔崽子把話說利索了!!”
那小兵吃了一掌,痛得臉都皺了起來,連忙說:“將軍是回來了……”
幾個副將相視一眼,都鬆了口氣,回來,回來就好,於是馬上要出門迎接。
正要出去,那小兵又說:“還帶了敵軍首領的人頭回來了……”
那些人大喜,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只是小兵又接着一句:“可是將軍重傷中毒,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你孃的這他娘纔是重點!!怎麼不早說1!!”
怒吼,一腳將說話不利索的小兵給轟了出去,幾個副將飛奔出去,遠遠就看見被人扶了下馬,軍醫在傍邊施救的凌赫宇。
一身血污的男人眉頭緊皺,一手拿着血淋淋的槍,另一隻手握着一個面目恐怖的人頭,就算是昏迷了,這兩樣東西都拽不下去,軍醫無奈之下,只能命人將這兩東西都一起給送進了最近的一個帳篷之中。
那經驗老道的軍醫扯開凌赫宇那盔甲一看,當即嘆了口氣。
後面跟着的幾個副將,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狠。
太狠了。
不知道凌赫宇到底是經歷了一場怎麼樣的惡鬥,總之他的身上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全是皮開肉綻的傷疤,而且更加h要命的是,敵人的狠毒之處在於,他們的武器都是摸了毒的。
軍醫先是給凌赫宇餵了兩顆續命丹,又將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剪碎了,小心翼翼的上藥,一邊跟後面幾個副將說道:“將軍他
傷得太重了,皮外傷都好說,養一下就好了,要命的是那些毒藥,起碼有三四種,一一逼出來也要去半條命,將軍必須要臥牀半月,好好休養。”
話語間,凌赫宇眼皮擡了一下,後面的副將都驚得站了起來,伸長脖子看着他們威猛的將軍。
“咳咳……”凌赫宇咳出一口黑血,手中的東西終於放手了,那頭顱便軲轆的掉了下來,一個小兵趕緊拿了起來,要掛到城牆外邊兒了。
而外面,將軍一人單騎獨闖敵軍禁地,將敵人首領的頭顱給帶了回來的事情早已傳來了,所有的士兵都又喜又憂,即高興這場仗終於有了質的勝利,又擔憂渾身浴血的將軍的安危。
“將軍!”副將門涌了上來,着急的喊道。
凌赫宇微閉着眼睛,任由軍醫在自己身上爲所欲爲,頭痛欲裂的頭更加痛,全身都痛到了麻木。
他闖進去的時候沒被發現,提着頭顱往外撤的時候被發現了,血腥味太重,那些將領也不是吃素的主,他幾乎是拼了命的去闖了出來的。
“軒轅……”凌赫宇聲音虛弱,頭冒冷汗。
軒轅馬上上前,恭敬的底下身子,連忙說:“將軍。”
“備……”凌赫宇痛苦的揚起頭,身上的毒實在是宛若萬蟻鑽心,那個中滋味,就算是一個壯漢,此刻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他還是咬牙把話,從牙縫裡面擠出:“備馬……”
“什麼?!”軍醫驚呆了,隨即怒道:“將軍!你這一身傷沒個一頭半個月的不能下牀!還備馬?那裡都不可以去,如果你還想抱住自己命的話!”
今年已經五十多歲的軍醫,從軍四十多年,不怕死的見過無數過,但是像將軍如此着急的找死的還是第一個,這一身傷都幾乎要了命去了,竟然還想着備馬??!
“將軍!你傷的太重了!還是緩一緩吧!你想要去那裡,拿什麼,告訴小的,我們幫你去做!”藍鏡連忙說道。
凌赫宇固執搖頭,一身血污還泊泊的流着,但眼中有不可違抗的威嚴,淡淡的說:“本將軍不說第三遍,備馬,本將軍要馬上回京……”
“不是,老大!勝利凱旋也該養養呀!你這一身傷的,路途如此顛簸,何必呢?
”
平時都聽凌赫宇話的副將門都紛紛抗議,凌赫宇縱然再厲害也是個人,受傷如此重,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讓他如此捨命都要去做的?
凌赫宇精銳的目光緩緩掃了他們一眼,即使躺在血泊中,也自有一副威嚴無比的氣勢,半響,他才咬牙着說:“於國,本將軍橫掃敵寇,取了敵人首級,自認做得無話可說。”
這一句話說出,那些副將包括軍醫都安靜了。
所有人看着凌赫宇,看着這個平時威嚴凌厲的大將軍,緩緩擡起手臂,蓋住自己帶着溼潤的雙眼,聲音竟有些微微顫抖:“可於她……本將軍卻任由她在外面飄蕩,生死未卜……”
所有人面面相視,只有軒轅知道凌赫宇說的“她”是誰。
軒轅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將軍將十六暗衛都留在了京城,自己回來了軍中,本來對木縣主的消息就很記掛。
可是偏生,那木縣主就是沒有了消息,這都多少天了,原來將軍瘋了一樣去取首級,就是爲了她……將軍知道,如果他爲了木縣主而不顧國家死活,就算木縣主回來了,也會遭到全天下的唾罵。
所以他只能以大局爲重,可是,軒轅見過凌赫宇和木婉清在長林縣牽手散步的樣子,很少見的,將軍那爽朗的笑容,溫柔的舉動,滿眼都是木縣主……確實,將軍已經不欠這國傢什麼了。仗,他打贏了,邊關,也守住了。
是時候,他該去找他的小鳳凰了。
“將軍,我護送你回去。”軒轅擡起頭,堅定的說道。
第二天,清晨,一輛寬大的馬車自軍中駛出,驅趕馬車的是藍鏡和軒轅,裡面是軍醫,以及躺着還起不來的凌赫宇。
馬車踢踏,如同車內人那着急如焚的心,那天邊人失落的心情。
一下,沒一下。
京城之中。
星移樓內。
後廚。
木婉清正狠命的揉着一團麪粉,眼睛溼潤着,不時有淚水掉進那麪糰當中。她背對着所有人,沒有人看得見她的眼淚,於是她哭的分外暢快。
一個時辰前聽到的話還在她耳中迴盪。
“……皇后親自主持了選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