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身邊有慕容宸:“一切都好,有勞皇上掛念,真是不勝惶恐。”
皇昭聽了慕容宸的話,停止了擦劍的動作,站在那,半眯着眼睛看着慕容宸,笑的高深莫測。
讓小太監從國庫拿了一把寶劍來。
那小太監彎着腰雙手捧着寶劍遞到慕容宸面前。
皇上笑道:“咱們兩個多久沒有比試過了?”說着並沒有給慕容宸拒絕的機會,手中的劍已經朝着慕容宸刺去。
周貞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幸好是慕容宸反應快,接過那小太監手中的劍後退了數步,最終用手中的劍擋住了皇昭的攻勢。
周貞卻一點都放心不下。
接下來,無論是慕容宸還是皇昭,兩個人在武功上也好,劍術上也好,均是有所保留,周貞的功夫不算高,可這會兒也看得出來,皇昭似乎是故意的拖延比試的時間。
而這場比試全程,慕容宸臉上都帶着笑意。彷彿這是一場輕鬆不過的比試過招。
他不知道周貞在一邊看着,懸着一顆心,生怕他有個好歹。
一邊的小太監不知道何時已經拿來了香爐,點了一炷香。
這是在計算時間麼。
眼見這一炷香燃盡了,那邊還打的難解難分。
正當周貞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皇上與慕容宸儘快結束這一場比試而絞盡腦汁的時候,從花園另外一頭跑來一個小太監。
低着頭跪在那裡:“皇上。”
一直伺候在皇昭身側的貼身太監簡裝呵斥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沒看見皇上在做什麼麼?”
皇昭與慕容宸並未停下比試。
那被呵斥的小太監跪在地上瑟縮着說道:“是太后。”
這句話終於成功的讓皇昭和慕容宸一齊收了劍勢,停了下來。
皇昭皺了下眉頭,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語氣不善的說道:“說。”
“太后醒了,說要見三公子和公子夫人,皇上若無事的話,也跟着一塊過去。”
慕容宸聽了把手中的劍遞給一邊的太監。
皇昭聽了說了句:“你們先去,朕換身衣服,隨後就到。”
周貞和慕容宸對着皇昭行了個禮,在太監的帶領下退了下去。
出了花園,周貞時不時地用眼睛瞥慕容宸。看到慕容宸面不改色的樣子,周貞還是不能夠放心,
看看那個沒事人一樣的慕容宸,周貞悲催的想着,她還真的是操心的命。
他們身後的花園。
皇昭站在涼亭下,手中握着那把寶劍,看着周貞與慕容宸遠去的背影,皺着眉:“你覺得如何?”
皇昭的身邊除了貼身伺候的太監,沒有任何人,那太監也沒有回答皇昭的話。
這時,從一邊的假山後面走出一個人來,那一張妖孽的臉讓人想忘記都很困難,搖着手中的摺扇,望着皇昭目光所及的方向,開口說道:“他那樣一個人,若不想讓人看出什麼來,自然就不會讓誰出來。”
這句話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差別,又問了句:“如何看待太后?”
那人看似惶恐的低下頭:“太后是何等身份,豈是他人能隨便評論的。”
“朕問的是你,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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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擡起頭來,看着周貞與慕容宸離開的方向,那是太后居住的寢宮,目光悠遠:“太后是可信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太后是這宮中皇昭最可信。可依靠的人。
“額?”
“因爲太后與皇上脣齒相依。”
不管太后是誰家的女兒,她如今是東凌的太后,因爲有了皇昭纔有她太后安穩日子,但是慕容家再何如,她也不過是慕容家嫁出去一個女兒罷了。以後在宮中起起沉沉二十年,在三千佳麗,詭異波瀾的後宮中生存下來,登上太后的寶座,這點事情不會看不明白。
皇昭聽了很滿意,把手中的寶劍遞給身邊的貼身太監,回宮換衣服去了。
周貞與慕容宸來到太后的寢宮,就聞到一陣藥香味,這味道比周貞之前來的時候,又重了許多,看來太后纏綿病榻有一段日子並不是謠傳。
“太后萬福金安。”
倚在枕頭上的太后,看着周貞忙伸了伸手,一邊的侍女扶着周貞起來了。
“賜坐。”
“謝姑母。”
慕容宸與周貞坐下之後,太后拉着周貞的手。
“太后的氣色看上去比那日好多了。”
“宸兒這孩子送了那麼多名貴藥材,終日被這些藥材養着,氣色看着自然就好了。”
坐在一邊的慕容宸應聲道:“只要姑母身體能夠康健,再名貴的藥材算什麼?”
太后看他一眼笑道:“知道你孝順了。”說完又話題一轉:
“哀家讓人從庫中挑了些東西,算是你們的新婚賀禮。”
“太后……”
太后輕輕拍了下週貞的手背,繼續說道:“這是哀家作爲長輩的一點心意。”
“謝太后。”
太后看着周貞輕輕笑道:“該跟着宸兒喊姑母了。”
周貞低下頭輕聲說了句:“姑母。”
“這纔對。”
說完看向慕容宸:“有一句話,哀家還是要說說的。”
“請姑母教誨。”
“如今成親了,爲人夫,萬不可像從前那般胡來了,不然哀家第一個饒不了你。”太后佯裝警告道。
慕容宸告饒道:“侄兒謹遵姑母教誨。”
若說第一次在慕容家,周貞的公公慕容淮這麼說,周貞沒怎麼放在心上,可這會兒,太后又把這話說了一遍,周貞心中就有些在意了,看了一眼身邊的慕容宸,心想着,你之前到底是做了什麼混賬事,讓慕容家和宮中說話最有分量的兩位長輩一再提醒告誡。
正說着,聽到外面太監一聲:“皇上駕到。”
層層珠簾被侍女掀開,又是那一身閃瞎人眼的明黃,皇昭緩步進來,給半倚在牀上的太后請安:“兒子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
皇昭也在太后身邊坐下。
太后看着皇昭問道:“聽說剛剛與宸兒比武了?”太后言語中並無責怪之意。
皇昭如實回答道:“是,許久沒有與表兄比試了,一時手癢。”
這就和只要有一段日子不打擊錢富貴,只要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銀兩入賬是同一個道理。
“當心刀劍無眼,眼下入了秋,平日練武,要當心自己的身子。”
“是,兒子謹記母后教誨。”
太后與周貞慕容宸他們並未多說什麼話。
知道太后身體不好,也不敢久呆。
慕容宸與周貞離開後,皇昭並未起身離開。太后看着坐在一邊的皇昭,略帶責備的開口:“今日之事,皇上太莽撞了。”
皇昭略低着頭,聽着太后的責備,並無不說話。
“宸兒那孩子喜怒難測,即便是有萬全的把握也要思量再思量,更何況……”太后說到這裡嘆了口氣。何況慕容宸還不是一個人。
“母后教誨,兒子記下了。”
太后嘆了口氣擺擺手說道:“皇上去忙吧。”
皇昭站起身來:“兒子告退,母后好生休養。”
太后閉上了眼睛,沒說話。
“太后,您說皇上會不會還是對周貞……”站在一邊伺候的嬤嬤見皇上離開之後,猶疑着開口。
太后緩慢的睜開眼睛,盯着頭頂上的天花板:“不會,他的兒子怎麼會爲了情愛耽誤這江山?”
以前說起那個人來,太后還有苦笑,如今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靜了。
嬤嬤知道太后又想起了傷心事,便沒有再說什麼。
太后看着窗外,又起風了,梧桐樹已經開始掉葉子。嬤嬤趕緊讓人關上了窗戶。
年少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如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