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師叔找來。”
周貞和寧悟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沒有聽錯麼?周貞也好,寧悟也好,皆是用一副,您確定要師叔來麼的表情看着步清塵。
您確定師叔來了,不會落井下石,看您傷的不輕,再給您補上一刀,讓您死的透徹一點麼?
若是換了別人,周貞和寧悟都確信,他們師叔雖然古板古怪了一點,但絕對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小人,但是若是那個人換成了他們師傅,這個可真的說不準了。
正當周貞和寧悟都有點猶豫之時。
步清塵皺了下眉頭,放在牀沿上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悶聲道:“快去!”
寧悟不敢再耽擱,立刻找他們師叔柳旭升去了。
步清塵臉色漸漸蒼白起來,周貞站在一邊也幫不上什麼忙便說道:“師傅,您若中毒了,就把毒給逼出來啊!”
周貞認定了,她師傅這臉色中了毒,讓她奇怪的是,以師傅之能,這天下什麼毒能傷的了他呢?
步清塵閉着眼睛,開口說道:“周貞暫時不要回慕容府上。”
周貞本來也沒有打算這麼快就回去,聽了師傅的話,於是說道:“是。”
步清塵稍稍皺了下眉頭,說了句:“你先出去。”
越是本事大的人,都不想讓別人瞧見自己有弱的那一面,步清塵看似對什麼都無所謂,不在乎,卻是自負且驕傲的人。
周貞懂,這一類人,於是什麼也沒說,退了出去。
“小姐?怎麼樣?”紅纓見自家小姐出來,上前一步問道。
周貞搖搖頭。
慕容府。
“公子。”衛風從外面走進來,看着自家公子說道。
慕容宸側頭,示意衛風接着說。
“步清塵大概出事了。”
“大概?”
“他和人動過手,但是和他動手的人與咱們的人,無一存活。”
無一存活。
慕容宸聽着沒說話。
衛風遲疑了下,接着說道:“與他動手的那些人,是玄門的人。”
慕容宸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衛風,讓人捉摸不定的說道:“是麼?
”
衛風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正說着,外面進來一個家丁。
“三公子,寧國府的小侯爺來找柳神醫了。”
慕容宸輕輕哦了一聲,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慕容宸轉動了下大拇指上墨色的玉扳指,有些豔色的脣彎成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衛風你說,這因果怎麼就這樣的快?”
衛風站在那裡,卻是一句話也沒有了。
寧悟與柳旭升準備離開慕容府的時候,正好碰見迎面走來慕容宸與衛風,這兩個人,隨便哪一個,都是很難對付的主,寧悟幾乎是做好了與慕容宸動手的準備,可是慕容宸只是看了寧悟一眼,似乎沒有阻擋寧悟的打算。
這讓寧悟心中有些奇怪。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麼?
寧悟沒敢想太多,與柳旭升匆匆離開了慕容府。
衛風看着在家公子,問道:“公子就這樣讓柳旭升去麼?”
已經走到房間的慕容宸坐下,手中已經端起一盞茶來,開口說道:“如今,帝都知道當年的事情真相的,就這麼兩個了,死一個少一個啊。”
寧悟來的極快,周貞纔出來沒多久,寧悟就帶着柳旭升回來而來。
“師叔。”甭管怎麼說,在周貞看見;柳旭升的時候,心底還是鬆了一口氣。
柳旭升並沒有時間理會周貞,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周貞和寧悟,紅纓站在門外。
周貞和寧悟走到偏廳。
“到底是怎麼回事?”周貞現在還沒法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什麼人能夠傷的了他們師傅步清塵。
寧悟搖頭道:“我趕過去的時候,離皇宮不遠,那些與師傅動手的人已經無一存活了,不過……”寧悟說着頓了頓,看着周貞說道:“我在現場見到了夜薇。”
周貞聽到夜薇這個名字,扭頭看着寧悟:“夜薇怎麼會在那?”
“夜薇說,她欠師傅一個人情,這次兩清了。”寧悟想着,見到夜薇的情景。
“表兄知道傷師傅的那些人是誰麼?”
“不敢肯定,不過一定和玄門有關。”因爲他
們師傅身上的傷,就是出自玄門功夫。
周貞聞言,陷入了沉思。
“想什麼呢?”
“我只在奇怪,即便是對方是玄門,又有誰有那個本事,能夠傷的了師傅。”即便是玄門中,師傅口中的那個老怪物親自來,也不一定能把師傅傷成那樣子。
關於這個問題,寧悟也回答不出了。
柳旭升這一進去就是很久。
周貞一直低頭想着什麼的樣子。
師傅的傷若是與皇宮有關,那麼……腦海中有一條線,漸漸清晰起來。
周貞出了偏廳,來到祠堂,自從那次在祠堂中跪了那麼久的時間,周貞以爲她這輩子再也不會來祠堂這個地方了,可這會兒,她還是來了,可見,有時候,人萬不可把話說死了。
周貞看着她爹爹和孃親的牌位。
爹爹,孃親,你們到底是希望女兒怎麼做呢?
正想着,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周貞並未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看着放在案几上的爹爹和孃親的牌位,問了句:“哥哥想要如何做?”
寧悟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笑意來:“真巧,我也想問問妹妹想要如何做?”
“暫時什麼都不做。”周貞這般說道。
寧悟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重複了一遍:“什麼都不做?”
周貞緩緩轉過身來,略擡着頭看着寧悟,眸中神色堅定,開口說道:“因爲我不想犧牲咱們的人,讓他們任何一方左手漁翁之利。”
寧悟看着周貞好一會兒,才微笑道:“妹妹,爲兄真高興。”
周貞不明所以:“哦?”了一聲。
“你有這般覺悟。”
周貞沒再說話,看着寧悟離開祠堂。
周貞轉過身看着案几上擺放着的牌位,上面寫着周景孝。
周貞彎起一抹苦笑來。
這十幾年來,爹爹是用什麼樣子的心情來守護她的?守護她的?(注意這兩個她是有區別的,一個是周貞的孃親寧凝,一個是周貞自己。)到底有多深多執着的愛,才能夠十幾年如一日的,愛着同一個女子,傾盡一生守着她的女兒,儘管與他自己並無一點血緣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