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麼不禁打,一腳就把範大書記給踹吐血了。”
陳睿明知他是氣急攻心,卻還故意擠兌奚落道。
眼看範俊壽掙扎着想用另一隻手拿槍反抗,乾脆又踢出一腳,將他手裡的槍給踹飛了,冷冷道:“何必呢,範書記,都落到這副田地了,你以爲還有脫身的機會?”
“爲什麼?!”
範俊壽咬着滿口鮮血的牙關,惡狠狠的瞪着陳睿,質問道:“這是爲什麼?!”
“我不懂你究竟想問什麼,不過念你好歹曾當過大家頭上的父母官,我這升斗屁民可以耐心的慢慢回答你。”陳睿看了眼手錶,笑道:“反正這兒這麼偏僻,警察趕過來還需要一時半會,咱們可以慢慢聊兩句。”
“你、你是怎麼我會往這邊逃的?”範俊壽喘了口氣,眼看已經受制於人了,絕望之際,索性死個明白。
“猜的,否則我真要是料事如神,豈會單槍匹馬來堵截你。”陳睿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慢條斯理的說了起來:“當然,也是有些線索的,沈大茂告訴我,有幾次看見你一個人偷偷的在這附近溜達,正巧合的是,這兒我還來過,喏,我不止在這林子裡轉悠過,連前面那條溪河都跳進去過。”
陳睿扭頭遙望着溪河,陡然想起剛獲得神眼的那一夜,在廢棄工廠裡給虎哥等人治傷、然後被寧薇等警察追得四竄逃亡的光景。
“就因爲我對這兒的地形太清楚了,又猜到以你的反偵察能力,料準不會傻到去那些主路自投羅網,就抱着試一試的念頭在這守株待兔……噢,錯了,你不是兔子,現在新聞裡,都管你這種大貪官叫老虎,所以應該是守株待虎!”陳睿笑得越冷酷,給予範俊壽的心理傷害就越大。
沈大茂!
果然還是這王八蛋害了自己!
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應該狠狠心,把他和這姓陳的小子一塊幹掉!
陳睿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也別怪沈大茂了,就因爲他跟了你太久,與虎謀皮的風險,他太清楚了,你連發妻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結果了,他如果不多給自己留點後路,多挖到一些關於你的把柄,什麼時候被你整死了都
還稀裡糊塗的,要怪啊,就怪你自己no-zuo-no-die吧!”
“沈大茂既然能把這線索告訴你,那麼他已經康復了吧?”範俊壽又幹咳了幾下,吐出了一些血水。
“那是自然,好歹我也是享譽業界的小神醫,治好一個瘋子,so-easy!”陳睿隨性的拽起了洋文。
範俊壽恨恨的抹了下嘴邊的血漬,又看了眼腿腳的槍傷,陰惻惻道:“守在這抓我的,應該還不止你一個人吧?讓那位神槍手出來現個身吧,槍法這麼神準,我心服口服!”
陳睿沒作聲,又靜靜的抽了會煙,忽然,一聲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了。
黑森森、霧濛濛的林木中,一抹婀娜高挑的倩影,輪廓漸漸清晰了起來。
慘淡的月色傾泄下來,落在了那一輪精緻無暇的鵝蛋臉上,依稀可見明眸中的冷酷和蕭肅!
“寧姐,範俊壽的那小嬌妻解決了?”陳睿徑直問道。
來人赫然是寧薇。
只見她身着特警黑衣,手持狙擊長槍,大有一副英姿颯爽的風範。
“早嚇軟腳了,把她和那秘書一塊拷在了車裡頭。”寧薇淡淡道,隨即,冷芒就鎖定了範俊壽,一時間,殺機凜然!
見狀,陳睿就道:“範大書記在臨終前還想再跟你碰個面,而且,你應該還有些話,已經在心裡藏了十幾年了吧。”
寧薇沒回應,繼續注視着範俊壽。
“你是……”範俊壽艱難的看清了寧薇的容貌,恍然道:“你就是原先從燕京來吳仁恩手下掛職的那丫頭?你不是已經調回去了嘛!”
“專程回來跟你索命了!”
寧薇的脣角一抽動,咬牙道:“你或許對我印象不深了,但我的哥哥,寧毅你應該還記得吧?”
聞言,範俊壽悚然一驚,忽然包括嘴脣,全身不可抑止的顫抖了起來,磕磕絆絆的道:“你是他妹妹?!”
“對啊,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這麼一下就想起了,看起來,我哥哥給你的印象確實很深刻!”寧薇忽然蹲下來,一手揪住範俊壽的領口,把他拉到面前,冷笑道:“畢竟,當年我哥就差那麼一點,就可以把你投進監
獄了!”
範俊壽慘白着臉色不再言語了。
“我等這一天,都等了十幾年了!”寧薇卻還在說,雖然煞氣騰騰,眼眶卻漸漸溼潤了:“這十幾年來,我每一次想起我哥,心就揪得生疼,還有我爸,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十幾年,我們一家活得有多痛苦啊!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喪盡天良、惡貫滿盈的狗賊,卻依然逍遙法外!就因爲這樣,我在警校裡拼了命的努力奮鬥,還專門申請來江南市掛職鍛鍊,就是爲了蒐集你的相關證據,將你這狗賊繩之以法,祭奠我哥和所有被害者的在天之靈!”
“上一次,我幾乎都要成功了,結果卻還是棋差一招,不過,這一回,我看你還能再跑去哪裡!”
說完,寧薇從後腰間取出一個鐐銬,將範俊壽整個人狠狠扳過來按在了地上,然後將這廝的雙手反銬住!
做完這本該很簡單平常的動作,寧薇卻彷彿做了件極爲艱難的工作,累得不斷的直喘氣。
陳睿知道,這十幾年的心理枷鎖,將這女人壓得有多辛苦沉重,而如今,終於手刃了仇人,那股氣也如釋重負般的泄出去了。
“寧姐,現在你不需要髒了手殺這畜生,回頭等法院判罰下來,我申請去當執行死刑的醫生,給這廝的胳膊狠狠戳上一針!”陳睿爲了給她排解壓力,繼續往範俊壽的傷口上撒鹽:“你放心,我不會讓這廝死得那麼快的。”
聞言,範俊壽再度搐動了一下,眼含惡毒的瞪了眼陳睿。
這時,林子外響起了成羣的警笛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寧薇就向天空放了一槍,給那些警察提醒,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陳睿:“夜黑又大霧,你怎麼還能看得這麼清晰,你這雙眼睛到底是什麼做的啊?”
剛剛之所以能那麼準確的射擊範俊壽,寧薇的槍法準星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還是陳睿不時的用通訊機給她傳遞方位和位置。
聞言,陳睿直接胡謅道:“都說了,我是靠這雙眼睛混飯吃的,否則當初也不能從河裡救下寧姐你了。”
寧薇下意識的看了眼那條溪河,想起兩人第一次的照面,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小溫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