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貼,溫熱頓時使得楚曦鴻下半身竄起了慾望,他只低俯在她的耳際,輕聲道了一句,“朕想要你,怎麼辦?”
這一句熱火的話,讓洛華頓時從耳根處燃燒了起來,她羞紅了臉,可是,面對的是楚曦鴻,她突然有些不適然了起來,她想要後退,身後的水池卻阻擋了她的退步。
她自從再度回覆妃位到現在,卻是怎麼都沒有再準備承|歡的時刻,何況,她如同醍醐灌頂的模樣,她不知道何處前來的力道,一把推開了楚曦鴻,在楚曦鴻的錯愕之下,她藉口道:“皇上,還請你放過我吧,我,……我現在懷有身孕,不適合侍寢!”
楚曦鴻一愣,洛華還以爲他因爲她的拒絕想要發怒,卻沒想到楚曦鴻隨即又是柔情款款,再次走近了洛華的身邊,兩人就此對峙在水中,一個後退一步,另一個就前進一步,不依不饒。
他的手撫上她的容顏,無限憐惜,“昨夜,朕,真的很擔心你!”他敞開了心肺的說,“在這之前,朕一直覺得,你無論生死,都必須鎖在朕的身邊,但是昨夜,朕真的很怕你死去!”
洛華沉默着,水下的手,卻在不斷的攪拌着,她的心在此時,卻是不斷的顫抖着,“皇上,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她不知道爲何,自從從皇后的禮佛堂出來之後,心中便一直掛念着那個叫做楚翰天的男人最後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她不得不去承認,他所說的,是事實,只是這麼久以來,她一直不想去面對罷了!
可是,現在連洛宸都死了,她已經愧對當初在天牢之中,答應母親的那一承諾了,她的心,在痛着,只是,無人知曉。
她擡眸望着楚曦鴻,當中有着一許她都無法解釋的複雜,那一抹複雜,來自於她的身份與家族,“於你一個帝王而言,須得以什麼樣的立場,必須得剷除一個人、一個家族?”
楚曦鴻似乎並沒有料到洛華會問這麼沉重的問題,他撫摸在洛華臉頰上的手,洛華明顯感受到他一僵,“爲何突然這麼問?”
“因爲我想知道,洛宸究竟是怎麼死的,洛家一家,是怎麼死的!”洛華直言道,她諷刺的一笑,她看到這個男人,從剛纔的溫柔,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冰冷,“皇上想必也該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想弄清楚這個問題,我繞了好久好久,我想弄清楚,我的仇人是誰!”
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洛華看到楚曦鴻怔住的模樣,她心中豁然了一下,她緩緩的繞過楚曦鴻的身側,踏上了沐浴池上,將放置在旁邊屏風上面的紗衣披覆在身上。
妙曼的身軀,曲線玲瓏。在這薄如蟬翼般的紗衣披了上去之後,更是凸顯出那玲瓏的精緻,若隱若現,更是足以撩|起任何男人的下身欲|望。
她冷眼望着那個依舊浸泡在水中的男人,他的身影,曾經是如何的讓她愛得撕心裂肺,而今她看來,卻是深深的縫隙。殺害了她所有的親人,最後就連洛宸也不肯放過,現在還想與她水乳交融、雲.雨巫山,她如何能夠撫平這道縫隙,與他百年偕老?
楚曦鴻沉默了許久,洛華便站在這沐浴池邊上看了他許久,似乎想要將他一眼看穿的般,冷冷冽洌,不帶半分情感,卻盛滿恨意,尤然不能夠從封嗣臺上的殺戮撲救的血路中走出來。
終於,楚曦鴻也沉默夠了,他也隨之緩緩的上了沐浴池,與洛華相對而視,高挑的身姿,大有欺壓洛華之勢。他踏足往前一步,欺近了洛華,“你不應該知道太多的東西,朕,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他的話,似乎帶着一抹威脅似的意味與憤怒。
洛華悽悽的一笑,“是否,真的如我所說的那樣,致使得高高在上的你,惱羞成怒了?”
“何以,每次面對朕,你都必須針鋒相對、劍拔弩張不可?”楚曦鴻怒吼。
“因爲,我們註定不是一路人!”洛華也是提高了嗓子回道。
兩人在這沐浴池之中的嘶聲對話,引得外面伺候的宮女一陣不解,可是,卻誰也不敢前來探視,一窺發生了什麼事。
“你以爲,在朕的面前,你有說話的餘地嗎?”說罷,楚曦鴻一把將洛華橫抱了起來,洛華掙扎不已,楚曦鴻忽然停下了動作,在洛華以爲他想放下自己的時候,卻見楚曦鴻是將她放在這沐浴池邊上,根本連回寢宮的心都省了。
他將洛華一把放置在地上,也不顧她的掙扎與反抗,胡亂摸索着她身上的肌膚,只想在這一刻讓她知道,她始終都是他的女人。
癡纏之吻,落在她的頸部邊上,那是無度的索取,沒一個吻下去,都在頸部上留下一道深紅色的吻痕,那是屬於他的印記。
直到,他覺得身下的女子全身都在僵硬着,他才停止下了動作,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她的脆弱,“對不起,你還懷着孕!”他說罷,卻是出乎了洛華的意料,兀自起身,坐在這沐浴池的邊上,一動不動。
“朕不想傷害你!”他第一次這般言語,他深深的望着洛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朕也只能夠說迫於無奈,你不能理解朕不怪你,因爲你不在朕的位置上,無法感受到這種表面看上去天下獨尊,卻時刻在頭頂上
懸着一把劍的那種感覺!”
他說罷,伸出手將洛華身上的衣物給拉扯好,那是因爲他剛纔的粗暴而被弄得略顯凌亂。洛華緩緩的起身,雙手握在襟前,她的神情略顯得呆滯,她只忽然感到悲哀。
“這就是你們帝王家的野心!”她冷冷的說着楚翰天跟她說的話,當她注視楚曦鴻的時候,卻見楚曦鴻淡淡的頷首,表示默認。
“那我爹爹呢?”洛華復又問,“他不是字盡忠於你楚室皇朝的麼,爲何卻也落得一個淒涼下場?這難道,也是你所謂的野心嗎?”洛華步步緊逼,似乎並不想就此放過楚曦鴻。
可是,楚曦鴻卻似乎並不先提起關於她父親的一點一滴,在洛華提及的那一刻,臉色驀然變得嚴峻了起來。似乎,洛華的這一句話,提及到了他最不想提的那一部分。
只是,楚曦鴻卻不知道,他越是如此不願去提及關於洛家的一切,她就越是想要追根究底。
楚曦鴻卻起身了,帶着一身的淋漓,他不想再呆在這裡,他知道,再這樣呆下去,洛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傷害到她。
“或許,你永遠不可能明白你爹爹的用意!”他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但是對於洛宸之事,他卻不願再多說一句,揚長而去。
滿池的清水,漣漪的盪漾終究有消停下來的一刻。可是,洛華心中盪漾着的波瀾,卻是一圈比一圈壯闊,她望着楚曦鴻遠去的方向,“即便,你不想告訴我,總有一天,我也會查到的!”
她垂下頭,用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洛華啊洛華,想不到你竟然淪落到了和賢妃同樣的地步,須得靠肚子裡的孩子報仇!”她淡淡的說着,說到最後,竟然有些惆悵,“可是,賢妃的仇報了,我的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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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清歌出征的日子,皇帝擺下踐宴,爲臨行的壯士添豪邁。
三軍壯壯,旌旗獵獵,一筵長席自紫霄殿擺至御花園,宮燈一路隨行,爛漫在這夜色之中,糜漫遍京師,就連尋常坊間百姓,也得知明日將是男兒壯行之日,無不在家惜別依依,與參戰男兒把盞餞別,一夜,盡別愁。
宴會之上,太后顯然是最爲惆悵的一人,在頻頻借酒囑咐平安之餘,卻發現再也無其他的話可以說了,以至於宴會歌舞到了一半,太后便藉機說身體不適,離開了筵席。
宴會之上,楚曦鴻顯然是能夠知道太后的心思,她是捨不得清歌前去的,何況清歌不善於疆場作戰,如若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太后老懷難安。所以,楚曦鴻也由着太后,因爲清歌出行勢在必行,已然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了。
夜風吹襲在太后略顯斑白的鬢髮上,在依稀之間,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當年的貌美佳人,如今也已然遲暮。
循着當年的足跡,她遣褪了身後跟隨的侍女,再次一步步的登上當年將清歌扔下去的那一座城樓之上。
今夜,整個皇宮的注意力都放在宴會之上,就連此刻守城樓的將士,也顯得寥落了不少。在太后的到來的時候,他們顯然很慌張,沒有想到太后居然會來到此處,在行禮的時候,太后卻遣褪了她們,“哀家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你們都到別處巡邏吧!”
她踏足那些階梯,每踏一步,心中便是感慨萬千,一邊喃喃自語的道:“如果,當年我沒有那麼的狠心,沒有走過這一條路,或許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面,爲何,上天要如此作弄呢?”
太后的話帶着深深的懊悔,“他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料,身旁又帶着那個胡疆的女子,如何能夠敵得過張毅與楚曦霖?”
“孩子啊,你可知道,母親這一刻的擔憂?”
“……”夜風的吹襲,將她每踏上一步的每一句話,都吹得零落,不知飄散到何方。站在城樓上朝着遠方眺望,整個皇城坐落在這方福地之上,在夜色的籠罩之中,顯現出一種孤寂莊嚴的美。
乃至於,身後的清歌到了她的身邊,她也渾然不覺,沉浸在這一片夜色之中。
“人總該學着在環境之中做改變,你又何須如此擔憂!”清歌看着太后如此心傷,心中也是不好受。
太后卻錯愕的回首,看着清歌此時一身的王服裝扮,眉宇之間俊朗秀逸,隱約有着當年淮王的風範,這致使得太后心中又是驀然的一痛,“如若無當年那場叛亂,現在天下昌平,也不會淪落至今,烽煙四起,戰亂不斷了!”
清歌沉默着,當年的事情發生之時,他還是個少年,根本就無力挽回什麼,而今,他卻想不到,太后回重臨舊地,往事重提。
清歌不似楚曦鴻那般陰冷,他眉間所見到的並非這萬丈疆土的大好江山,他所有的是一種連楚曦鴻都無法企及的寬廣柔情,只是,這種柔情迫使到今日的地步,也不得不往疆場上磨礪,磨礪成爲一個真正合格的王爺,那個時候,他纔有資本真正立足朝堂。
“淮王府已經建成,或許,等到我凱旋歸來的那一日,便從宮中搬出去,我一個封王之人,長久住在宮裡,楚曦鴻心中也會有芥蒂!”清歌不想繼續那個沉重的話題,話鋒一轉,將話題引開。
太后似乎想開口說什麼
,但是在一陣沉默之後,卻有緘口不言。她自己心裡也清楚,一個王爺在這宮裡住久了,外面閒言碎語莫說,就是皇帝長久下去,也會是一根心頭刺。
她是這宮裡的女人,始終明白,清歌這個孩子即便她想久湮留,也是不可能的,這樣只會害了他。
“母親身爲太后,以後或許不能夠隨便出宮去看你,你搬到淮王府去,記得常來宮中看看母親!”她在無邊的沉默之中,如此悽然的說着。
清歌頷首,畢竟骨肉相連,只不過,在這護城樓的頂上,聆聽着城下嘩嘩流水,這是一種心碎的聲音,常年累積在心中,負擔爲一種沉重的痛。
兩人之間,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卻又陷入了僵局,清歌不能夠明白爲何堅持留在宮裡的原因,但是既然如此,他也強求不來。
在這靜逸之中,卻有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誰在那裡?”那是洛華的聲音,似乎有些驚慌的模樣。
在那樣沉重的筵席之間,她也感到不自然,又因妊娠反應劇烈,她早早的抽身離開,本想來這邊走走,卻見到了護城樓下方之人。
從護城樓的階梯邊上,雲姬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她神色冷然,冷睨了一眼護城樓上清歌的身影,洛華隨之一望,卻見護城樓上站立着兩個身影,綽綽約約,卻看不清楚在其上是誰。
“你居然還能活着!”雲姬眯着眼,有些敵意的說道,但是,這一次卻沒有出手,忌憚於清歌與太后都在這護城樓之上。
洛華卻在見到雲姬的真面目之後,現在乍然在這裡碰到雲姬,臉色刷白了一下,頻頻後退。那一夜的情景現在尤然在目,她知道權衡事情的利弊,清歌出征絕對少不得她,所以那一夜的劫持,洛華本不想追究了。
卻不想,冤家路窄,偏偏又在這處偏僻的地方相遇。
雲姬緩緩的走近了洛華的身邊,她的脣邊噙着一抹不善的笑,她伸出了手,也不知道是想做什麼朝着洛華而去,洛華大驚之下,將手一揮,卻不知雲姬是故意的,還是沒有防備,被洛華這麼一揮之下,指甲劃在她的臉面之上。
登時,姣好的一張臉上,一道紅痕乍現,這讓洛華錯愕。
雲姬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臉頰上的那一道紅痕,沒有滲出血跡,卻是憋紅了的一般,不甚難堪。
“你做什麼?”清歌此時卻是下了護城樓,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洛華愣住了,她沒有想自己雲姬不是想傷害自己,到最後,卻是自己的指甲劃傷了雲姬的臉頰,這一幕,……卻偏巧被清歌撞見。
“我……”她想說什麼,卻發現無可辯駁,隨後卻是乾脆緘默了下去,因爲她知道,遇到這樣的狀況,雲姬臉上的傷痕已經成了定局,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乾脆保持緘默。
清歌來到她們兩人身邊,瞥了一眼雲姬臉上的傷痕,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怎麼你們兩人都齊聚至此呢?”他有些芥蒂,那就是他剛纔與太后的談話,洛華從頭至尾都知道他與太后之間的事,清歌倒無介懷,只是雲姬不一樣,這個女人至今都不知道是敵是友。
見清歌沒有多說什麼,兩個女人也都適時的緘默了下來。
太后緩緩的走過三人的邊上,似乎無意湊進來,只是淡淡的朝着鳳儀殿的方向而去。在宮裡,最不乏的就是女人對峙的場面,她都已經看乏了。
太后離去也好,清歌如此作想,他對着洛華道,“說到底,她來者是客,你身爲貴妃,如此這般對待,也不甚好看!”
面對清歌的這般責難,洛華原本以爲他沒說什麼,但是卻不想清歌在這個時候卻爲雲姬多說了這一句話,洛華的臉色有些凝重。
雲姬卻也顯得意外,她冷哼一聲,煞有其事的深望了洛華一眼,隨即道:“明日出徵,王爺還是儘早做好準備纔是!”說罷,雲姬也訕訕的轉身離去。
護城樓邊,便只剩下清歌與洛華兩人相對。
“洛華,對不起,剛纔那番話,我必須說!”清歌面帶愧色的道。
“我知道!”洛華截斷了清歌的話,卻是擡步,緩緩的朝着清歌身後的護城樓走了過去,拾裙一步步的登了上去,清歌緊隨其後。
洛華不是看不清楚局勢之人,“你與她即將出徵,你不可以得罪她,在戰場上還多得仰仗她,所以,我知道!”她頓了一頓,隨即又道,“更何況,她是你的王妃!”
最後一句“她是你的王妃”這句話,卻讓清歌不敢苟同,他一把抓起洛華的手,“洛華,你明明知道我與她!”
“王爺!”洛華第一次這麼生冷的叫喚清歌,“你與她已經拜堂!”她強調了這一個事實。
“洛華,我明日即將出徵,你便是這般待我麼?”清歌問,注視着洛華的容顏,在夜風的吹襲之下,清麗秀色,別有一番風情。
洛華緘默着,隨即,清歌卻是一把環過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王爺,自重,這裡是皇宮!”她掙扎着,她只怕這宮中人多口雜,如若他此時強抱着她的事情被傳揚出去,莫說洛華難保,就連清歌,恐怕也有難,可是,清歌似乎並不這麼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