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子
支持的朋友請進,本書書友羣【蜀歌】:133051420
————
各自的心聲掩藏在心之下,無人揣測得透。就像此時,清歌一路尾隨着長孫無遜的足跡而行,卻一直揣測不到他究竟是意欲何爲。
他一路尾隨都是極其小心的,直到前方的長孫無遜停住下了腳步,腳邊青衫在這青草雜蔓的地方停頓了下來。陣風襲過,帶着這京都中冬天尾聲獨有的清寒,溯雪已停,卻寒冷更甚。
只是,停住在前面荒涼的長孫無遜的聲音,則是更加清寒,“一路跟隨我至此,你到底有何意圖?”凜冽的話說出來之後,長孫無遜轉身,看到卻是清歌的身影,一時之間似乎也怔忡了下來,似乎沒有想到一路跟隨着自己的,居然會是清歌。
“是你?”長孫無遜雖然帶着訝異,但是心中的戒備卻也是依舊,聲音低低沉沉的道:“這裡是整個皇宮之中的不毛之地,王爺你貴步臨賤地,一路尾隨微臣而來,是爲了什麼?”
長孫無遜話語之中的戒備,清歌能夠強烈的感受得到。只是不怪長孫無遜如此戒備,這些日子以來,他來往這條冷宮之路一直平安無恙,直至如今事情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卻被人跟蹤尾隨,這也嫩怪他戒備了。
“既然你知道這裡是乃不毛,爲你也也朝着這裡匆匆而行呢?莫不是,這裡有不能見人的東西?”清歌本對長孫無遜無任何戒備之心。他之所以能夠來到這京都,長孫無遜也不無關係。
只是,兩人一直以來,都是在患難之中度過,清歌以爲,最起碼長孫無遜應該信任得過了纔是,可是按照現在他的語法來看,他是對自己有所介懷纔是。
或許,長孫無遜不說,清歌也能夠料想得到。他一心想要向楚曦鴻表忠心以圖長孫氏再起,而清歌再封淮王,這無疑是觸碰到了楚曦鴻最不快的那一點,所以,長孫無遜也一衣帶水,與清歌不自覺之間多了些許生疏。
“我自有我的事,王爺還是不要多管的好,否則,皇上會不高興的!”長孫無遜言語說罷,徑自提着自己的藥箱繼續往前而去,他覺得,清歌無心朝堂之事,該是識時務之人才是。
誰知道,清歌卻在他轉身走去的時候,這般說道:“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能猜測了嗎?”清歌的這一句話,很好的讓長孫無遜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着清歌,聽着他繼續說下去。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條路的方向是通往冷宮的,……”清歌也是同樣緊肅着,他不能夠確定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因此,只能看着長孫無遜臉上神色的變化來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而住在冷宮中的,據我所知,是一位待產的妃嬪!”
清歌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長孫無遜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一下,隨即放鬆了下來,坦言道,“是又如何,同樣身爲大夫,照顧應當需要的病患,是你我的使命,你不會以爲,這也會參合到朝堂中去吧?”
長孫無遜的這一句反問,卻着實是讓清歌躊躇了,他無奈的自嘲一笑,“是啊,朝堂的紛爭都差點讓我忘了,你我本身就是爲了濟世而來。”他說罷,朝着長孫無遜攤一攤手,示意他繼續前去。
“反正我不會阻止你救人,該如何做便如何做吧,朝堂上的事,不該影響醫者情懷!”清歌說完,轉身移步想走。
可是,就的那個長孫無遜看到清歌轉身去的那一瞬,他忽然眉頭皺了一下,眼睛中似乎閃過了一道抓住了浮木的感覺,“清歌,或許你應該跟我走一趟!”他這一情急之下,叫住的卻是清歌,而不再是冰冷的淮王。
清歌疑惑的轉頭,看着長孫無遜的臉色,不解。
長孫道:“這是我強保下來的胎,或許,只有經你之手,那胎兒才能夠安穩的活下來。”
長孫無遜拋開一切的使命,哪怕是爲了朝堂中能夠繼續安穩下來,他也想保住賢妃的那一胎,也只有這樣,自己的前程,才能夠徹底的保住。
清歌沒有想到長孫無遜會向自己坦言這些,他沒有猶豫,隨之與長孫無遜一同去到冷宮。
冷宮依舊是一貫的蕭條,就連清歌這種在世外見慣了平淡的人都忍不住蹙眉,這一陣陣傳來的惡臭之味,讓清歌忍不住開口問:“這裡,……能住人嗎?”何況,這裡住着的還是一個孕婦。
“她即便再被皇上冷待,也是懷有
龍裔之人,再怎麼樣,也不應該住在這一的地方,最起碼,也得讓人收拾一下。”
“能活着就算不錯了!”長孫無遜說出這事實的冷酷無情,“宮裡到處都是使眼色的人,被冷落的女人,能夠殘留下一條命,已經算是恩賜了,還能奢望什麼?”長孫無遜嘆了一口氣,“我也只是個外臣,無法長時間來照看,只能任着這樣,直到她分娩時日!”
清歌踏進這房內,這暗無天日的冷宮,勉強此刻能夠燒着煤炭取暖,只是這是低劣的炭火,燒着的時候,這房內的煙着實嗆人。
這是清歌第一次見到賢妃,她就這樣躺在粗糙的牀上,分娩時的陣痛,讓她已然汗流浹背。清歌見到她這痛苦的模樣,眉心略微一皺,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坐在牀邊上,將賢妃的手一把抓住,按在她的脈搏上。
“肚中的脈搏幾近無,或許,……你保住這一胎,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身爲醫者,就連清歌也說着讓自己也無能爲力的話,這讓在旁邊的長孫無遜不禁爲之沮喪。
“能保一日是一日吧!”長孫無遜從不懷疑清歌的能耐與醫德,在他看來,就連清歌也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肚中的胎兒即便能夠順利降生,恐怕也未必能夠順利長成!
這難道,當真是應了當日綰凌當初死前的那一句咒怨嗎?
可是,也就在這一瞬間,長孫無遜說完那一句話的時候,在清歌猝不及防的那一刻,帷幔之中那痛苦到了極致的女人忽然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清歌的手腕。
藉助着分娩時的痛楚,她的力道也大得可怕,一雙瞠大了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清歌,蒼白的面孔上帶着些許汗珠,鬢髮覆蓋在臉頰上,與汗珠交融,無度的凌亂。
即便,此刻痛苦得已然到了極致,心中一種莫名的感動卻致使得這個即將成爲母親的女人強撐起着身子,緊緊的抱住坐在牀沿邊上的清歌。
哭泣着,道:“皇上,你終究還是記掛着妾身,……妾身,……妾身哪怕死,死也甘願,死也甘願!”
清歌知道,她是將自己當成楚曦鴻了。可憐了一個女人,在生命最容易枯萎的這一刻,都未能夠等到自己心中所記掛着的那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