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總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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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怒不可竭,皇帝拂袖而去,剩下一班子的大夫去留不是。在太后的授意之下,願留的必有重賞,不願意留的趁早滾蛋,最終整個熱鬧的鳳儀殿終也只剩下清冷的長孫無遜一個人,這倒是令太后有些許詫異。
“你長孫家好不容易纔有得一個出頭天的機會,
如此一來,你便失信於皇兒了,何須冒這等大險?”太后是如此問則長孫無遜的,可是對於長孫無遜的這一抉擇,她還是暗暗記在了心裡。
她將空間騰出來,讓長孫無遜盡情的放開拳腳,當她走出鳳儀殿靜心等候長孫無遜的消息的時候,洛宸卻悄然走至她的身邊,看着這蒼老年邁的女人,洛宸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道,“姨娘,也毋須太過擔憂,只不過適才之話,莫說他是天子,換做常人,也定不適!”
太后揣測着洛宸,或許在這一刻冷靜下來的時候,太后也覺得適才之後,確實太硬了。
“姨娘莫忘了,他纔是你的兒子!”洛宸提醒道,“若太后一意的話,只怕他,……楚曦銘危矣!”洛宸適時的提醒着,接下來的話,即便是洛宸不說,太后也比誰都明白。
楚曦鴻再怎麼說,都是一朝天子。自古天子最爲忌諱的就是自己的權威,而太后剛纔的言語與作爲,都深深的觸犯了他身爲天子的權威,如果太后再一意孤行這樣與楚曦鴻硬碰硬下去,只怕到頭來,清歌反而會落入險境,楚曦鴻也斷然饒不了他。
太后沉吟着,她是擅慣弄權之人,洛宸的這一句提醒她不會不受用。良久之後,她轉側對洛宸說道:“你去,跟皇帝傳個信,就說,……”她將眼神一轉,指着自己正殿的方向,“哀家桌案上有盒蓮子酥,你且帶去讓皇帝嚐嚐,他自明白!”
洛宸聽得皇后這麼一說,信口一笑,“母必憐子,姨娘深明!”
太后頷首,卻又多添了一句,“跟
皇帝說,曦銘只是哀家這麼多年來的一塊心病,他若感念哀家憐子,那麼就且給曦銘繼承他父親爵位,長留哀家膝下,哀家保證,他皇位無憂!”
洛宸嘴上應着是,但是心中卻沉吟着,太后也未必能容得下洛宸思想太久,只早早的遣了他去皇帝的紫霄殿傳話,但是洛宸卻謹慎起來了。
太后一番心意,洛宸也自是知道,可是,太后的保證皇帝又將信得了多少,他即便信了,王侯爵位,朝堂之中,朝臣又將如何?
皇帝真能答應否?
在經過宮門的時候,遠遠望去,那一片雪白之中跪着的身影,在風雪之中如同一顆塵埃,顫抖在那塵封的潔白冰雪之下,饒是洛宸心堅似鐵,終究還是難免將步伐朝着那地方移去。
冷,冷得連顫抖的感覺都要忘卻,在看到那雙盤着繡雲的長靴踏在自己眼瞼下的那一刻,洛華纔是好少的擡起了頭。那柄傘下,洛宸俊逸的臉龐不帶任何憐憫之色,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如同在說着“自作自受”的話語一般。
冰冷將她脣部的血色全部侵蝕,那蒼白得如死的臉面此刻顫顫,似是驚疑似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此刻洛宸的身影。
“何苦呢?”洛宸看着此刻冰冷之中的洛華,雪已然將她跪着的膝蓋湮沒了,此刻的她如同埋在冰雪之中的人兒一般,他的話卻令洛華倍感詫異。
“在這之前我跟你說過,愛上楚曦鴻,你會死得很慘。可如今,你愛上的是一個讓你死得更慘的人,楚曦銘,呵呵,他壓根就不該再出現在這個世上,你何必如此拿自己開玩笑。”
紅顏竟是如斯,誰也不曾想到,羅哈u卻是奇冷的一笑,她想說話,可是全身僵冷無力,就連一個字,她都得在顫抖的脣齒之中醞釀很久。
“你不懂!”她最終是無力的笑了起來,她一開口,呵氣成霜,告訴她此刻還活着,並沒有屈服在那冰冷之下。
“人生路漫漫,總是漫長不到邊,難得此刻我覺得我是真正在爲自己活着的,你不懂!”她擡眸望着這周圍巍峨的宮殿,彷如第
一次正眼看的一般,到處都是訝然與新奇,“哪怕不是爲了清歌,我也不想再在這座牢籠裡受苦了!”
洛華無力的苦笑,洛宸報以的,依舊是那般冷眼旁觀的態度,洛華看着這個自己曾經窮盡所有想要來保護的男子。她的笑則是更深了,無限的欣慰一般的感覺。“我曾答應過孃親,一定要和你好好的活下去,那個時候,我真的害怕,……害怕你弱不禁風,害怕你,……不堪一擊!”
洛宸凝着眉頭,他似乎並不想再在此刻提及這件事情,但是洛華卻如同夢囈的一般,並沒有在意洛宸此刻的神情,繼續着她自己的言語。
“可是,你真的沒有,……沒有讓我失望!”洛華捂着自己的臉,冰冷的手撫摸上冰冷的臉,卻殊不知,此刻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熱乎。“我從一開始,是爲洛華而活,爲你洛宸而活,爲母親而活,太苦太累,……後來,卻是爲綰凌而活,……”
冰冷的臉龐上,淚珠是溫熱的,滑落在臉龐邊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苦澀與心酸,她卻依舊在笑,“我現在只想要走,走得出這座牢籠,我才能不爲別人而活,走不出,我寧願埋身在這白雪之下,……”
洛宸的眉心逐漸的舒展開來,望了望這頂上的天色,“天快黑了,夜將更冷,你還是回去吧,楚曦鴻的話再怎麼無情強硬,畢竟你身後有太后,他奈你不何!”洛宸無法阻止洛華的話,他也不想阻止,只是彎身下去,將自己手上的傘呈遞到洛華的跟前。
等待了好一會,卻終究不見洛華伸出手來接,洛宸無奈,只得將那一柄傘放在洛華的跟前。
傘放落的地方,雪嵌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可見一日下來,雪堆積得有多麼深厚了。洛宸走後,此處又呈現出一派清涼悲慼的感覺,獨剩她一人,煌煌天地。
風,甫一吹過,那柄放落在她膝蓋跟前的紙傘便一圈一圈的滾着,朝着前面死命的滾去,離洛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望將遠處天階,渾然一處白皚皚,她的視線,卻在逐漸的冰冷之中模糊,模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