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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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不是恨煞了我,但是你要記住,洛家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洛華替着自己,也替着死在天牢中的母親,鄭重的對着洛宸說出這一句話。身在半空中原本想要去觸摸他的臉的手,也在這一刻絕望的收回。
“你知道母親在天牢中,是怎樣的一種絕望的求生意識嗎?爲你爲求的!”洛華並不想將這些無情的殘忍告訴洛宸,但是這些事情,他卻有權利知道。因爲當人在絕路上的時候,特別是在此刻,往往只有一簇憤怒的火苗,才能支撐一個人走到最後。“她最終的話,是要你我姐弟兩人,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說到最後,洛華哽咽了。
洛宸握緊着的拳頭,幾乎可見青筋爆凸,眼中的悲傷逐漸轉化爲憤怒,“你沒資格跟我說這些!”他轉過頭朝着洛華一吼,“身爲洛家的女兒,在家中遭受覆頂的時候,你卻只顧着你的兒女私情,母親不知道這些,但是我知道,你不要妄想我會原諒你!”
只顧自己的兒女私情?說她嗎?洛華不明白,但是,從此刻洛宸的憤怒,卻是直指洛華。因爲她在家中有難的時候,她卻只顧着和那個楚曦霖私奔,而棄他們於不顧嗎?
洛華百口莫辯,這事也由不得她,只怪之前的那個“洛華”做出了這等荒唐之事,纔會遭致此刻洛宸的憤怒和恨意。
“我們,回華清殿吧!”沉默了許久,帶着羞慚和愧疚的洛華堪堪說出這一句話,“畢竟,你我在宮裡能夠相見的機會或許不會多,皇上那邊,我會想辦法的!”
“那真該謝謝你了!”洛宸生硬的道:“我想,曦霖王爺看到你這個模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往昔那個與他山盟海誓的洛華,如今卻成了他兄長的入幕之賓,我要是你,我恨不得自我了結了,何必在這裡自討沒趣呢!”
從洛宸的話中,洛華感受到了非常之甚的諷刺和刻骨的恨意,洛華不想去計較那麼多,也不想去直視心中的憤怒,只要洛宸還活着,以後,總有一天他就會明白,她再也不是以前的洛華了,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感念那個在天牢中的母親的愛,哪怕穿越前世今生,洛華都當銘記於心。
“華清殿,那是你封蔭受寵之地,我就免去了,你……”洛宸頓了一下,瞥了一眼洛華,語氣稍微軟和了下來,繼續道:“……好自爲之吧!”
好自爲之!
這是今日來,洛宸第二次對洛華說出這話了。
“不去華清殿,那我陪你一起到太后那兒去!”洛華下定決心,“拜謁太后,我好安心!”
洛宸這一次沒有拒絕,只是在前往太后的鳳儀殿的時候,姐弟兩人卻再也沒有一句話的交集形同陌路。
而讓洛華沒有料到的是,自己在天牢中所做的一切,卻在太后的心裡留下了極深的陰影。她根本不瞭解當時洛華的用意,也根本就不明白洛華當時身處的處境,太后所看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洛華狠心到,……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當洛華和洛宸兩人到達鳳儀殿的時候,太后對待兩人的落差,竟然也是天淵地別。在將洛宸接近內殿中之後,便讓洛華獨自一人等候在大殿上。
洛華坐在雕花椅子上,表面平靜,心裡也驚不起一絲波瀾。身旁的嬤嬤也將茶水換了幾次,來往的身影皆都是冷眼看待,對於這個全家抄斬,而在太后面前也不受待見的洛家大小姐,此刻也無人重視。
洛華倒也不甚在意,此次來拜謁太后,她爲的也就是想要親手將洛宸交付太后罷了,此時太后見也罷,不見也罷,她也能夠安心了。
畢竟,太后是洛宸和自己的姨娘,即便太后是恨自己的,但是怎麼也不會去恨洛宸。
洛華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後那一
扇百雀圖的畫閣屏風,圖上雀鳥的眼睛卻有着一絲一樣。那是在內殿中開啓的一道暗門,從這雀鳥的眼睛從裡往外看,竟能看到這殿中的一舉一動。
“你對她,怎麼看?”在內殿中,洛宸的冰冷也卸下了不少,他隨着太后一起從這暗道中看着大殿中的情景,洛華不卑不亢的模樣,讓洛宸疑心甚多。
“只是消受了些許!”太后從回過身,對着洛宸道。看着洛宸瘦弱的臉龐,太后這個身爲姨娘的,又是忍不住一陣心疼。
洛宸卻不以爲然,“我說的不是這些!”洛宸在此刻,也只有放心言道,“我總覺得,這個姐姐,改變很大,而且,似乎也只是這最近,從全家入獄到現在,我也只見到她這一面,可是,總給我的感覺,判若兩人!”他一針見血。
太后在洛宸的話中,似乎也找到了一絲共鳴,但是,終究不能贊同洛宸的話,“哪個孩子在遭受了這麼大的變故之後,能沒有改變的呢?”
這一句話,洛宸卻不反駁。
但是,太后的心,卻忍不住漂浮回到了牢房的那一刻。
“母親,走好!”
這樣無情平靜的一句話,卻是出自那個坐在大殿中的女子之口,而她當時就那樣心狠的將金釵的利刃插進母親的心口,太后怎麼也不能想象,這會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洛華所做的,心中也頓時對這個女子失望到了極點。
而此時,那個等候在大殿中的女子似乎也盼到了盡頭的感覺一樣,在宮婢上前再爲她換了一盞茶的時候,洛華也驀然起身。
“煩請轉告太后,洛華就此離去,宮裡諸多險惡,還請太后好好照顧洛宸!”洛華語氣堅定,那爲她換茶的宮婢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得愣愣的站在當處,看着洛華往宮外走去的身影。
“她倒大膽,哀家話都沒問,就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將她攔下!”太后吩咐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