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輕車熟路的上官陶琬環繞四周，雖說是爲了低調才穿的男裝，自從被東皇閣的人盯上之後她可不敢大意了。閒來無事出來逛逛，帶上紫煙倒也不反思，留下青女看守院子一切看似風平浪靜。
“小姐，奴婢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看院子。”
身邊的紫煙從出來就在嘮嘮叨叨，上官陶琬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看着紫煙一張小臉蛋上透漏着不安和緊張，她停下腳步拍着她的肩膀說：“不礙事的，不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小姐，青女對我們院子裡的一切都不熟悉，沒有人帶着她熟悉不大好。”
“紫煙，她以後肯定要耽誤爲我做事，如果你把她當妹妹就該讓她自己成長，難道你想一輩子讓她被人欺負嗎？”
“小姐。”
看着紫煙反駁不了，上官陶琬的心思一瞬間變得通透起來，她知道紫煙的心情，不過眼下可不是心軟的時候。雖說青女心地善良，這個世上最不缺少心地善良之人，有的時候得過且過就算了，可是對於一些人而言是一定要學會獨立的。
“走吧，我們進高滿樓。”
紫煙隨從地跟着小姐走了進去，遠遠地便看到了店小二在招呼客人，她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不過是大堂之內的地方，看起來倒也熱鬧。看樣子剛剛結束了一場戲，她百無聊賴地坐在板凳上。
“小二，一壺碧螺春。”
上官陶琬的視線一直在其他人身上打轉，都說高滿樓是吃飯住店的地方，也是消息最靈通的所在。就像一個驛站一樣，在這裡可以暢通無阻地說話，不需要擔心，更加不會有人沒事找人把話傳的四通八達，所以她喜歡來這。
“紫煙，你知道我爲何要來高滿樓歇腳？”
“小姐是覺得這裡熱鬧吧，奴婢也覺得這裡熱鬧。”
上官陶琬露出搖頭的姿態，她指着近處的一干人等：“雖說都是平民百姓，可是每個人都不是一般人，就拿那位一直喝茶的麻子臉來說吧，據我觀察他應該知道不找小道消息。且不說他是幹什麼的，就從剛纔高亢的聲音中就能瞭解到，他絕非一般人。”
“小姐觀察的很細微，奴婢是斷斷觀察不出來的。”
上官陶琬眯着眼睛縫打量着其他人，斷斷續續地言語起來：“其實我只是觀察入微，你靜下心來打量四周也能看的到你想看的。”
“奴婢試試吧。”
高滿樓今日的空位有許多，精緻的雅間更是安靜異常，一個身穿深黃色外衣的中年男子面帶笑容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年輕男子，兩個人之間擺放着一張棋盤，看着棋盤上的局面是不相上下，年輕男子並未有讓子的意思，而是不動聲色地落下一子。
“好，這一子是我疏忽了。”
說出“我”字的時候覺得很繞口，中年男子雙目炯炯有神，透漏着意想不到的深意，冷不丁地發現對方的眼神中帶着惶恐，他擺擺手說：“罷了，每次對弈你總是滿不在乎的表現，每次贏了總是小心翼翼，難道我很嚇人？”
“先生自然不嚇人，是我想到了其他事。”
看着年輕男子拱手作揖，他擺擺手說：“這次我出來巡視只帶了你一人出來，目的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身邊耳目衆多，想要清靜片刻也很難得，至於下棋上的輸贏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我明白了。”
環顧四周看着站在身邊的人說：“老言，你來倒酒。”
“是，主子。”
看着上了年紀的老言，年輕男子開口邊說：“老言還是身強體壯，看起來跟年級不符，想來一定是先生讓他好生保養的結果。”
“你算說道點子上了。老言伺候我很多年了，他又比我年長自然要好好保養。”
“主子說的是，奴才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
“呵呵，你的嘴無時無刻都摘討人嫌。”
年輕男子見中年男子說話不順氣，可是面相上倒也沒有怒氣，反而爽快地哈哈笑起來，連老言的臉上都帶着一絲淡漠的笑意。真是不一樣的主僕，多年的默契所致，不讓也不會對彼此熟悉的到此了。
“今日我特地來到高滿樓就是想聽聽百姓之言。你也知道，最近朝堂之上爭辯廣泛，吵的頭都疼了。”
“先生說的極是。聽說丞相和戶部尚書在朝堂上頗有爭執，幸的最後安然無恙，不然還真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就吵起來。”
“他們的膽子是不小，還沒有大到吵起來的本事。”
“先生是想聽聽百姓之言，也好回去有助朝堂。”
中年男子頻頻點頭，目光如炬一般：“你說的沒錯，這幾年不比前幾年了，我的身體和心力都比不上前幾年了，人不得不服老。”
“主子春秋正盛不必庸人自擾。”
年輕男子看着老言急不可耐地湊上去說了一句話，他的心中依然明瞭。看來先生到高滿樓一方面是想聽聽民情，一方面是想找找存在感。怪不得從昨日就已經召見自己，沒想到到了今日仍舊放不下過去的事。
“先生，往事已矣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國泰民難，雖說不能做到四海昇平，盡力就好。何況朝堂之上還是人才輩出，年輕一代還需要先生的指點。”
中年男子打量着比自己年輕的男子，不自覺地摸了摸鬍子，他的臉上帶着一絲念想，目光之中帶着一絲若即若離的審視，淡淡地望着對方說：“與我相比你年輕，你常年習武自然老的慢。可你也算不上年輕一代了，想當年一起血戰沙場，歷歷在目，你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雖說那時年紀不大，可是先生的風範一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忘記。”
“是啊，往事已矣，活着的人自然要繼續活下去，死去的人已經活不過來了。就算有失傳的秘術也不過是謠言而已。”
“先生……”
年輕男子聽到門外有動靜，他緊張地看着老言說：“保護先生，我出去看看。”
包間外的上官陶琬看着撞到她就跑的小廝罵了一句：“你趕着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