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蒙着雙眼,蒼朮並沒有看見他的箭到底是射到了哪裡,依舊保持着從容,淡然地從侍衛手中接過下一支箭。
他憑着先前的感覺,對好方向,擺好姿勢後揚起弓,對着遠處的靶心慢慢地把弦拉到最滿,緊接着“嗖”的一下,箭以飛快的速度射了出去。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看向那靶子時,發現這一支箭竟然和先前的差不多,只不過比先前那支距離靶心更近一些,且插進靶子的力度也猛了一下。
意識到這一點的黎遠志不由緊張起來,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十三叔的必定會一支比一支離靶心更近。
等等!
在他把視線再次落在蒼朮身上時,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關鍵所在。
十三叔並不是左撇子,爲何這一次卻是用了左右?
在他感到驚訝之時,蒼朮又射出了一支箭,這一次箭離靶心更近了。
聽着不遠處白英激動的大叫,他竟緊張地有些發抖,可拿着弓的手心卻滿是汗水。
他回過頭看向旁邊的棚子,視線立在白英身上,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要是他真的出醜了,那該如何是好?
而坐在白英身邊的蘇合香在看到黎遠志看過來,以爲是在看她,竟突然間站起身,衝着他大喊:“世子加油!”
一句話,彷彿在無言地傳遞出她與黎遠志之間的親密,讓人誤以爲她與黎遠志的關係非凡,竟有不少人向她投來了意味深命的眼神,而她竟十分受用地挺了挺胸膛,彷彿這是一件極其光榮的事情。
黎遠志在聽到她的聲音,對蘇合香的好感度在她聲音剛落的時候就已經蕩然無存。
這個女人到底是要做什麼?
心裡暗罵了一頓的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比試上面,這會兒他卻發現,蒼朮一改先前的左手拿箭。
當他把右手拿着的箭搭在弦上時,黎遠志只覺得大事不妙。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一箭居然穩當地落在了紅色的靶心上。接着最後一支箭射出時,依舊落在紅心上,引來了衆人的喝彩。
這一刻,黎遠志感到了壓力。
當蒼朮接下黑布時,眼前的太陽光讓他覺得刺眼。閉上眼睛緩和了一下,再次睜開雙眼看向靶子時,竟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原來左手用起來還是沒有右手熟練,看還需要多練練。”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疑惑不已,仔細回想了一番剛纔的情景,竟都恍然大悟起來,不由地對蒼朮的箭術歎爲觀止。
蒼朮把手中的黑布遞給黎遠志,笑道:“接下來就看侄兒你的表現了。”
聽到這話的黎遠志接過黑布,他的手竟因爲緊張而顯得顫抖。
蒼朮看着他微微顫抖的雙手,不由安慰道:“不過是玩玩,侄兒不必太緊張。”
被人直接點明,黎遠志臉上一囧,提高音調好掩蓋住他的尷尬,道:“我並沒有緊張,十三叔盡
管看着便是。”
面對他的否認,蒼朮也沒有過多計較,只說了句:“那麼本王拭目以待。”
說完這話的他便走到一旁站着,隨時關注着黎遠志。
蒙上雙眼的黎遠志接過侍衛遞過來的箭,動作嫺熟地搭在弓上,拉滿弦,覺得角度和力度已經達到了他滿意,隨即一鬆手。
他並不知道他的箭是否擊中靶子,只是從四周的倒吸聲判斷出,他剛纔的那一支箭很有可能沒有射中。
現實如同他的猜想,他的箭確實沒有擊中靶子,不,應該說是激動了卻掉了下來。
衆人爲他感到惋惜的同時,更是屏住呼吸等候着第二支箭射出去。
綜合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的黎遠志微微調整了角度,再次射擊時,箭如他所願擊中了靶子,只是距離靶心還有一段距離。
他靜下心傾聽着衆人的聲音,知道這一支箭確實射中靶子之後,接下來的他也就顯得得心應手了。
當他射出最後一支箭的時候,衆人迅速鼓起掌來,棚子裡的蘇合香更是高興的大喊。
覺得勝算在握的黎遠志在衆人的掌聲中接下黑布,待適應了陽光之後,這才發現,他的靶子上只插着四支箭,而且沒有一支是落在靶心的。
一直以來都覺得他的箭術無人能及的黎遠志只覺得臉火辣辣的,他尷尬地把弓遞給身邊的侍衛,看向蒼朮,謙虛道:“侄兒甘拜下風。”
蒼朮一聽,不由大笑起來,“本王不過是僥倖罷了。侄兒小小年紀,箭術就如此出神入化,本王看了也是替五哥高興呀。”
黎遠志聽着蒼朮的蒼朮的話,面子實在是有些掛不住。
儘管十三叔與他父王同輩,但是十三叔的年紀實在是不適合說出那種跟他父王年紀一樣的話來。
那些話在他聽來不過是一種嘲諷罷了。
白英看着他們叔侄倆聊得正開心,知道接下來還會比武。她連忙讓半夏準備好兩壺水,拿過去分別遞給兩人,道:“這箭術比試很是精彩。天氣熱,喝口水解解暑也是好的。”
蒼朮自然的接過,打開蓋子仰頭就喝了幾大口。
白英雙眸帶笑意,看着蒼朮喝水的樣子就覺得開心,可過了一會才注意到身邊的黎遠志,疑惑地問道:“世子不渴嗎?”
她的左手一直保持着遞出水的動作,而一直看着她有些癡迷的黎遠志回過神來,尷尬地結果水壺,同樣打開蓋子喝了起來。
蘇合香跟在白英身後,看着黎遠志喝水時有水流到了臉上,鼓起勇氣拿出手帕上前就想要擦拭。
注意到她動作的黎遠志迅速停下喝水的動作,向後退了一步,皺着眉頭看向蘇合香。
察覺到他的避讓,蘇合香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
她尷尬一笑,拿着手帕的手僵在空中,另外一隻手藏在袖子中隱隱地握起拳頭。她讓自己強作鎮定,看向黎遠志笑道:“我不過是看到世子你被水弄溼,想給你擦擦罷了。”
衆人聽到這話,都知道蘇合香這是想向黎遠志示好
。
黎遠志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家都注意着他們這一塊。他也不好做得太絕,只說了句“男女授受不親”,隨後便接過蘇合香手中的手帕,擦拭了一番臉上的水,這才把手帕還給蘇合行。
蘇合香揣着被黎遠志用過的手帕,內心早已經激動不已。
接下來就是比試武功,白英知道她在留在這裡會影響到蒼朮,只留下了一句“當心”便回到棚子裡,跟在她身後的,還有正春心蕩漾的蘇合香。
在走回棚子的路上,蘇合香難得地對銀屏小聲地讚許道:“你的法子果然有用。”
銀屏一聽這話,立馬卑微地推拒:“這是小姐你魅力的功勞。”
僅僅一句話,就讓本來就已經飄飄然的蘇合香更是高興不已。
銀屏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輕盈的步伐,忍不住冷哼了一句。
若不是她想要擺脫現在的處境,這樣的爛草她纔不想要扶上牆。
不過現在看來,這蘇合香倒是有幾分姿色和膽量。剛纔的事情要是別人,估計都是隻敢想不敢做。
世子雖然不想與蘇合香親近,但是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發作。
看來這樣的事情只要幾次,那麼她就能夠脫離徐府,把賣身契重新拿回手中,到時候她就是自有身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接下來的比武,白英可謂是看得心驚膽戰。
以前她倒是看過十三叔與她父親比武,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事後她曾經問過徐江,有沒有對十三叔手下留情。哪知徐江的回答卻是使了全力,卻也只是與十三叔打了個平手,而十三叔貌似還沒有使完全力。
得知到這一點的白英不由感慨,怎麼說她父親都是武狀元,十三叔竟然不使全力就已經與她父親打成平手,十三叔到底是有多厲害?
武術並不是黎遠志的強項,在他被蒼朮攻擊了幾下,就已經顯得力不從心。
可是在對打了幾個回合之後,他就發現了他先前的不足,從蒼朮的一招一式當中學到了不少,隨後學以致用,向蒼朮反擊回去。
蒼朮不由地爲他的學習速度之快感到驚訝,隨後也滿意地揚起笑容,態度也認真了起來。
不過態度認真卻不包括他愛玩的興致。
他一邊對黎遠志出招一邊用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的音量問道:“侄兒覺得蘇合香如何?”
黎遠志一聽,就知道他想要打什麼如意算盤。
先前就已經向蒼朮坦白過的他,也不在意對方會怎麼想,直白地回答:“比如徐小姐的萬分之一。”
他的回答引來蒼朮的一聲冷哼,接着說:“你正值血氣方剛的時候,蘇合香倒是你在園子裡最適合不過的。本王雖然也能向你提供貼身伺候的給丫環,但是也不能總是流動性的。”
他的話很直白,黎遠志也能夠明白。可是他在意的不過是徐白英,要蘇合香又如何?
可是轉念一想,蘇合香也有白英的幾分姿色,兩人之間又有些相似,固定下來彷彿也是不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