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羅家,白英沒有立即回徐府,反倒悠哉地逛起京城來。
以前她倒是出過幾次府,但每一次都是由徐江帶着到各府去拜訪,自然沒有什麼閒情在城裡亂晃。
如今難得有那麼一次機會,自然要好好地逛起來。
馬伕在剛出羅家時就讓他先回去,她的身後跟着的除了半夏,還有那平日裡只守着院子大門的侍衛。
白英看着路邊攤上販賣的東西,那些東西看起來並不名貴,但是卻稀奇古怪的很,每每拿到手她就捨不得放下。
在她拿起一張七仙女的面具往臉上戴時,更是捨不得摘下來。
她透過面具上的眼孔看向半夏,開心地問:“半夏,我們把這個面具買下來好不好?”
此時的半夏一臉焦慮,拿着錢袋的手緊了緊。
她平日裡的工錢就不多,而且今天出門也沒有料到小姐會出來逛,荷包裡的錢早已經在剛纔用光了。
她把目光投向身後的沈毅和孟寒,發現對方也是無辜地聳聳肩。
一直以來他們都只是守在院子裡,哪裡會想過出門要帶錢這回事。
無可內下之下,半夏只好走上前一步,可在看到小姐那期待的眼神,她又不忍去潑小姐的冷水。
白英察覺到她的不妥,摘下面具,問:“怎麼了嗎?”
說着這話的白英看向半夏手中的錢袋,頓時明瞭。
他們今日出門只是想着到羅家拜訪,並沒有過多的打算,身上帶的錢自然不會很多。
半夏身上帶着的那些錢早已經被她花光,此時要是再想買東西自然是不可能。
明白這一點,她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面具重新掛回去,拍拍手道:“突然間覺得這個面具也不是很好看,不如我們到前面看看吧。”
說着這話的她沒等半夏反應過來,直接跑到了前面。
看到這樣的小姐,半夏有種感動到哭的感覺。
什麼時候,小姐如此體恤他們了?
一直以來,小姐想要的東西總是會想盡辦法去得到。
如今竟會因爲他們身上沒有錢而放棄了自己所喜歡的,並且沒有爲難他們。
這一點認知,讓他們都感動到不行。
看到自家小姐已經跑遠,並且消失在拐角處,半夏連忙叫住她,跟着手裡都提着東西的沈毅和孟寒快速跑上前。
白英站在一家酒樓面前站住腳,回頭看了看身後半夏和侍衛都跟上來沒有。
結果看了好一會都沒瞧見人影,不免有些不悅。
要是知道今天出來還有心情閒逛,她就讓半夏多帶點錢。
現在倒好,只是買了一些小玩意,錢就已經花光了。
如今要是再逛下去也沒有了興致,還不如直接回府。
她不悅地轉過身,不料卻撞到了從酒樓裡面出來的人。
“到底是誰那麼不長眼睛,礙着本大爺的路了?”
粗魯的叫嚷聲讓白英皺起了眉頭。
“原來是個小姑娘呀!長得倒還是標緻,要不要陪本公子玩玩呀?”
說話的男子二十出頭,容貌算不上好看,不過依仗着自己有幾個臭錢而囂張罷了。
他說着這話
的同時,竟伸出手去挑起白英的下巴。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白英,就被人從空抓住。
“這位公子,請您自重!”
孟寒單手抓住對方的手,猛的扭向一邊,語氣平淡地說着。
雖然白英沒有被剛纔的情況所嚇倒,卻還是表現出一副受驚的模樣,連忙躲在自己的侍衛身後。
而半夏瞧見她這樣,更是擔憂地問:“小姐,你剛纔沒事吧?奴婢看到你不見了,差點就被嚇死了。”
白英搖頭,“我沒事,只是這個人我看着有些不舒服。”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着調戲良家婦女,有沒有問過她的侍衛呀!
沈毅聽到她的話,目光淡淡地掃向孟寒,道:“小姐說這人讓她看着不舒服,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看到美人還想抹把油的男子看見自己被人阻攔,頓時怒火中燒,繼續叫嚷着:“你們都什麼人呀?竟敢壞我好事?”
沈毅雙手環胸,看着男子冷淡地說道:“我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敢打我們小姐主意,就是你活得不耐煩了!”
“喲,還想打架了?本公子奉陪到底!”
他說着這話,伸手拍了拍,不出一會在他的身邊就出現了五六個家丁。
白英瞧着那些家丁,發現他們不過是拿來漲漲氣勢的。
既沒有任何武功,底子也不好。
要是真打起架來,她也能放倒一半。
這樣的家丁帶出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能起到什麼作用?
想到此,她不免對眼前的沈毅和孟寒道:“是你們上還是我上?”
兩人相視一笑,道:“這等小嘍囉,怎能讓小姐您動手,交給屬下即可。”
“我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我還想着回去休息呢。”
既然小姐已經給出了時間限定,沈毅自然不會推拒。
他一反常態,突然間揚起了笑容,道:“綽綽有餘!”
他的話剛落,只見他把手中的劍直接橫向扔了出去,竟能夠把眼前的三個家丁給彈飛到一邊。
隨後他華麗轉身,一個飛旋又把一個家丁給踢到一旁。
剩下的兩個家丁見狀,竟猶豫着要不要出手。
如果不是身後的自家給公子在嚷嚷着,估計他們也早就逃命去了,誰會傻到湊上前給別人打?
畢竟力量如此懸殊!
他們大喊一聲,直接揮舞着拳頭向沈毅衝去。
結果可想而知,沈毅幾下子又把他們給打飛了。
他彎腰撿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劍穗,直起腰干時對那男子嘲諷一笑,道:“不中用!”
說着這話,他轉身走到白英面前,雙手抱拳,道:“小姐,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已經全部解決。”
“是嗎?”
白英看着他,突然間反問道。
沈毅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她迅速上前走到她背後,直接就給想背後暗算的男子一腳,竟能夠把人給踢到一旁直接倒地。
放下叫穩住身子的白英理了理衣服,看着沈毅最終說道:“最重要的一個,你可沒有處理。”
沈毅低頭認錯,道:“小姐教訓的是。”
白英到了一圈全部倒地不起的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道:“沒什麼資本就不要出來胡亂調戲良家婦女。”
說完這話,白英頭也不回的直接轉身離開。
真是的,還想好好放鬆一下,誰料到會遇到如此敗類,毀了她的好心情。
不過今日出門,不僅完成了十三叔交給自己的事情,同時還讓她見識到了她的侍衛武功倒也不賴,不愧是徐江挑選出來的。
今天只是對付小嘍囉才顯得容易而已,要是真遇上強敵,她還不知道這兩人到底中不中用。
所以,她還是比較希望能有像羅勒那樣的人爲自己辦事。
走着回徐府就是白英先前的失策,要是知道自己會那麼快就回去,她定然不會讓馬伕先行離開。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院子裡脫下鞋子躺在牀上歇息時,她竟被徐江叫到了前院。
心中雖煩的她卻又不得不起身讓半夏給自己穿好鞋子換好衣服,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這才走向前院。
徐江的書房她已經有好些時間沒有來過了,沒想到這會兒還會再進入這裡。
如今的書房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物是人非。
當時她和徐江就是在這裡鬧掰,可以說她很是排斥這個書房。
她知道徐江把她叫到書房是爲了什麼事情。
今天她不僅獨自出府了,還在外面鬧了事。
徐江對京城的消息一向靈通,何況事情還是發生在她身上。
她倒是要看看,徐江是要怎麼處理她這件事情。
是處罰還是放任?
她走到徐江面前,雙眼直盯着坐在案桌後面辦公的徐江,輕喚了聲:“父親。”
徐江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道:“你先坐下,我寫完這個在再你說下事情。”
她沒有說話,直接走向一旁坐下,沒有打量四周,只是直視着前方一動不動的。
正在書寫的徐江擡頭看了一眼白英,發現對方一動不動的,只覺得奇怪。
按理英兒在走進他的書房後,總是閒不下來,會到處找書看或者玩着這裡的古玩。
難道說英兒真的長大了,懂得他在辦公不應該添亂?
這麼想着的他很快就把要回聖上的摺子寫完,隨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晾乾,這才站起身走向白英,道:“我聽說你今天出府了。”
“正是。”白英看向他,簡單地回道。
如此簡短的答話讓徐江的臉面有些掛不住。
他清了清桑,擔憂道:“我聽聞你在外面有人找麻,煩時就嚇得不輕。你平日裡沒單獨出過門,下回出去時記得多帶點侍衛。畢竟你還小,身邊只有兩個侍衛,要是遇上了什麼事情也不好辦。”
白英點頭,“父親叫我來就說這些嗎?”
“嗯,既然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聽到這話,白英站起身,面帶微笑看向徐江,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父親您處理公事了。您且注意身體,英兒先行告退。”
白英說完,便直接轉身離去。
徐江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獨自傷感。
曾幾何時,他和英兒的對話顯得如此蒼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