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香的突然出現讓白英的神情微變。
這個小祖宗不是待在老祖宗身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更讓她叫絕的是,對方居然還一臉驚愕地看向她的身後,擺出一副吃驚十三叔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模樣。
若是放在以前,蘇合香看到她出現,心情好時會上前打個招呼,心情不好時就當作沒有看見直接走過。
絲毫沒有把她當過表姐看待。
現在看到,如果不是她身後跟着十三叔和小郡主,估計這廝也不會靠上前來。
“王爺也在呀,請恕民女剛纔冒然打擾。”
此時的蘇合香行爲舉止都宛如一個大家閨秀一般,與平時的嬌縱完全相反。
可正是如此,讓白英的心裡更加鄙夷她。
看來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蘇合香也能成爲一個功力十足的戲子!
蒼朮念着眼前的人是英兒的表妹,不想丟了禮數,只好禮貌地回了句:“蘇姑娘不必如此,看來你與英兒也是姐妹情深呀。”
這話讓白英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擡起頭怒瞪了一眼蒼朮,眼神中彷彿在責備着他這是什麼眼神。
她什麼時候和蘇合香姐妹情深了?
她以前不過是有眼無珠,錯交了如此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被怒瞪的蒼朮只覺得好笑,這樣精神的英兒他是有些時日沒有見到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頭髮,溫柔地提醒:“本王不是告訴過你,這樣子看人對眼睛不好嗎?”
本來還很生氣的白英聽到他這話,原本佯裝的盛怒頓時破功,差一點就跳起來捶打對方。
不過相對於蒼朮的淡然,納蘭敏霜卻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到底哪裡來的野丫頭,居然還湊到她面前來了。
她先前是知道這蘇合香身份,只是沒有想到一個庶民家的庶女倒是猖狂了,如今都把徐府當作自己家了。
“白英,這女的是誰?怎麼不分場合就湊了上來?”
說完這話的納蘭敏霜還不覺得話狠,轉身對身後的侍衛訓斥道:“你們也真是的,看到一些阿貓阿狗靠前也不知道擋一下,要是危害到本郡主和蒼朮哥的生命,你們一個兩個的腦袋都不夠砍!”
突然被訓斥的侍衛連忙抱拳跪下,齊聲回道:“請郡主恕罪!”
蘇合香沒有料到會看見這一幕,也更是不明白眼前這位小姐爲何這麼說,只當是她心情不好,忍不住上前解釋好邀功。
“您是郡主吧,其實您不必緊張。徐府不同其他地方,我姨夫是當朝武狀元,這裡的戒備森嚴,沒有什麼阿貓阿狗敢靠前危害到郡主您的生命的。”
先前白英還以爲蘇合香聽到納蘭敏霜那麼說話會有所收斂,如今看來就是個沒腦子的說。
小郡主話中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說的阿貓阿狗不就是她嗎?
不過蘇合香倒也機靈,說出了她和徐江的關係,長了自己的身份,還當起了主人。
但她聽着怎麼有一種蘇合香把她全家都拉下水的感覺?
聽了蘇合香的話,納蘭敏霜彷彿並不買她的賬,偏過頭對白英問道:“我說白英,這阿貓阿狗是你家親戚?哎喲,真遭殃!姑娘,剛纔你可別在意啊,本郡主就是說說而已。”
最後一句話,納蘭敏霜是看着蘇合香說的。
也許剛纔蘇合香還不明白小郡主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如今說得如此直白她再不明白就是蠢了。
爲此,她臉色因爲憤怒而氣得發青。
她看着白英,斂起臉上的怒火,可憐兮兮挽住白英的手,道:“姐姐你瞧,我被人說成阿貓阿狗,不正是說了你嗎?”
白英無力看天,剛纔說她沒腦子吧,這會兒卻又很會鑽空子。
如此奸詐之人,留在身邊不正是埋了個隱形殺手在自己的身邊?
納蘭敏霜也是沒有料到自己的話會被鑽空子,當下就氣得想要上前賞蘇合香一記耳光。
她剛纔只是單純地指蘇合香沒有教養,如今被蘇合香鑽了空子,不正是說自己交了些豬朋狗友嗎?
如今她真的是一個巴掌扇了兩個人,順帶也自扇巴掌了!
白英回想起以前的自己,聽到這話早早就替蘇合香擋了。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纔是最沒腦子。
她安撫地拍了拍蘇合香的手背,道:“妹妹你也真是的,小郡主何時說你是阿貓阿狗了?你這麼着急的承認,我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一句話緩解了納蘭敏霜的尷尬,她不由地向白英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而被那麼說的蘇合香氣得肺都要爆了,臉頰因爲憤怒而變的通紅。
如今自己唯一的靠山都不幫着自己,她要是再倔着就是自討苦吃,只能把苦水都往肚子了咽。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蒼朮從一開始就如同旁人一樣看着她們在說。
此時要是還由着這三個女孩子鬥,估計今日就不必去賀壽了,直接打道回府了。
顧及全局,蒼朮不得不站出來,道:“時候也不早了,不早些給老祖宗賀壽,過了良辰可不好。”
看到十三叔出來救場,白英也連忙道:“是呀,老祖宗估計也等急了。”
說完這話的她,當下就帶着十三叔和小郡主往後院快步走去,理都沒有理會身邊傻站着的蘇合香。
眼看自己已經被無情地甩出隊伍,蘇合香咬着下嘴脣儘量讓自己不要因爲生氣而傷身。
以前的徐白英根本不會這樣!
剛纔的情況若是放在以前,徐白英早就跟對方去急了。
她正是抓住了徐白英護短的弱點,自己只需要在旁邊煽風點火,藉着對方一一還擊那些瞧不起她的人。
如今徐白英居然不爲所動,還合着對方來欺負自己,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
老祖宗屋裡。
給老祖宗賀壽完之後,柳母趁着柳父正與老祖宗和徐江周旋沒人注意到她,拉着柳氏悄悄地走出屋子。
直到發現四下無人後才站定腳。
“金玉,你不是說老祖宗的壽辰會有很多人蔘加嗎?這都快到午時了,怎麼一個人都沒見到?”
柳氏被自家母親這
麼唸叨,心裡也不是滋味。
她從一開始收到消息,她和金玉她爹準備了許久,對要送什麼東西給老祖宗都差一點鬧出了矛盾。
本以爲能夠在宴席上認識幾個貴夫人,好讓她的生活再往高層次走幾下,她才忍下那口冤枉氣。
歡歡喜喜地來賀壽,結果看到這排場,實在是讓她心慌,不得不把柳氏給找出來問個清楚。
這事情柳氏也覺得奇怪,如今看徐府的樣子一點大辦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這壽辰是交由她去辦的,小到食譜大到宴請名單,全部都是她經辦。
如果發生了變更,按道理她是第一個知道的纔對。
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面對自家孃親的唸叨,柳氏也開始慌了。
要是壽宴真不大辦了,她要怎麼辦?怎麼去和她爹說?
她正是因爲與她爹明說,她有機會成爲徐府的女主人才沒有讓她去嫁給那個已經年邁六十的糟老頭。
要是這事情失敗了,她的結局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就異常煩躁,忍不住胡亂搪塞柳母,道:“娘,你也說了,這午時不是還沒到嗎?再等等,總會有人來的。”
心裡早已經不是滋味的柳母得到柳氏這樣的回答,更是來氣,伸手一把凝住柳氏的耳朵,道:“要是沒給你爹認識到寫大人物,你就做好準備嫁給蕭大人吧!人家雖老,可怎麼說也是個三品官。哪怕知道你的底細,卻不介意,等着你過去給人家續香火呢!”
一想到一個糟老頭色迷迷的看着自己的畫面,柳氏就是一陣胸悶,差一點就嘔吐出來。
她好不容易調整好氣息,蒼白着一張臉,道:“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吧。就算徐府揹着我把壽宴從簡辦了,可是按照徐家的交情,到時候來賀壽的必然都是大人物。只要爹別有眼無珠,貶低了他人。”
柳氏的擔憂並不是毫無道理的。
柳父心高氣傲,總自覺高人一等而瞧不起他人。
而他判斷一個人是否有權有勢總是從他人的着裝打扮中去判斷,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有一次更嚴重的是被關進大牢十天,賠禮道歉花了不少銀子才讓他出來。
儘管如此他始終舊習未改,依舊犯着同樣的錯誤。
柳母對柳父的擔憂更重。
在從家中出發之前就已經千叮萬囑,深怕自己一不留神,柳父就犯了同樣的錯誤。
哪怕如此,等她們回到屋裡時,卻發現裡面的氣氛異常奇怪,每個人的臉上的神情異常凝重。
柳氏掃了一圈在場的人,發現穆王早已經在場。
一向臉帶笑意的穆王如今卻平靜地站着,不發一語,讓她不禁把心提了起來。
難道說,父親得罪了穆王?
她這麼想着,白英這時候說的話完完全全驗證了她的擔憂。
“這位就是柳姨的父親吧。我是徐白英,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跟你說話?”
一句話,讓剛纔進屋的柳氏母女的心咯噔了一下。
看來,果真闖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