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太妃是什麼時候離去,白英並不知道。
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佟太妃說的話,而且腦袋嗡嗡直想,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在她顯出越來越狂躁的表現之時,蒼朮二話不說,上前直接讓她暈睡了過去。
他看着癱軟在他懷中的白英,痛心與難過佈滿了他的雙眸。
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徐江在看到裡面的情況,這才閃身進去。
他看着已經昏迷的白英,立馬關切地問:“英兒她現在怎麼樣?”
“情緒有些激動,與其讓她胡思亂想,還不如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一會有老夫人在,她的身體不會有什麼事情。”
蒼朮說着便把白英抱回牀上躺下,在給白英蓋好被子後,這才轉過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徐江。
此時說是徐江,還不如說是鷹不泊。
今天挾持證人的就是他,那人是沒有生命危險,但蒼朮也從他的嘴中證實了鷹不泊所說的事情。
“本王覺得我們是該好好地談一下。”
鷹不泊點點頭,道:“是應該好好地談一下。”
兩人說着,便相約一起走了出去。
白英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脹痛,特別是在看到老夫人正在一旁的時候,不禁爲她先前的昏迷感到了疑惑。
“老夫人,你怎麼在這裡?”
她邊坐起來邊問。
老夫人見狀,立馬上前扶起她,“是十三爺擔心你和胎兒有什麼事情,便讓我過來給你瞧一瞧。還好,你們母子平安。”
說到這裡,老夫人忍不住伸出手點了點白英的額頭,道:“你呀,以後有什麼事情,別想太多。雖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事情總歸要過去,還是看開點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這園子我有些住不慣,還是回去住我的藥房吧。”
老夫人說着,便拿着她的藥箱離去了。
老夫人一離開,白英的腦海立馬就回想起了她昏迷前發生的事情,隨後聽到的話也全部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雖然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激動,但不相信的始終佔領着她的意識。
難道她叫了十幾年的爹都是別人?
想到這裡,她立馬衝着外面喊:“半夏!半夏!”
剛送走了自家婆婆的半夏立馬跑回屋裡,來到白英的面前,問:“主子,你有什麼吩咐?”
“十三叔呢?立馬讓他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這傢伙剛從外面回來,說了那麼一句話就直接讓她昏迷,這筆賬她要好好的和他算一算。
半夏看她正氣頭上,也不敢怠慢,連忙去把蒼朮給請過來。
從鷹不泊嘴中得知全部真相後的蒼朮一臉的濃重,在聽到白英找他時,重新調整好心態的他還是沒能掩蓋住內心的擔憂。
白英就這麼坐在牀上,不起來更不下地。
她如今打算走苦情路線,哀求蒼朮把事情全部告訴她,何況她可是當事人,完全有資格知道真相。
在她讓半夏去通知沒過多久,蒼朮就過來了,只是身後並沒
有半夏的身影。
想來她是擔心被怒火波及,早早躲了起來。
“你醒了?”
蒼朮走過去坐在牀邊問道。
白英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不醒我會坐在這裡?”
因爲記恨他剛纔的做法,所以心裡對他還是不滿的。
蒼朮看到她這樣,不禁失笑,問:“怎麼?生氣了?”
他問着,想要伸手去揉白英額前的頭髮,卻被白英直接躲開了他的手。
他看了看僵在空中的手,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擔心你想太多。只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再去過多的分析也是無濟於事的,如今能夠做的,是如何彌補。”
“彌補?你居然說彌補?”
白英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爲好笑的笑話,“他雖對我有養育之恩,可是他又怎麼能夠霸佔着我爹的武狀元之命?榮華富貴都要了去就算了,居然當摻進我的家人裡來。你們能釋懷,我都不能釋懷!”
說到最後,她有些偏激了,語調也擡高起來。
雖說她以前一度的覺得對方是個好父親,凡事都順着她,是寵愛她的表現,如今看來不過是在救贖。
她爹的一切都被一個陌生男子給奪走了,她要怎麼去原諒對方?
蒼朮抱住激動的白英,大聲道:“英兒,你鎮定點。”
白英一邊掙扎一邊道:“你讓我怎麼鎮定?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說得倒是輕鬆!”
“你別這樣,你要想着我,想着我們的孩子。”
蒼朮那裡還顧及自己的身份,只想着能夠讓白英恢復平靜。
此時的白英如果不是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着想,估計一時半會也靜不下來。
蒼朮看着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白英,頓時在心中鬆了口氣,而他對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更是起了感激之情。
“安靜下來了是嗎?既然安靜了,那麼可以聽我說了嗎?”
白英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英兒,我希望你能夠弄清楚,你爹在被害時是在殿試之前,也就是說,你爹死之前還不是武狀元。”
白英如今還管什麼武狀元不武狀元的,能夠抓住的重點,只有被害二字。
“你是說我爹是被人陷害的?”
她懷疑自己聽錯,重複了一邊剛纔蒼朮的話。
蒼朮道:“是的,這件事情是鷹不泊告訴我的。當年他和你爹一見如故,何況還長得那麼像。兩人關係雖好,卻極少一同進去,擔心的就是被人誤以爲是同一個人。
他們兩人唯一一次一同出現,碰巧被父皇和母妃以及我們今早想要去找的那個人見到。人人都以爲只有一個人,不過是叫徐江,字不泊,並不會聯想到他們其實是兩個人。”
“可是我爹爲什麼會被殺害?”
白英再次回到最開始的問題。
“這要怪只能怪你爹不小心壞了別人的好事,被人記在心上,最後爲了保住秘密只能殺人滅口。當時的鷹不泊並不知道你爹爲什麼引來了殺身之禍,卻二話不說就挺身而出。可惜他們
力不敵衆,最後你爹爲了能夠讓不相關的鷹不泊脫身,最後被殺死。
雖說你爹在臨死前不讓鷹不泊爲他報仇,只希望他能夠高中狀元,除去貪官爲民請命,便是他最大的心願了。而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家中的老母親和他的妻子。
鷹不泊當時發誓不爲他報仇,會取得武狀元之命除去貪官,更是答應他會照顧好他的家人,你爹這才瞑目。”
蒼朮說到這裡,鬆開了不再掙扎的白英,隨後繼續剛纔的話。
“雖說鷹不泊答應了你爹,但殿試那時,他卻用了你爹的名字,最後讓殺害你爹的主考官吃驚不已,更是力阻鷹不泊成爲武狀元。但因爲父皇當時也在場,直接欽點了鷹不泊爲武狀元。
之後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鷹不泊把徐夫人以及老祖宗接到了京城,隨後受父皇旨意查辦京城的貪官,最後爲你爹報仇。
當時你爹進京殿試之時,你娘已經懷了你兩個多月,所以你還是徐江之女,錯不了。”
白英聽到最後早已經淚流滿面。
她並不知道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她先前還以爲鷹不泊就是個卑鄙小人,如今看來他竟然如此大公無私。
蒼朮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之後的事情估計就只能讓你去問徐夫人了,有些事情,我說或者鷹不泊來說都是無濟於事的。說到底,最清楚整件事情的,應該就只有徐夫人了。”
白英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記下,之後更是撲進蒼朮的懷中哭個不同。
爲的不是她,而是她爹已經養育了她十幾年的“爹”。
次日早上,白英頂着一雙哭腫得像兩隻桃子的眼睛跟佟太妃道別。
本來他們回京是打算帶上佟太妃的,但佟太妃卻說在園子裡住着比在王府住着要好,起碼她還能睹物思先帝。
蒼朮也就隨了他的願,讓沈毅和孟寒留下,有什麼事情也能有個照應。
在回京的路上,白英一直處於不安,不時地緊抓着蒼朮的手。
“英兒可還記得曹才良?”
蒼朮想要分散白英得注意力,找着事情跟她說。
一聽到曹才良就來了精神的她立馬回道:“怎麼會不認得?我敢保證,剛讓刺客進徐府的,就只有他!”
她只是在說着前天徐府遇到的事情,何況他還是今年的武狀元,怎麼會不認識?
“英兒你決然不會想到,曹才良其實是鷹不泊新官上任那一年,株連九族的貪官後代。因爲出遠門只留了書童在府上而躲過了一劫。如今他出現,本王猜想多半是爲了報仇。”
“那他怎麼會和楚天閣以及崔長磊一起?”
“楚天閣和崔長磊都是一個暗殺組織裡的人,崔長磊更是創立者。相關的事情,何兆應該和你說起過。”
白英回想了一下,最終道:“何兆和我說過一些,可崔長磊不是隻向其他國家買賣火藥嗎?”
“那不過是他們暴利的手段之一。”
蒼朮說着,不免有些嗤之以鼻。這樣的人,他是恨不得直接大卸八塊才能解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