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人好像都是約定好了一樣,先由幾個人上前去試探着去走動,在得到接見之後,其他人開始頻繁地往穆王府送禮。哪怕之後都吃了閉門羹,可是大夥兒的熱情卻始終沒有減退。
現在慕國公主要嫁給靖王世子的這檔事兒已經成爲了京城的話題,外地來的人,不用打聽都能夠知道。
對於這件婚事,現在外面說什麼的都有,多半都是配不配得上的話。
雖說有這件事情擋着,可是還是有不少人想要往穆王府塞人。
不管外面的人都安了什麼心,如今蒼朮帶着白英和佟太妃一起往錦豐園離待着,也算是給那羣熱情過頭的人降降溫。
要是按照這樣的走動,穆王府的門檻估計不用一個月就要被踩壞了。
徐賈氏在讓人把白英送出府之後,她就在尋思着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
外面傳得事情怎麼樣,她不大關心,只想着她身邊的親人都平平安安的,只有這個心願纔是最大的。
白英要離京的事情,徐賈氏自然要給徐江好好地說上一說。
可她在想起對方也和她一樣,經常忙得腳不離地,而且聽聞那個新武狀元還處處找徐江的麻煩。
這消息她只是道聽途說,想向徐江求證,對方說的也就只有“沒有的事”來回答,可是徐江往外面跑得更加勤快了。
這一來二去,她也就不問了,對於朝廷的事,她也是不主動去問。徐江願意說,她便聽着,少數會給出一些自己的見解。
關於女子干政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件影響挺大的事情的。
雖說那只是前朝的事情,但在洛國建立之後,便被當做醜聞傳了出來。而那個醜聞無非就是後宮的妃子干政,最後被聖上一降再降,最後淪爲連宮女都不如的身份,過着非人的生活,最後竟被自己清洗的水桶活活砸死了。
儘管這件事情被當做醜聞傳了出來,但這也算是開朝皇帝的一種手段,無非就是在告誡後宮的妃子,切勿干政,否則只會落到沒人收屍的地步。
所以說到底,朝廷裡都發生了什麼,徐賈氏並知道。何況道聽途說,這一傳再傳的事情,最後聽到了自己的耳朵,早已經變了味。
在去陪老祖宗一會後回到正院裡,就看到有人前來稟告,徐江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在書房裡做事呢。
徐賈氏二話不說,連忙就往書房走去。
待她進去時,正好看到徐江在磨墨。
徐江聽到聲響擡起了頭,正好看到徐賈氏走進來,連忙笑道:“你過來幫我磨一磨,我還有幾個摺子要寫。”
一聽是要寫摺子,徐賈氏立馬上前,一語不發,挽起袖子開始認真磨墨。
以前的徐江並不喜歡寫字,但對於詩賦卻又喜歡讀。他曾經說過,他的雙手其實更加適合拿刀拿槍,毛筆有些不適應,但偶爾拿拿書也是一大樂趣。
只是這做了武狀元,平日裡要處理的事情也需要寫上不少字來,久而久之,他倒是寫了一手好字。
徐江寫着摺子
時,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減退,連徐賈氏都有些受到影響,原本嚴肅的臉色和緩和了一些。
其實相對於那些權勢緊握在手的日子,她更加喜歡這樣的生活。
她曾經對徐江說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爭什麼,必須要什麼。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可是隻要徐江還在朝中,就沒法平平安安的。哪怕是兩袖清風且權勢在手的人,也會有被重傷的一天。
她那時候想的,當個老百姓都比現在要的強,可以遠離爾虞我詐,也不必擔心有人頂上他們,想要整垮他們。
這個小小的心願,到了現在卻成了最難實現的。
她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在她走上這條路開始,就由不得她後悔了。
何況,她又怎麼能夠棄眼前的人離去呢?
當她理清好思緒時,墨也剛好磨得差不多,而徐江也正好把手中的摺子寫完。見狀的徐賈氏趕緊上前拿過,放在一旁晾乾。
徐江拿過另外一個空白的摺子,拿起毛筆又開始奮筆疾書。
徐賈氏看着他如此勤勉的樣子,心中猶豫着,要不要現在開口。
她偷偷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摺子,沒有去看上面的內容,隨後又把視線收了回來。
“今天英兒回來了,說明日要隨着十三爺和佟太妃一同去錦豐園。”
徐江聽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但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邊寫邊道:“這樣好呀,可以安心的養胎。”
“我也這麼覺得,只是最近我聽聞不少人想要到穆王府找路子,不知道這事情是不是真的。”
徐賈氏有些擔憂地說着。
徐江聽了,卻不以爲然,“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十三爺離了京到錦豐園去,那些人去穆王府也只能撲了個空,隨着那些人怎麼折騰去吧。”
見徐江都這麼說了,徐賈氏也只好把心放回肚子裡,不過在想起徐江最近說着胸口疼,不免擔憂地問:“你最近的身體還好嗎?”
徐江知道她只是在問他前幾日胸口疼的事情,原本按着摺子的手不由地放在胸口,神情有些微愣。
隨後他重新揚起笑容,看向徐賈氏,笑道:“無視,不過是休息不好引起的,等我忙完這些事情,也能偷得幾日的閒,到時候好好休息就好了。”
徐賈氏看他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也就沒有再過問,只是到了後面還是忍不住勸說:“注意休息纔好,若是有什麼難處,說出來興許我也能給點法子,不要硬扛着。”
“放心,沒事的。”
徐江實在是不想讓徐賈氏擔心,再次說出這句話。
最近曹才良是處處針對他,總是挑着他的刺。
他不介意自己的面子,要知道,一個武將若是太過注重自己的面子,又怎麼能夠保家衛國,上陣殺敵?而前幾日他胸口痛,並非休息不好,而是被曹才良打了一掌,受了內傷,胸口至今還痛着。
可也是隨着曹才良的那一掌,讓
徐江更加堅信,他就是那個人的後代。
當年的抄家,監斬全是他來執行,並沒有遺漏掉任何一個人,可曹才良到底是怎麼躲過的?
關於這個問題,他一直在尋找着答案,而這也是他整日往外跑的緣故。
錦豐園又一次迎來主子,可是把那裡的下人高興壞了,何況這一次還多了位太妃,他們更是伺候得緊了。
原本他們只是準備了之前蒼朮和白英住的屋子,並沒有刻意準備其他的房間。當他們得知佟太妃也要來的時候,趕緊命人去清掃另外一座房子。
好在園子每日都有人去清掃,以至於他們沒有太忙活,佟太妃來的時候,也能如期住下。
不過,這主子難得來住上一會,自然有人想要去巴結,何況是在得知白英有了身孕之後,更是想要伺候得緊。
面對下人們的按捺不住,蒼朮明顯不高興了。
白英看着蒼朮緊鎖的眉頭,不由伸出手去撫平,安慰道:“這園子裡都是你把關過的下人,他們也不過是想要伺候好我這個小佛爺,你就不必那麼擔心。”
“不是本王瞎擔心,雖說他們是本王最後留下的,但一年到頭都沒有接觸過幾次,難免會存在二心,何況你現在身子嬌貴,若是出了問題,他們所有人的腦袋都抵不過。”
這話不是蒼朮說的恨,只是事實就是如此,何況世上好心辦壞事還少嗎?
這剛到了園子,蒼朮沒有好好休息,而是開始嚴格檢查了一番園子周圍的情況。
當最後晚膳端上了不少新鮮菜餚之後,白英的食指大動。她看向一旁正含笑看着她的蒼朮,就知道着園子裡的情況暫時還是讓他滿意的。
晚膳期間,白英吃着那些沒有吃過的東西,最後和佟太妃直稱讚。
想來這園子裡的廚子平日沒事時,沒有偷懶,竟然研究出了那麼多新菜,光是這一點就得賞上一賞,何況還有不少食物是安胎的,這一點更應該要賞了。
當晚,膳房那邊的人可謂是高興壞了。
本來對於蒼朮突然間的親自視察和檢驗差點嚇破膽的衆人,在廚子得賞之後,雖然心裡有些不服氣,但也鬆了一口氣,起碼讓他們害怕了整個下午的警報得到了解除。
對於今天的情況,他們只能由衷地說一句“主子的心思,你別猜”,哪怕是猜,估計也猜不着,被發現了,估計還會丟了小命。
當晚準備歇息的時候,白英還是去佟太妃的屋裡一躺,說了一會話,也離開了。
園子因爲平日裡極少有人走動,這個時候的夜晚竟然還有一些涼意。
蒼朮把披風給白英披上,兩人慢悠悠地往寢宮走去。
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後,佟太妃臉上的笑意早無,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見狀的嬤嬤很是好奇,“娘娘到了新環境不習慣嗎?”
佟太妃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她想到自家兒子那麼心疼愛惜白英,若是白英出了什麼事情,估計她兒子也不會苟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