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白英發現蘇合香找來柳金玉後,兩人之後就再也沒有私下會過面。
雖然兩人沒有鬧騰白英也是鬆了一口氣,可更多的時候,潛伏的危險纔是更加致命的。
隨着婚期的越來越近,蒼朮沒有再來徐府,而白英也樂意這樣,否則她如今緊張害怕的模樣被看了去,估計會被蒼朮笑掉大牙。
前世裡,白英嫁給黎遠志的時候還不會像現在一樣,緊張到手心冒汗。
也許是失而復得的幸福,白英異常的珍惜,容不得出現任何差池。
所以哪怕蘇合香和柳金玉沒有鬧騰,卻還是讓沈毅、孟寒盯緊她們兩人。
當宮裡把婚服送到白英手中讓她試穿是否合身的時候,白英更是緊張到不已。
王妃婚服,這是白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當她的手捧過婚服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着的。
婚服做工很是精細,上面的鳳凰刺繡更是精湛到讓人移不開眼。她的手指在鳳凰的紋路上輕撫過,指腹能夠感覺到線條堆積下的凹凸不平。
而放在一旁的妃冠更是奪目,彷彿打造這個妃冠的人毫不吝嗇黃金與珍珠,把妃冠裝飾得讓人歎爲觀止。
東西送來的時候,徐賈氏正在白英的房內,如今看到這次大手筆的東西,徐賈氏還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樣的東西,也就唯有十三爺能夠拿得出手。
一旁的半夏雖然也被這婚服和妃冠給驚到,也不想去打擾處於震驚的夫人和小姐,可宮裡的人可是等着看效果,如果需要改的話還要趕緊回去趕工呢。
接到宮女的哀求,半夏也只好心下一橫,走上前一步,道:“夫人,還是讓小姐穿上這婚服吧,若是有需要改的地方也好放宮裡的人記下,在婚禮前改好。”
被半夏喚回神的徐賈氏一聽,連連點頭稱是:“是呀,英兒還是快換上,別耽誤了工作纔是。”
這婚期就快到了,大夥兒都希望是前面趕,後面鬆,這樣纔有足夠的時間去應付突發情況。
因爲婚服太過隆重,光是穿上裡衣就花費了不少時間。當把婚服全部穿上,白英已經出了一層汗,而且整個人都累得不行。
“小姐,還是先戴上妃冠,整體看着才稱。”
半夏小心翼翼地捧着妃冠對白英說,而白英看了一眼金光閃閃的妃冠,“嗯”了一聲便坐在梳妝檯前。
當妃冠落在白英的頭上時,白英明顯感到一沉,壓得脖子都有些直不起來。
待把妃冠戴上之後,屋裡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目不轉睛地盯着白英看。
白英彷彿是察覺到衆人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看了一下四周。
銅鏡基本上看不清楚人的模樣,而白英先前見過婚服的華麗,如今穿在身上還戴了鳳冠,她只覺得整個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可因爲好奇着自己穿在身上是什麼感覺,讓她忍不住站起來。
這一站起來可是把屋裡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原來白英在站起身的時候,踩到腳邊的裙襬,接着就
是來自身上衣服和妃冠的重力,整個人就直接往旁邊傾斜,嚇得所有人都立馬伸出手去扶住她。
面對這一突發事件,白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最後在半夏的攙扶下終於走出了梳妝檯的範圍。
站在空地上的她緩緩鬆開半夏的手,用力把腰給挺直,卻還是免不得有些搖晃,驚得半夏又再次伸出手。
因爲搖晃,白英也趕緊向半夏那邊伸出手,確認可是控制住之後,她才緩緩地收回手,低頭看了一下大紅喜服,隨後偏過頭看向一旁的徐賈氏,問:“孃親,你覺得怎麼樣?”
“好,好,好。”
徐賈氏連續說了三個好,而眼眶早在白英帶上妃冠的時候就已經紅了起來。
如今聽到白英在詢問她的意見,更是激動得不行。
一個母親,最容易哭的時候有兩次,一次是在生下孩子時,一次時看着自己的孩子出嫁。
如今徐賈氏看到白英身穿嫁衣,又怎麼不會落淚呢?
白英許是知道了她落淚的原因,竟然也受到影響,淚水在眼眶中轉動着。
“我們家英兒終於長大了,都快要出嫁了。”
徐賈氏的一句話讓兩人的淚點頓時爆滿,最後竟哭了起來。
見狀的衆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任由她們母女倆這般,隨後更是退出房間讓她們好好地說上話。
因爲喜服合身,不需要做出修改,宮女們也算是任務完成,便直接回宮了。
喜服反正四天後就要用到,直接留在徐府也不必到時候緊趕慢趕地把喜服送過來。
退出房間的半夏隨後去膳房那邊準備拿午膳,而一早就收到宮裡有人來的蘇合香就一直守在白英的小院外面,如今看到半夏已經離開,這才上前,叫過一個剛走出來的婢女,問:“今天宮裡的人來是做什麼的?”
那婢女是白英小院裡的人,平日裡就被半夏教導着看到表小姐和二夫人都多點防心。如今看到表小姐居然主動上前談話,婢女也是思量了好一會纔回答:“給小姐送婚服。表小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奴婢還要去忙。”
蘇合香聽了,也就揮手讓她離開。
原來只是送婚服,她還以爲是做什麼。
雖然她現在恨不得趁別人不注意在婚服上劃上幾刀或者弄點小問題,但一想到大家很容易就把問題聯想到她身上,也就就此作罷。
她就不相信,她會找不到突破口給徐白英添堵且對方沒有反擊的機會。
想到這裡,她也自知沒趣,轉身離開了。
婚期最終在衆人的盼望中逐漸靠近,在距離婚期還有一天的時候,整個徐府都已經張燈結綵起來。
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在燈籠外面,還貼了一個囍字,正迎風搖曳着。
此時的徐府每一個角落裡都透露出喜慶之意。
白英的小院裡,徐賈氏正和白英說着明日要注意的事情。
其實那些事情徐賈氏已經跟她說過不下十次了,可她也知道徐賈氏是因爲擔心出亂子纔會如此反覆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緊張。
徐江平日裡也跟白英說過不少注意的事項,可到了最後一晚,卻絲毫沒有與白英有所交流。說到底,他的內心還是不希望白英那麼快就家人。但想到唯有穆王府才能保住她,也就狠心不去在想自己養了十五年的女兒最終還是要離開家,去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家裡。
而徐府裡的其他人全都期待着明天的到來。
蒼朮結婚,按理來說不會引起什麼轟動,但因爲他是穆王,而整個婚禮由聖上指定禮部來辦,老百姓們都想要看一看這婚禮到底是怎麼樣的。
怎麼說這一場婚禮他們可是很久以前就聽說了,自然很是期待。
當吉時已到,蒼朮便領着迎親隊伍從王府出發。
只見一隻騎着馬的侍衛在前面領着路,他們一改平日裡的黑衣,全部穿上了大紅衣。因爲他們的出現,給這支迎親隊伍增添了幾分嚴肅與喜慶。
雖然侍衛只有三十個,但馬蹄聲整齊統一,彷彿就只有一匹馬在行進。若不是他們穿着紅衣服,那滂湃的氣勢,像極了戰場上的軍隊,惹得百姓都有些害怕地後退。
不過最讓人震驚得,是隊伍前面得男子。那不是別人,正是今日的新郎官蒼朮。
蒼朮身上穿的是王爺大婚時穿了婚服,雖然是紅色,但上面的盤龍還是不容讓人忽視。平日裡隨意豎起的頭髮如今被整整齊齊地禁錮在金冠裡,一絲不苟的讓他多了幾分帥氣。
他的身子隨着馬匹行進而搖擺着,衣襬也因此而微微飛起。
今日的天氣很是不錯,陽光照在蒼朮身上時,他衣服上的龍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光,煞是好看。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估計老百姓還以爲,他這是要出征。
迎親隊伍是老百姓們所沒有見過的陣容浩大,瞧着都可以用上十里紅妝來形容。
沒有見過的大夥兒見到是這麼一個浩大的場面,當下就呼朋喚友一起來看。
樂師跟在蒼朮的身後吹奏着,所到之處都是歡聲笑語,喜慶的很。
一早就被拉起來的白英在大夥兒的忙活下,終於上好了妝,穿好了婚服,更是把妃冠戴上,最後才把蓋頭蓋上。
她的房間裡亂糟糟的,所有人都忙得不行。
不知道是誰突然間衝進來說迎親隊伍馬上就到的時候,屋裡更加亂了。
白英頭蓋紅蓋頭坐在牀邊,完全看不見衆人忙活的狀態,而且更是有喜婆在白英的說着一會要做的事情。可如今的白英滿腦子都是嗡嗡的聲音,壓根聽不清喜婆在說什麼。
但好在她前世也是經歷過一場婚禮,對一會兒的程序也是瞭解,所以纔沒有導致出錯。
當白英走出徐府的大門準備進入花轎時,徐江並沒有讓人潑水。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但在徐江的心中,白英永遠都是徐家的人,隨時歡迎她回來。
只是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白英並沒有注意到這麼一個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