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一個無心之舉,會把事情往一個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方向走去。
經過先前白英在宮殿的那一吼,算是把她給吼出名。
因爲選秀進宮的事情,皇后早早地就去請示聖上要如何安排,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錯過那一吼。
“這是哪家的人在喊?今日是秀女進宮,若是如此沒規矩,走了也便是,省得本宮不少麻煩。”
面對皇后的提問,身邊的嬤嬤也不敢怠慢,聽着那聲音,彷彿是在旁邊的宮殿裡傳出來的。
聽聞十三爺把徐大人的女人送進宮中學習,想來就是她了。
弄明白這一點的她含胸微微低下頭恭敬道:“皇后娘娘,是徐大人的女兒徐白英。”
“她也是今年的秀女?”
也不能怪皇后這麼詢問,儘管去年除夕她剛見過白英,但是因爲平日裡要處理的事情繁多,且平日裡要見的女眷也不在少數,所以對於白英,在她的印象中只是一個有點印象的小姑娘。
“回娘娘,她是十三爺送進宮的,說是聖上特別要求,讓她進來好好學習禮儀,將來能夠替十三爺更好的管理後院。”
皇后聽着不由地感慨,“想來這皇室之中,唯有十三爺一人是個癡情的人兒。”
“娘娘說的是。”
面對身邊的人如此的附和,皇后聽了也沒有覺得多高興。
當她成爲這後宮之主以來,這樣的話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早已經聽出了繭,很多時候聽着明明心裡煩躁地很,卻又不得不聽着,只能左耳進右耳出,反正都是一些不打緊的話。
“既然已經到了門口,進去看看也便是。”
正當她準備邁進殿門口時,卻遇到了從裡面嘴角帶笑,腳步輕盈走出來的蒼朮。
蒼朮沒有料到會遇上皇后,當下一臉錯愕,當下便拱手作揖:“原來是皇后。”
“十三弟這是剛要離開?”
面對這個完全可以當做自己兒子的男子,皇后也只能掛起平日裡早已經麻痹的笑容,目光算是極具慈祥。
可就是這樣的皇后讓蒼朮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這後宮從來都是一個大染缸,再怎麼幹乾淨淨的人只要進入到這裡,總會被人抹上五顏六色。這也正是他爲什麼非要白英有委屈不要憋着,受欺負了就欺負回去,深怕她獨特的性子被磨光。
“皇兄那邊還有事情要商談,臣弟告退。”
蒼朮雙手抱拳鞠了一躬,隨即一揮衣袖匆忙離去。
殿裡面,白英聽着宮女說蒼朮已經離去,隨即更加的懊惱。
剛纔的她怎麼會那麼魯莽地就吼出來了?
雖然這皇宮之中每一堵牆都厚厚的,可是那麼大的聲音始終會傳出去,要是被別人聽了去,不知道要怎麼議論她了。
就在她獨自傷感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太監極其尖銳的聲音。
“皇后娘娘駕到。”
天啊!禍不單行!
這是白英在聽到那六個字時,腦海中唯一閃現過的感想。
她連忙站起身,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到底怎麼回
事?皇后娘娘怎麼回來?”
被她問話的宮女也是一臉的茫然,看着她手忙腳亂,沒有多想就趕緊上來整理,“奴婢也不知道,平日裡娘娘除了早朝會經過這裡,平日裡可都是在她的正宮中。”
“算了,管她因爲什麼事情而來,你們到時候悠着點,別讓我出錯便是。”
白英直接丟下一句話,在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趕緊走到門口處。
宮女看着她的背影頓時欲哭無淚了。
徐小姐,你這是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平日裡也沒有見過皇后娘娘呀,奴婢只能掂量着來了。
待白英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穿明黃色,頭戴鳳簪的中年女子走上前來。
眼前的皇后與她大半年前見到的差不多,只是眼睛底下多了一絲青色,想來是秀女進宮的事情讓她忙活了不少,沒有休息得夠。
不過她怎麼覺得皇后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很不友善,可以說像是要把她的皮剝下來一般。
看到皇后走進,白英也不敢怠慢,雙手貼於腹前行了個蹲禮。
“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在進到殿裡時,眼睛直接落在爲首的白英身上。
此時的白英一身白色鑲紅色的邊,這一身着裝與她第一次見皇后時差不多,所以皇后在看到她第一眼時,還是認出了她,只是並不是很確定。
“都起來吧。”
她淡然地說了句,隨即便對着白英道:“你就是徐白英?”
被點到名字的白英擡頭看了一眼皇后,算是給皇后確認,隨即才道:“正是臣女。”
“原來你就是除夕時本宮宣見的女娃,那麼長時間沒見,不禁長高了,還出落了不少,本宮倒是有些忍不出了,不過你這模樣與本宮以前倒是有些相似。”
聽到這話,白英不由腹誹:娘娘,要是我真與你相似,這後宮可就要亂了。
想是這麼想,可白英還是不敢說出口。
只見她面帶笑意,得體地回道:“皇后娘娘謬讚,臣女不及娘娘您的萬分之一,哪裡能與娘娘您比擬。”
話落,白英都被自己的馬屁肉麻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這嘴巴倒是甜了。”
面對這話,白英可不敢接茬。
她跟着皇后走到榻前,皇后坐着她只能站在一旁,“皇后娘娘不知怎麼會到這裡來?”
殿裡的宮女給她倒茶,她動作輕柔地拿起那被子,拿起蓋子把表面的茶葉吹了吹,隨即輕抿一口,這纔看向白英,道:“方纔本宮經過,聽到這裡傳出了一聲怒吼,想着是不是除了什麼事情,便進來看看了。”
聽到這話,白英怯笑着,沒有回答。
得了吧,她早就聽聞這宮殿自聖上登基以來從沒有人住進來,想一睹剛纔失禮怒吼的人是誰直說便是,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犯的錯誤。
“都是臣女的錯,方纔確實是出了些問題,讓娘娘您見笑了。”
白英邊怯笑便不好意思地開口,下巴始終含着,不敢太過於冒然。
皇后聽着她的解釋,也就沒有打算再抓着這個
問題不放,怎麼說她也得給蒼朮面子,何況剛纔喊叫時,蒼朮剛從這裡出去,事情定然與蒼朮脫不了關係。
想着她已經進來了,索性就盡個責,慰問一番。
“本宮聽聞,你進宮是聖上安排的?”
“正是。”
“看來聖上很是看重你這個準穆王妃。不過你要嫁進穆王府的傳言本宮早就已經聽說過,那時候本宮還與聖上調侃,說穆王這是被一個奶娃子絆住了終生,如今看來還真成真了。”
“呵呵。”
面對皇后這類的問題,白英是壓根就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
皇后見她沒有開口回話的意思,也沒有多加爲難,只是又喝了幾口茶便放了茶杯,看向她繼續道:“這幾日宮中會有些忙亂,白英可要自己顧着自己纔是,傷着了,聖上和穆王那邊都不好交代。”
白英一聽,連忙欠了欠身,道:“娘娘提醒的是,臣女一定謹記在心。”
最後,皇后也沒有再多逗留,權當是進來歇個腳,喝口水隨即便離開了。
送走了皇后,白英只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
雖然皇后沒有爲難她的意思,可是在一開始進來時那犀利的眼神還是把她嚇了一跳。害她誤以爲皇后時有預謀過來的,結果只是問了她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就走了。
想着她進宮上學的第一天就已經被人傳遍了皇宮,哪怕選秀的事情在忙,也不可能收不到任何消息。
難道說着宮中是要出現什麼事情?
深宮之中的秘密,她還是不要好奇的好,否則怎麼死去都不知道。
宮女在送走了皇后也都鬆了口氣,回過頭時卻看到白英深呼出一口氣,渾身抖擻了一番,那模樣很是怪異,嚇得她們完全不敢靠上前。
雖然李署說過不用去書院,可是這禮儀課她還不知道老師是誰就被十三叔拉着匆忙離開,這會兒又沒有人來通知她,只能百般無聊地坐在塌上拿着戲摺子在看。
就在她看得入迷之時,卻被從外面走進來的宮女給打斷了。
她煩躁地放下書本,擡頭詢問:“何事?”
“徐小姐,籮郡主來了。”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白英皺着眉一臉疑惑地問:“籮郡主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聽說是來教小姐您學禮儀的老師,她是皇后孃家國舅的女兒,被封爲郡主。”
白英一聽是皇后孃家那邊的人,音樂之間覺得那人並不好對付。
“趕緊的伺候。”
她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又一次整理衣服。
正當她整理好,殿外候着的太監傳喚道:“籮郡主到。”
他的聲音剛落,白英正想道門口去迎,怎麼說也要給自己的禮儀老師一個好印象,否則以後就沒有辦法好好過了。
雖然她是這麼想,可現實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怎麼本郡主到了卻沒有一個人來迎接?這就是徐大人所謂的教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讓白英更加爲往後的日子感到茫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