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中秋節那一餐飯起了作用,白英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蘇合香和柳金玉在徐府裡的小動作報告,之後幾天裡,徐賈氏倒是到穆王府裡做了幾次課,聊的話也不過是些禮數問題。
面對這樣的情況,白英還有那麼一會覺得她已經嫁進了王府。
在又一次送徐賈氏離開時,白英難得孩子氣地摟住徐賈氏的腰,撒嬌道:“孃親,要不我今天跟你會徐府吧,我這都還沒有嫁進王府,回個家都那麼難。”
她說着這話的時候,身邊還站着蒼朮。後者聽到她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雙手附於身後,笑道:“本王這會兒不過是讓你提前經歷一下以後的生活。”
“可是我壓根不需要,我在家中還沒有待夠呢,而且離婚期還有差不多五個月,那麼着急做什麼?”
“本王急得就像現在就把你娶過門!”
面對這兩人的拌嘴,徐賈氏不由地乾咳幾聲算是提醒他們注意一下場合。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英頓時斂起了剛纔的表情,拘謹地站在徐賈氏面前,活似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深怕受到責罰。
蒼朮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最後看向徐賈氏,道:“讓徐夫人你見笑了。”
徐賈氏淡然地搖搖頭,伸手順了順白英的頭髮,溫柔地說:“這是我的孩子,她什麼樣子我還是知道的,倒是讓十三爺您頭疼了,她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凡事都還需要您打點着。”
“這是本王的榮幸。”
白英聽着蒼朮把收拾她的爛攤子說是榮幸,這她感到吃驚,畢竟她弄出來的麻煩沒有哪一件是簡單的。
蒼朮許是收到她覺得不可思議的目光,便偏過頭衝她笑了笑,惹得她臉一陣紅了起來。
徐賈氏看着他們之間的小互動,心中是高興的。
她看了眼老早就候在一旁的馬車,隨即扭過頭對蒼朮道:“時候也不早了,十三爺,我就先告退了。”
蒼朮點頭,讓侍衛注意點,把人安全送回徐府。
面對蒼朮如此嚴肅的吩咐下去,白英只覺得心中一暖。
他是知道她對徐賈氏的擔憂,特別是越接近年尾的時候,深怕出了問題,徐賈氏會和前世一般,撒手人間。
可是想想,原本害死她的銀屏已經不在人世,讓她覺得事情已經完全被她扭轉了過來一般。哪怕如此,可她還是容不得自己放鬆。
蒼朮看着她對着遠去的馬車出神,伸手搖了搖她的身子,見她回過神之後,幫她把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在耳後,這才道:“昨日皇兄已經回宮,說是讓你明日進宮去。”
聽到這話的白英只覺得是聽到了如同秋後問斬的決定一般,一臉的驚恐。
她伸出那雙小手緊緊抓着蒼朮的衣服,眸中滿是懇求,“十三叔,我能不能不去?宮裡給人的感覺很壓抑,我去了要是被人欺負受了委屈,那得怎麼辦?”
她那哀求的模樣讓蒼朮看了只覺得心疼,他也很想直接回絕呀,可是這是他皇兄唯一做的讓步。
成親?可以,讓白英進宮學學禮儀,一個女孩子家哪能到外面拋
頭露面?
蒼朮知道聖上是爲了他好,雖然武狀元之女與他也是門當戶對,可是他不是普通的大家之後,是皇家的子嗣,想要成爲王妃都要經歷嚴格的禮儀教學,否則怎麼管理好整個王府的後院?
聖上有他的打算,而他有自己的底線。
他可以讓白英進宮,但是決然不能讓白英受到委屈,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直接翻臉。他都捨不得衝他的丫頭髮火甩臉色,別人又有什麼資格。
所以黎浩宇在聽了他的要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想着要求是他提出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說出去了又怎麼能收回?
無可奈何之下也就只好應下了,最後還差點用上了發誓,若不是他一再說不必了,估計他真被蒼朮要求去發誓了。
“本王已經和皇兄說好,若是有人與你過不去便是與本王過不去。若是有人連本王的面子都不給,你大可直接鬧到皇兄那裡去,到時候本王幫着你去教訓。”
這樣的話無疑就是給白英吃了顆定心丸,可是她卻沒有記到心裡去,只當是蒼朮哄着她的話,畢竟在皇宮裡,給她一百個膽都不敢與人起衝突,更不敢鬧到聖上哪裡去。
總而言之,就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一切都堅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她並不想讓十三叔難做,何況還真當她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了嗎?
蒼朮擁着她一邊往府裡走一邊問:“東西本王都讓人準備好了,回去看一下,還有什麼東西要帶進宮中。”
白英進宮學習,半夏自然地給遣回了徐府,只能孤身一人前往。
蒼朮在把白英帶到黎浩宇面前時,白英被那個年紀與徐江年長几歲的男子嚇到了。
在她的印象中,身上就是一個極具威嚴的男子,而不是像眼前這個跟十三叔差不多的書生模樣,唯一不能小覷的是,聖上身上散發的王者氣息比十三叔的要強,而且足以甩出十三叔幾條街。
“臣女徐白英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英待在黎浩宇面前站定之後,迅速下跪行了個大禮。
這是她生平以來第一次見到聖上,說不緊張是假的,聲音中還帶有一絲顫音。
在禮數上,蒼朮沒法讓白英像他一次隨性。
白英進宮就是爲了學習禮數,如果這個時候做不到,無非就是給白英攬上麻煩。所以在他簡單地行過禮之後,隨即挑眉看向黎浩宇,彷彿在質問他:你到底要讓英兒跪在什麼時候。
黎浩宇爲了突出自己對這個弟媳地看中,見到白英對下,走上前一步作勢要虛扶白英道:“你就是徐白英?快起來讓朕瞧瞧。”
這話說得很合禮數,與他的動作也有所呼應,可白英也知道,哪裡敢真讓黎浩宇動手。所以在黎浩宇的手剛伸向前時,她就連忙起了身。
已經入秋的天氣跪在常年不見光顯得更加冰冷的地板上,僅僅一小會白英就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難受,所以在她起來時,不由地摸了一下膝蓋。
這麼一個小動作沒有讓蒼朮錯過,他上前一把拉過白英靠在他的懷中,語氣中滿是疼惜道:“最近天涼,見
到皇兄你也就看着來,跪在地上你的膝蓋又該痛了。”
殿內除了他們三人,還有黎浩宇身邊的總管,在聽到蒼朮剛纔的話,除了當事人全都嚇了一跳。
這樣的話在聖上面前說已經是大不敬,足以直接拖下去處死了,可偏偏說那話的人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眸中滿是對白英的擔憂。
白英夾在蒼朮和黎浩宇中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黎浩宇聽了那樣的話,面子明顯掛不住,如此不把他當回事,除了先皇也就只有他這個弟弟了。平日裡倒是對他的旨意唯命是從,可只要與他懷中的女子沾邊,就得重新計較。
剛纔蒼朮的話無非就是在向他透露着,白英是他心坎上的人,自己都捨不得讓她受苦,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照顧着點。
想起向前答應了蒼朮要求的他,如今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於是他便接下蒼朮的話,一副長輩地看着白英道:“是呀,這天氣越發的涼了,跪地上容易着涼,到時候十三弟又該與朕急了。以後沒有外人在,白英就不必對朕行禮了。”
“只是沒有外人在?”
面對黎浩宇的妥協,蒼朮卻沒有買賬,直接丟了個難題回去。
這一刻黎浩宇更加那做了,好在這殿裡沒有其他人,他也認了白英是最終的穆王妃人選,最終拉下面子對蒼朮道:“十三弟,怎麼說朕也是貴爲天子的人,若是被人看到白英對朕不行禮,且不是讓外人抓住了白英的把柄?”
黎浩宇沒有直接搬出自己的身份,自他登上皇位道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對他不行禮的,若是白英對他不行禮,傳出去他的面子還往哪裡掛?
面對他提出來的問題,蒼朮認真地想了一下,最後妥協道:“行禮可以,但是不能行跪拜禮。”
“得,只要是行禮就好。”
黎浩宇也知道讓蒼朮妥協也實屬難得,何況是他此時沒有任何蒼朮把柄可抓的時候,只好對他這個弟弟放行。
想到這裡的他隨即看了眼被蒼朮護在懷中的白英,發現這女娃看起來並沒有他認知地顯得像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和蒼朮站在一起反倒覺得年紀相仿,而且十分養眼。
想着這個完全可以當他女兒的孩子要成爲他的弟媳,不知怎麼的就有些於心不忍,可想着蒼朮是他最小的弟弟,也就沒轍了。
“劉德全,你帶徐小姐下去,並向她說明明天開始要學習些什麼。”
一直候在旁邊不說話的劉德全一聽,連忙上前對白英做了個請狀,道:“徐小姐,請雖老奴來。”
白英本來就受不了殿裡的氣氣憤,如今能夠離開對她來說也是一個解放,可是要離開蒼朮前往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環境,卻有她不安。
察覺到她眉宇間的緊皺的眉頭,蒼朮伸出手去撫平,道:“受了委屈本王會幫你討回來,別被人當做軟柿子捏便是了,知道嗎?凡事有本王!”
說完這話的蒼朮不用去看黎浩宇的臉都知道對方的臉臭極了,而白英也不好再多逗留,點了點頭隨即對黎浩宇抱歉一笑,便跟着劉德全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