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朮一路抱着白英往樹林外面走去。
他們一行人出來全部都是騎着馬,如今的白英又傷成這樣,斷然不能夠騎馬回去,所以蒼朮只能把人抱出去,然後讓人到附近找馬車。
等待永遠都是讓人最焦慮,何況面前還有傷者的時候。
重傷昏迷的白英被蒼朮抱在懷中,不安地皺着眉頭呢喃着。
不知何時,徐江也已經帶領着所有人從樹林中出來,一臉擔憂地看着蒼朮懷中的白英。
白英的情況讓他憂心,看到她不是呢喃着,想着是要發高燒了。
爲了驗證心中所想,他伸出手去觸碰她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他驚訝的瞪大雙眼,連忙對蒼朮道:“英兒現在的情況再不醫治,恐怕……”
後面的話他不敢再說,只是看向蒼朮,希望他有計劃。
現在的情況對他們根本沒有利處,不僅離京城遠,而且四處又沒有村莊。
隨着白英越來越不安,前去找馬車的侍衛又遲遲未歸。
“本王先帶英兒回去,徐大人,這裡的情況就交給你了。”
徐江不必蒼朮少擔心白英,可是現在的情況壓根來不及給他們多想,也只能這樣了。
他從蒼朮手中接過手上的白英,待蒼朮上了馬之後,連忙把白英送到他懷中,隨即接下他身上的披風給白英裹着:“夜裡冷,包着別讓英兒受了風寒。”
蒼朮拿着披風緊緊地把白英包裹住,隨即撕下衣服上的一長條布料,把白英與他綁在一起,免得在策馬中會把人摔下去。
儘管都知道騎馬回去風險很大,但是現在也只能這樣,再這麼待下去,只會白英陷入生命危險。
所有的人擔心得差點屏住呼吸,看着蒼朮策馬消失在夜幕中。
徐江知道白英跟在蒼朮身邊是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爲蒼朮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今日可以說是白英自尋的,如果不是她擅作主張便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可是在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鬼面黑衣人之後,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雜陳一般,很是不好受。
從始至終,這件事情還是他所造成的。
在收拾好一切之後,徐江走到他的馬匹面前,正準備上馬時,只覺得胸口一痛,一口血涌了上來。哪怕他強忍着,卻還是讓血從他嘴角留了出來。
今日被兩個鬼麪人引出府,對峙了一番卻還是被擊中了一掌。
若不是他全身以退,估計這個時候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唯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前腳剛進府換好衣服,蒼朮就來了,差一點就要露出馬腳。
先前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所有的心思都沒有去關注先前中的那一掌。如今一放鬆下來,情況就出來了。
他偷偷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隨即若無其事地跨上馬,帶領着一百多號的侍衛,浩浩蕩蕩地回去了。
前方,蒼朮一路快馬加鞭,心中雖對擔心白英會吃不消,但他也只想長痛不如短痛。
好不容易跑回城門前,看着緊閉的城門,旁邊一路尾隨回來的侍衛趕緊加快速度跑上前,衝着城門上堅守的衛兵喊:“快開城門,穆王回城了!”
因爲之前打過招呼,衛兵接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下面的人確實是穆王府的侍衛,連忙讓人去看門。
等蒼朮到達門前時,門口正好開到可以讓他通過的位置。他二話不說,迅速策馬上前,隨後只留下一串急促地噠噠的馬蹄聲。
此時的京城大部分人家已經睡下,卻還是有不少人因爲急促地馬蹄聲而醒來,但隨着馬蹄聲的離去,又睡了下去。
好不容易回到自家王府門口,就看到了焦慮地等在門口的老夫人和羅勒。
蒼朮抱着白英躍下馬直接運着輕功躍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
他只喚了一句老夫人,後者就連忙上前,從一個白色瓷瓶中掏出一粒藥餵給白英。
“這個藥丸可以緩解她的痛楚,現在趕緊把她抱回房間,我來仔細檢查。”
雖然白英的血一早之前就被羅勒在洞口發現時止住,可是因爲先前失血偏多,如今又昏迷不醒,還有了高燒的症狀。
這樣的情況,任誰都不敢怠慢。
而因爲老夫人早早就來到王府,聽過羅勒的敘述之後,早就讓人準備好一切東西,就連退燒藥都準備好。
此時白英除了身上的傷比較嚴重,就是這高燒。
待蒼朮把人放平躺在牀上,她便連忙上前讓白英喝下退燒藥,隨即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口。
在看到老夫人要處理傷口,蒼朮不但沒有離去,反倒是留了下來。
老夫人看了一眼他,他連忙說:“本王不在旁邊看着實在無法放心。以後都會是本王的人,看着不會缺塊肉。”
老夫人嘴角抽搐,也就不再注意身邊的蒼朮,讓身邊的婢女把先前準備的工具全部拿上來,然後全身心去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白英此刻身上的傷可謂是遍佈全身,就連臉也被劃破了幾個小口,好在全身的傷口不大,只是因爲傷口過多才會失血昏迷。如今處理傷口最棘手的是,傷口裡都沾上了沙子是小石頭,處理起來很是麻煩,那痛楚更加不用說。
雖然先前老夫人有給白英吃下止痛丸,哪怕是現在昏迷不醒的她還是被那痛楚給刺激到,發出了悶哼,可人卻始終閉着雙眼。
蒼朮在一旁看着心疼,知道他也幫不上忙,不時地讓老夫人動作輕點。
聽到這話的老夫人不由地白了他一眼:“我已經很輕了,在輕點這沙子完全弄不出,難道你想看着傷口化膿然後留疤嗎?”
“可是也不能讓英兒痛成這樣呀!”
蒼朮知道他現在只是關心則亂,可是不把這話說出來,他是在是憋着難受。
看着白英難受的轉着頭,他連忙坐在牀頭,摟着她不停的安撫着,嘴中不時喊着她的名字。
昏迷中的白英只覺得自己身處一個黑暗的世界裡,沒有一絲亮光。她恐慌着害怕着,不停的嘶喊
着蒼朮的名字,可是迴應她的,卻始終是讓人害怕的寂靜。
就在她想要嚎啕大哭的時候,遠處飄來了蒼朮擔憂地喊着她名字的聲音,彷彿就近在咫尺。她想要去抓住,可無法分辨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就在她焦慮不安的時候,那淡淡的熟悉的香味飄進她的鼻息中。
那是讓她安靜的良藥,剛纔還十分恐懼的心也得到了平復。她感覺到有人在輕撫着她,不停地安慰着,哪怕她的四周還是一片黑暗,可是卻讓她感到安心。
蒼朮不停地愛撫着白英,看着因爲疼痛出了一身汗後逐漸平復下來的人兒,他的心也放了下來。
明明是已經變涼的夜晚,可是蒼朮卻出了一身的汗。
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的老夫人讓人給白英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隨後重新把了一下白英的脈,發現脈象已經平穩,就連燒也退了一點,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老夫人一邊用溫水清洗滿是血跡的手一邊對還在牀邊守着的蒼朮,道:“人是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今晚不發高燒,只要醒過來就好了。明天早上我會再過來,今晚記得讓人盯着,有情況就通知我。”
蒼朮點頭,讓人去送老夫人,而他則是一直都守在白英的牀邊,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徐江回城時是晚上,基本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次的大動作。
他沒有直接去穆王府,而是選擇了回徐府。
今天蒼朮蒼朮匆忙去找他,隨後白英今天都沒有出門,徐賈氏一定會擔心,何況現在的她還知道了那個人又出現了。
當他回到徐府,徐賈氏正如他所料,一直在前院等着他回來。
一見他,她忍住想要衝上前去詢問的衝動,趕緊讓人帶徐江去換衣服,在知道他一個下午都沒有吃過東西后,連忙讓人去準備。
待徐江吃完之後,她才靠上前,坐在他身邊我,問:“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聞十三爺過來找你,而且今天英兒也沒有回來,你剛纔風塵僕僕的,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一聽到這話,徐江不禁感慨徐賈氏現在的隱忍力,臉上卻掛着笑意,道:“能有什麼事情?今日英兒在穆王府做客,暫時不回來,而且今日十三爺過來找我,不過是想跟我商量一下事情罷了。”
“商量事情需要那麼長時間?”
徐賈氏想着白英儘管現在與十三爺無名無分,但是剛從皇宮裡見過佟太妃回來,這件事情她暫且相信徐江的話,但是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談上那麼久的?
“佟太妃那邊已經敲定了正月二十九讓英兒嫁過去,我與十三爺商量的便是這件事情。”
話落,徐賈氏一臉的不敢置信。
雖然她一開始就很是期望她的女兒能夠有個好歸宿,也十分感謝十三爺看得起他們家英兒,可是當婚期敲下來之後,她還是不敢置信。
估計是被這件事情給震驚到了,徐賈氏也沒有來得及細想徐江話中的不妥,完全陷入了不敢置信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