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蒼朮就要起身去開門,白英二話不說連忙鑽進被子中躺好。
爲了避免被老夫人看出異樣,趕緊側身躺着。
蒼朮站在門口後面看着她忙活完之後,不禁失笑。好不容易斂起臉上的笑意,這才伸手把門口打開。
在把老夫人領到牀邊時,蒼朮還是止不住臉上的笑意。
老夫人的雙眼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了轉,彷彿明白了什麼,當即便道:“脈就不必診了,一看就知道是病入膏肓了!”
她的話開出口,牀上的人就已經猛然坐起。
因爲先前過於匆忙躺上牀,白英此時衣衫凌亂,頭髮飄落了幾根,更主要的是臉上還殘留了淚痕。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蒼朮,對方只是無奈地聳聳肩,表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奈之下,她只好看向老夫人,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老夫人又發話了。
“我先開個藥方,藥材也就只有十三爺有。”
這話一出,蒼朮也愣了一下,隨即也知道老夫人這是要做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英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們兩人,實在是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她本來就沒有病,哪裡來的病入膏肓,老夫人定然是在開玩笑吧。
爲此,她細細打量了一番老夫人,但在對方的臉上絲毫讀不懂表情。
面對老夫人,她這塊姜還是嫩了點。
難道她真的病入膏肓了?
“老夫人,我真的病了?”她問的小心翼翼地,雙眼直盯着老夫人,深怕錯過老夫人的任何表情。
老夫人沒有回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走向書桌旁,拿過筆墨開始開藥方。
白英擔憂地看向蒼朮,蒼朮只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上前去查看。
待看到老夫人開的是什麼藥方之後,他頓時想笑了起來。但是爲了配合老夫人,他還是使命的憋着笑意,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用手遮住嘴巴乾咳了幾聲。
把藥方寫好的老夫人擱下筆,拿起藥方遞給蒼朮,道:“十三爺,你只要按照我給的藥方每日給白英服用,我保證不出三日,必定能夠藥到病除。”
聽到這話,白英只覺得神奇至極。但爲了能夠把裝病裝得像一些,她有不好下牀去看。
“既然藥方我已經留下,這裡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先告辭了。”
蒼朮也沒有過多挽留,便讓羅勒送客。
白英看到老夫人已離開,趕緊讓蒼朮把藥方拿過來給她看:“十三叔,你快過來,我倒要看看我這是得了什麼病。”
蒼朮拿着藥方,一邊上前一邊問:“你當真要看?”
明明是在詢問,拿着藥方的手卻伸向前,話與行動完全相反。
白英看到藥方已經在面前,深怕蒼朮會把藥方拿回去,連忙奪了過來。
這一看不知道,一看臉色頓時變了起來,紅得像是要滴血。
“這都是什麼藥方呀。”
白英猛地把手中的藥方甩向蒼朮懷中,嘟囔着別過臉去,不敢再看蒼朮。
蒼朮失笑地重新拿回藥方,上面工整地寫着:問候5前,溫柔5錢,關懷5錢,愛意5錢,呵護5錢,一天三幅,三天後藥到病除。
他都不知道,老夫人竟然也有如此孩兒的一面。
此時有些惱羞成怒的白英坐在牀上,完全不敢回過身去看蒼朮。
現在的她真的丟死人了,老夫人也真是的,竟然敢開她的玩笑,而且開的都是什麼藥方啊,說得她就是一個愛鬧彆扭的人一樣。
蒼朮見她這樣,那變紅的耳根說明着她有多不好意思,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也不要去打擾她,畢竟誰都有不想撞見的一面。
慕天葵先前看到白英匆忙離開,心中也就越發的擔心,在徐江的陪同下便一起來到了白英的小院。
半夏看到他倆出現,連忙上前行禮:“見過老爺、公主。”
徐江示意她免禮,看向白英緊閉的房門,問:“英兒怎麼樣?”
半夏畢恭畢敬地回道:“回老爺,老夫人已經來看過,說小姐並無大礙,休息一下便好。”
聽到這話,徐江也鬆了口氣。他看向慕天葵,道:“讓公主你見笑了,英兒她這個孩子平日裡都是被我寵壞了。”
慕天葵淡然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隨後便與徐江一同進屋。
白英以爲,經過剛纔的事情,慕天葵會離去,哪裡知道她不但沒有走,還表示慰問跟着徐江一同過來看望她。
先前的誤會讓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慕天葵的眼神也帶有一絲歉意。
徐江巧妙地發現了她的尷尬,沒有因此說什麼,只是走上前笑道:“既然英兒你已經無礙,那我也就放心了。現在就留你們年輕人好好聊一聊,我這個老頭子就先離開了。”
被他這麼一說,白英也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看向徐江,道:“爹爹,你說什麼呢。你哪裡有老,你分明還是那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武狀元。”
衆人被她這話說得樂了起來不由大笑,徐江反倒不好意思了,“這都過去十五年了,當年還嚶嚶學語都已經長大成人準備出嫁,我還能不老嗎?你們好好聊,我先走了。”
徐江說完這話,也沒多做逗留,與蒼朮和慕天葵別過後便直接離開了房間。
慕天葵看着徐江已經離去,她站在牀邊猶豫了幾番,最後到嘴邊的話卻是:“徐小姐你沒事吧。”
這話在她和徐江剛進門時就已經說過,如今再次被問起,就連慕天葵都知道不妥。可是話已經說出口,她也不好再糾正,只好尷尬地站在一旁。
白英倒是沒有多在意,裂開嘴笑道:“沒事,休息了一下已經好了。倒是公主你,都來徐府那麼多次了,怎麼還叫我徐小姐,是不是太顯得生疏了。”
慕天葵聽到這話不由發笑,“看來倒是我生疏了,不過白英你還叫我公主,是不是也顯得生疏?”
“呵呵,這倒也是。”白英笑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想起向前的誤會,實在是太無中生有了。
慕天葵
見到她們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這纔想起白英的身體,隨即看向一旁的蒼朮,問:“穆王,白英是得了什麼病嗎?雖然說休息一下就無礙,但知根知底一下還是好的。”
蒼朮沒有回答,直接把手中的藥方遞上前,道:“你瞧着便是。”
白英一見那藥方就要轉交到慕天葵手中,連忙撲上前向奪過藥方,哪知卻被眼疾手快的蒼朮被避開,對反剛還佯裝生氣地對她道:“英兒,你現在可是病人,躺在牀上好好休息。若是在被本王發現再這樣亂爲,定不輕罰。”
慕天葵聽着蒼朮的話,只當是事情偏於嚴重,否則怎麼會讓蒼朮說出勒令?
當下她便在白英幽怨的眼神中接過藥方,一眼掃完下來當即便“撲哧”笑了起來。
最終實在是受不了,只好用袖子遮住嘴巴大笑了一番。
眼見已經被取笑了,白英偏過頭怒瞪了一番蒼朮,那小眼神彷彿在說:都怪你,真的要丟臉丟到家了!
蒼朮無視她幽怨的小眼神,上前揉了揉她額前的頭髮,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丟臉了本王一樣會要。”
一時間,白英的臉又變得紅彤彤起來,羞得她完全不敢去看蒼朮。
慕天葵看着他們兩人的互動,心中是羨慕不已。
明明是被派來和親的,可在這陌生的王國中獨自一人,想要找個知心人在一起,簡直比登天還難。
若是有人真的能夠按照那藥方給她用上一副,她估計也會被感動得涕流滿面,只可惜沒有,從來沒有!
白英察覺到的人不對勁,示意蒼朮不要再鬧她,隨即讓他看向一旁的慕天葵,發現對方正拿着藥方在發呆。
“這陌生的環境裡,只有她一個人,想來也是很孤單的吧。”
蒼朮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所以她能夠有英兒這麼一個朋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一次被捏鼻子,白英居然沒有抗議,反倒難得地附和了他的話,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她來說,只要慕天葵最後和蒼朮沒有聯繫,她是不介意身邊多一個朋友。
慕天葵回過神後發現自己被身邊的兩人直盯着,頓時愣了一下。
白英看着她,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她淡然地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在異國他鄉,容易觸景生情,難免會想多。”
聽到這話,白英認同地點點頭,那種孤獨無助的心情,她在前世可是體會得淋漓盡致。
“以後若是覺得無聊,就找十三叔,讓他帶你出來,然後我帶你到處玩玩。整個京城裡,沒有我沒有去過的地方。”
白英豪邁地說着這話,頓時有種被人依靠的感覺,不免得意地挺了挺腰桿。
蒼朮聽到這話,不知是哪根筋沒有答對,當下便反問:“當真什麼地方都去過?”
被他這麼一問,白英只覺得不安,嚥了咽口水想了想,最後竟變成不確定地回答:“應該吧。”
話落,她不禁在心中哀嚎:十三叔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