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虎對王林的恨不下於郭峰,就是拜王林所賜,一直到現在,他的身份還人不人鬼不鬼的,說是治安大隊副隊長,雖未除名,卻也沒臉去上班,說是他媽的道上混的吧,他本身又沒幾個小弟,在道上一點名氣都沒有,若不是這次拆遷泰悅給了不少經費,恐怕連吃飯的錢都成問題了。
一萬塊,確實不少了,平日裡打個羣架,也就發包煙,遇到有錢的,請吃一頓,在給封個一百塊的紅包,那都是相當有面子的事了,平時收點保護費啥的,也都被頭頭們給塞自已腰包裡的,在道上混,其實挺難的,現在混的就是錢呀,一聽有一萬塊的獎勵,上百個青年的眼紅了,均如狼一般盯向王林。
而那幾個本打算要抓捕王林的警察,見韓虎出頭,他們選擇了退卻,他們要抓人,就要和這羣老人起衝突,一旦有個閃失,恐怕身上這身皮都保不住,何況韓虎抓了人,最後還是轉到他們那去,李隊長交待的事,也算是完成了。
只有在最外圍值勤的楊園派出所的人,暗暗爲王林捏了一把冷汗,他們是屬地派出所,按說這事,應該以他們爲主,公安局派來的人爲輔,但人人都知道楊園派出所所長李致遠和王林的關係,不可能以楊園派出所主導,否則,這拆遷估計又得打水漂,就連值勤都將楊園派出所的人給塞在了角落裡。
李致遠坐在一塊廢棄的磨盤石上抽着煙,眉目中露出思索之色,餘光見到趙大光握着拳頭便要衝出去,他伸手一把給拉了回來道:“他敢來,就有善後的辦法,用的着你出頭嗎?”
“可是,林哥他就一個人……”趙大光還想說什麼,李致遠卻是臉色一寒的道:“沒有可是,服從命令。”
趙大光死死的握着拳頭,王林對他來說有恩,沒有王林,他到現在估計着還是協警的身份,但他是警察,服從命令是天職,最終,他也只能站在遠處觀望,李致遠卻連觀望都沒有,又口袋裡摸出一根菸,用上一根菸頭對着引燃,美美的抽了一口後,轉身走了,眼不見爲淨,他幫不上忙,臨走時,還拍了拍趙大光的肩膀,示意跟着他一起離開。
王林不可能人人都注意到,他並沒有發現李致遠和趙大光的存在,此時正被一羣老人圍在中間,彷彿不是他來救人,反到是一羣老人來救他一樣,看着韓虎過來,警察退走,王林目光一閃,輕輕的將郭大爺放在地上,示意身邊的兩個老人幫着照看,而他則扒開人羣,徑直朝韓虎走了過去。
韓虎站在人羣后,目光注視着王林,臉上盡是冷笑,今天只要王林落到他的手裡,他要給他來一次爆菊,就在這裡,同着近千人的面爆,爆的他在沒臉見人,否則難解他心頭之恨,年前的事,他已經查出來的,在豪仕爆他菊的就是王林的一個手下,只不過最近一直沒有找到那個人,但無論找到
找不到,王林這個正主都不可能放過,想到此,他臉上的冷笑更甚,大手一揮的道:“上。”
呼的一聲,數十個青年一起涌向王林,場面極其壯觀,王林身後的一羣老人均是露出婉惜之情,他們知道,只來王林一個人,今天別說阻拆了,能全身而退,都是奢望了,一些老太太更是害怕的捂住了眼睛,顯然她們不想看到王林被亂棍打的慘狀。
不過王林並沒有與對方硬拼,只見他一閃身,走到離他最近一個青年身邊,一探手,便已經將對方手裡的甩棍給奪了過來,不隨既又被他扔掉了,最好的武器莫過於人,只見他一手拎着青年的脖子,另一手在其腰間一託,整個人被他舞了起來,兩米之內,很難有人能夠靠近,除非他們不顧兄弟的安危,亂棍齊上,這就是人多的壞處,相互牽制,反倒沒有一個人放的開。
“艹,上呀,若有兄弟受傷,事後,我雙倍給醫藥費,上。”人羣后的韓虎,見王林的行走路線很明確,一直在朝他走來,而他的人,卻有所顧忌的竟都在向後退,便氣急敗壞的喊道,不過效果並不理想,誰他媽這個時候出手,真傷了自已的兄弟,那以後還混不混了,別人一句爲了一萬塊錢,連兄弟的性命都不顧了,就夠他喝一壺的,以後有啥事,誰都不會在幫你。
眼看着王林越來越近,韓虎一咬牙,轉身便朝着警察的防線跑去,王林的勇猛他聽說過,自覺根本不是對手,現在裝好漢,丟人的只會是他自已,只不過他的心裡恨呀,恨泰悅找的這些個垃圾,屁用不頂,不過此時已經站起來的劉勇,便卻是滿臉譏諷的看着逃走的韓虎,此時他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呢,他恨不得,王林現在就能追上,最後一激動把人給做了。
王林也沒讓他失望,見韓虎要跑,將手裡舞動着的青年身體,直接朝着韓虎甩了過去,撲通一聲,正砸中韓虎的背上,兩人一起摔倒在地,王林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從腰間抽出彎刀直接架在韓虎的脖子上,拉着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動刀了。”一直在觀注這裡的警察頓時行動了起來,刀和甩棍,電棒都不行,這種上百人的對持,棍棒都只會造成皮外傷,甚至電棒連皮外傷都不會有,只會讓人痛苦麻痹,但刀不同,在這種亂場裡,很容易出現傷亡,畢竟拆遷,只要出現了傷亡事件,在怎麼解釋,影響都會極其惡劣,何況名義上,韓虎還是治安隊副隊長,楓林市在今年還沒過幾天呢,已經死了一個刑偵隊長,若在死一個治安隊長,那……。
警察裡的一個小隊長,帶着六七個人,直接跑了過去,指王林道:“把刀放下,有話好商量,傷了人,可是死罪。”
王林握着刀架在韓虎的脖子上,壓的很緊,入肉三分,刀刃上有血絲涌出,目光朝着四周掃視了一圈,街口對面的一棟小樓樓頂上站
滿了人,均在用手機等通信工具朝着這邊拍攝,其中也不泛一些專業的攝影機器,長槍短炮的,極爲壯觀,隨既王林便面朝着那棟小樓,大聲說道:“我只是合法的公民,我沒想過要傷人,出此下策,只是爲了讓那些被你們打傷的老人去看傷,在晚,恐怕就真要出人命了,讓他們去醫院,我立刻放人。”
“護送他們去醫院。”小隊長略一停頓後,便伸手一揮的開口說道,身爲小隊長他是沒有權力做決定的,不過他耳朵上卡着的耳麥已經給了他指令,站在他身後的六個警察立刻上前,連同隨後趕來的約二十多個,將戴着袖章的青年與老人隔開。
離郭淮街口不遠,約二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個醫院,是楓林市第三公療醫院,不需要用車,連拉帶拽的擁着老人們便朝着公療醫院的方向走去,老人們不願意就此離開,有人喊道:“你們把小林子放心了,我們就走,不阻止你們拆遷了,放人。”
“哼,放人?這是挾持,要判刑的,真是一羣土鱉。”那小隊長輕哼一聲,小聲的嘀咕道,但此時這裡最大的官就是他了,不上去解決也不是辦法,便大聲說道:“現在不是我們不放人,是他不放人,你們若在鬧着不走,一旦讓他出現過激的行爲,那他可就真的出不來了,如果爲他好,儘快離開。”
他這一句話,當真是管用了,確實,老人們不走,王林不可能放人,有些有見識的老人知道,王林這是在拿他自已的自由,來換老人們安全離開,眼下是不可能出來了,估計進去也會受點罪,但眼下,還是儘快離開的好,事後在想辦法撈人:“大傢伙先離開吧,等會咱們在商量怎麼撈人吧。”
老人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雖然郭淮街後來成了城中村,但骨子裡,他們還是老農民,平日裡,不常與外界打交道,隨大流的人多,有人帶頭,便稀稀拉拉的一會便走了個精光。
“放人吧。”小隊長一直等到老人們走的看不見身影了,才朝着王林說道。
“虎哥,如果不想別人知道郭峰是你殺的,你最好祈禱我能夠早些出來,時間久了,我怕受不了,一咕腦的全交待了。”王林趴在臉色剎白的韓虎耳邊小聲的說道,隨後彎刀一收,一腳將韓虎踢了出去,韓虎蹬蹬朝前蹌啷着奔出數步才站穩,回過身,咬着牙望着王要,半天后愣是一聲不吭的走了。
小隊長一揮手,自身後又上來兩個警察,劈手奪下王林手中的刀,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就想將王林按的彎下腰去,這個動作可以使人在沒有反抗的餘地,但猛的一壓才發現,他們根本按不動,不由的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震驚之色。
“刀都給你們了,就沒必要搞的這麼緊張了吧?”王林看着身邊的兩個警察笑了笑道:“走吧,坐哪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