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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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陽縣衙門的捕快姓鄧,是公門老手,一見發生了命案,立即封鎖案發地點不許進出,然後對在場的人進行排查。

首先查看命案現場,鹿鳴樓的院子呈回字形,外圍是四面高牆,內側是迴廊相通各房和後廚前堂,於是可以排除外面的人進入殺人的可能,兇手應該是在酒樓用餐的客人或是做活的工人。

因爲酒樓呈回字形,靠迴廊相通,十二間雅間的門全部面向迴廊,有人進來,其他雅間的客人很容易看到,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說只看到葉乘風離開了竹房,沒看到有人進去。

鄧捕快進行人員排查,案發時所有廚子和雜役包括家樂都在後廚幹活,沒有人出去,都有同伴作證,跑堂在前廳和雅間上菜,也有客人作證。這樣一來排除了酒樓做工的人犯案的可能。

那麼嫌疑點就在吃飯的客人身上。

再進行進一步的排查,和被害人馮儼一起吃飯的蕭太太去淨室休息,由幾個丫環伺候者,當時都不在場,葉乘風去前廳處理糾紛,很多人都看見,辦完事後他又通過內側遊廊回到竹房,好些雅間的客人都看見了,他根本沒進去,一到門口就發現了死者,大叫起來。

其他雅間的客人當時都在房裡用餐,都有同伴作證,唯獨李盛榮是獨自在房裡,因爲和他一起用餐的王生出去買東西了。

“你買什麼東西去了?”鄧捕快嚴厲地瞪着他。

“李公子想吃酒樓斜對面那間糕鋪的酸梅糕,說那個配着火腿冬筍湯來吃更加鮮甜。”

“爲什麼不叫小二出去買?”

“酒樓生意很好,小二上完菜就去別的屋伺候了,而且李兄說那種酸梅糕只有我知道是哪一種,怕小二買的不合意。”

鄧捕快立刻命人到對面糕鋪查問,老闆證明王生的確是在他那裡買過酸梅糕了,只是今天做的第一批糕被一個富家公子一股腦買光了,所以王生只得在那裡等第二批糕出鍋,並沒有離開過。

鄧捕快又轉向獨自呆在房裡的李盛榮:“你說你在屋裡沒出去,可有證據?”

李盛榮說:“王生去買糕之後,我一直呆在房裡,因爲喝得累了,所以起來走了幾步鬆鬆筋骨,隔壁屋子的客人可以作證的。”

菊房的隔壁是蘭房,兩房相鄰,可以聽到隔壁動靜,蘭房吃飯的是洪家的一家五口,那洪家老爺說:“沒錯,李公子是在屋裡沒出去,我們在隔壁聽到他拖拉着鞋走來走去呢,還有他腰間掛的金鈴也在叮叮的響。”

洪家的小孫子也大聲說:“是呀,我和娘都聽見了。”

鄧捕快問完,發現還有一個人沒問到,就是陪蕭太太和馮儼一起來吃飯的蕭白。

聽到這裡發生了命案,蕭白急匆匆趕來,神色慌張,面帶薄紅微帶喘息,鄧捕快看他這樣,先起了三分懷疑。

“馮公子是和你一起吃飯來着,你跑哪去了?”

蕭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道道來,鄧捕快更懷疑,又問:“你和馮儼曾經同窗,後來不通音訊,爲何?”

“因爲一些事情鬧了些不快。”

“什麼事?”

“個人私事,大人何必多問。”蕭白不想多說。

旁邊的李盛榮插了嘴:“蕭兄不要置氣,眼下出了命案,你就老實把兩年前的那件說了吧。”

“這也不算多大的事,有什麼可說的。”蕭白還是不想提及往事。

“怎麼回事?”鄧捕快又看向李盛榮。

李盛榮替他說:“蕭公子以前和馮儼曾爲同窗好友,同時受教於名儒裴琰,可是裴老師說他年紀大了,帶不了兩個弟子,只能留下一個在身邊,他們就爭了起來,這不僅事關學業大事,還關係到終身大事,他們兩個都喜歡老師的一個女兒,誰留在老師身邊就意味着可以娶得師妹,結果不知道馮儼使了什麼手段留在裴老師身邊了,還娶了師妹。”

“哦,”鄧捕快恍然大悟,嚴厲地看向蕭白,“所以事隔兩年,你們再見面時勾起舊恨,你趁機將他殺害,是嗎?”

“不是。”蕭白脹紅了臉,“他得老師青眼是他福氣,我有什麼可氣的,這次葉大少爺請家母和我來鹿鳴樓吃飯,順便也叫了他,就是要替我們和解的意思,看在葉大公子的面上,我和他喝了個酒,又重新做回朋友。”

“是啊是啊。”一旁的葉乘風急忙點頭,“我勸和過了,他兩個確實和好了,蕭老夫人也可作證的。”

“也許他是假意和好,使對方放鬆戒心,從而趁機下手也未可知。”鄧捕快仍然懷疑,又問蕭白,“事發之時你去了哪裡?”

蕭白神色有些不自然,說:“我覺得有些累,所以到後院的內室睡覺了。”

“大白天的,你一個年輕小夥累什麼累。”鄧捕快更疑,“可有人證?”

蕭白猶豫一下,答道:“沒有。”

鄧捕快看他眼神閃爍,分明是隱瞞着什麼,愈發認定他是兇手,下令:“來人,把嫌犯蕭白帶回縣衙審問。”

這下子,蕭太太急得要命,急忙拉住蕭白,問道:“我去淨室小休一會兒的時候,你不是陪着馮公子喝酒嗎?爲何離開?你到底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說呀?”

蕭白向來孝順,這回子卻如鋸了嘴的葫蘆就是不說話。一口咬定案發時他單獨在後院小室。

蕭太太氣得捶了他一下,只得眼睜睜看着他被差役押走。

“且慢。”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大家一看,是個年華二九的佳人,眉清目秀,風姿宜人。

“你是什麼人,敢防礙衙門公事,快讓開。”鄧捕快呵斥她。

“小女子姓何,是何家二姑娘。”家麗不卑不亢地上前說,“我有證據證明蕭公子沒有殺人。”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她。

“你說。”

“蕭公子送老夫人去淨室之後,一直和我在一起呆在後院內室裡,直到案發後,都沒有出去過。”家麗勇敢在衆目睽睽下說出來。

鄧捕快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她細細打量一番,看她明明是個姑娘打扮,看上去也是端莊文靜氣度不凡,怎麼和一個年青男子獨處一室?怒衝衝呵斥她:

“不許胡說,一個姑娘家說出這樣的話,簡直不知羞恥。”

家麗羞紅了臉,依然勇敢地說:“這是事實,大人不是要蕭公子不在場證明麼?”

鄧捕快很生氣:“那你們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幹什麼?”

家麗臉上更紅,眼裡水霧盈盈快要哭出來,略遲疑了一瞬,說:“大人這話多問了,既然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能幹什麼。”

所有人聽了更加驚訝,紛紛悄聲議論,看向蕭白和家麗的眼光也曖昧不明起來,有羨慕,有嘲笑,也有震驚。有的還直接說出口:“嘖嘖,蕭公子豔福不淺哦。”

還有那刻薄的說:“真是不要臉。”

蕭白感動地看向家麗,嘴脣哆嗦:“你這是何苦……何苦爲我毀了名節?”

家麗不理他,一雙明眸直直盯着鄧捕快,無所畏懼地說:お*萫閄苐“小女子並非不知廉恥,也知女子名節重如性命,可是不能因此讓蕭公子蒙受不白之冤,他爲了護我名節,不肯說出實情,以致遭人嫌疑,我又如何能爲一己之私看着他背上殺人犯之惡名?

小女子以名節性命作證,大人如何不信?”

即然有了蕭白不在場的人證,鄧捕快也有些爲難了,只得命人去請縣令老爺前來斷這個案子。

家樂急得直咬嘴脣,在案發現場不停打轉轉。

“你可是有什麼發現?”葉乘風看他回到兇殺現場,也偷偷跟進來。

“有了一點。”家樂仔細觀察,發現窗子有鉤子鉤過的痕跡,外牆抹的白灰有蹭過的跡象,又把竹房左右相鄰的菊房梅房細細查了一遍,支着下巴沉思,說:“我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潛入房間殺人了,可他是怎麼製造不在場證明呢?”

葉乘風也細細地不放過一寸土地查看:“我們要細察有哪些地方反常,你說今天這個地方有什麼反常的嗎?”

家樂仔細思索一番,說:“要說和往常不一樣,就是李公子來吃飯時,帶了一隻大肥貓。啊……這怎麼多了一雙鞋?”

家樂眼睛發亮,把那隻肥貓抓來細察,又揪着它的尾巴聞了聞。

葉乘風也支着下巴沉思:“客人來吃飯,帶只貓或是狗什麼的,也不算太反常。”

“可是多帶一雙鞋就有點不大對勁。”家樂擰着眉想了好久,又悄悄把菊房相鄰的蘭房裡面吃飯的洪家的那個小孫子叫來。

“乖,叔叔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說我給你糖葫蘆吃。”

洪家的小朋友咬着手指看他:“你要問什麼?”

“你家在蘭房吃飯,可聽見隔壁菊房有什麼反常的響動?”

“嗯,聽見兩個叔叔吃飯喝酒,然後看見一個叔叔出去了。”

“然後呢?”

“剩下一個叔叔在房裡拖拉着鞋不停走動,還有金鈴聲。”

“嗯。”家樂仔細想了想,又問:“你沒有看見隔壁那個李叔叔在走來走去,而是聽到他走來走去,是嗎?”

“是的。”

“你聽到他拖拉着鞋走路,是嗎?”家樂眼睛更亮。

洪家的小朋友用小手支着腮幫,想了想說:“嗯,好象是腳擡不起來似的那種走路法,我還在奇怪,他又不是七老八十,怎麼走路那麼沉呢?”

家樂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轉而又陷入沉思。

葉乘風過來叫他:“哎,你查出來些什麼沒有?”

家樂說:“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可是沒有證據。”

兩人又回到命案發生的竹房,再次檢查現場,再仔細看了死者的全身,希望能在死者身上查出一些端倪。

仵作趕來準備收屍,檢查完畢後小心翼翼將死者擡走。

家樂問仵作:“大人可發現屍體上有什麼不對勁?”

仵作說:“一刀斃命,沒有什麼異狀,只是死者手指上沾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家樂趕緊又過去查看,聞了聞死者手指上沾到的東西,臉上浮現如釋重負的表情。

下章:案情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