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倒是有點無奈了。
不過幸好，他們也算是及時趕到了，在這關鍵的時刻。
儘管如此，穆言還是留意着狀況。
裡頭。
樂千雪剛剛給無歡施了針，又是餵了藥，無歡的情況當即就穩定了下來。
她再是把把脈，就皺着眉頭。
摸了摸無歡的額頭，樂千雪神色越發的凝重。
不過幸好，這也是有驚無險呢。
她看着無歡的肚子，就忍不住一笑，“這還是中雙獎了，不錯不錯。”
她與戰連璟也不會再有孩子了，現在有孫子玩玩，倒也是一件高興事兒。
外邊，穆言和戰連璟已經等待許久了。
樂千雪等無歡的情況穩定了一點，才走了出去。
還不等他們問話，樂千雪就說：“沒什麼事了，不過我要檢查一下無歡近日吃的東西和用的東西。”
穆言皺着眉頭，他在皇宮那麼多年，倒是知道後宮女子經常會有這些手段。
他問道：“難道……這是有人故意爲之？”
“可能吧。”樂千雪說，“無歡身體沒什麼問題，可忽然這樣，我也不知道是爲何。”
戰連璟一掃那一屋子的下人。
他的目光凌厲，那幾個人都是有點心驚，不敢與戰連璟對視。
樂千雪說道：“平日是誰貼身照顧無歡的？”
衆人一下子就指着翠蘭了。
翠蘭有點小心驚，不過自己沒做什麼，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
她點點頭，“是我……”
“不用害怕，帶我去看看。”樂千雪說。
翠蘭嗯了一聲，便是帶着樂千雪去檢查了。
穆言和戰連璟自然是留在這裡了。
翠蘭走了幾步，回頭問道：“你……你是夫人的姐姐吧？”
樂千雪一聽，差點是沒忍住。
她樂呵一笑，說：“你看着像姐姐嗎？”
翠蘭認真的點點頭，樂千雪與無歡相比，模樣相像，而且樂千雪很明顯的年紀稍微大一點而已，看起來與無歡相差不多。
樂千雪也就順應的說道：“好，那就是了，我就是她姐姐。”
“我猜就是！”翠蘭笑着說，“大小姐，這邊走吧。”
樂千雪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但是樂千雪檢查了一番，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
無歡對這些也頗爲留意，就算有人想要在吃的東西里下手，無歡不會發現不了的。
她皺着眉頭，再是細細一想，也想不到個所以然。
翠蘭搓了搓手，問道：“大小姐，你看……有什麼可疑的？奴婢一直都很小心的。而且奴婢以前的主子也懷孕了，所以一切都是頗爲注重，我知道有什麼不能吃的。”
樂千雪瞥了她一眼，倒是不懷疑什麼了，翠蘭這樣的小女娃，是不是撒謊她也看得出來。
她說道：“暫時看不出什麼來，就這樣吧。”
翠蘭問道：“那夫人……沒什麼事兒了吧？”
剛纔，翠蘭也一直提心吊膽的。
這跑去找大夫，她連徐來送給自己的玉佩都給弄丟了。
她有點小失落，但是無歡現在沒事兒，她也就釋懷了，畢竟她與徐來這種公子哥兒，本來就沒有什麼緣分的。
“沒事，以後我會多加照顧無歡的。”樂千雪說，“這是我孫子啊……若是有個男孩，那更不錯……”
樂千雪喃喃說着，這就走了。
翠蘭一愣，剛纔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孫子？
孫子？！
無歡這番折騰，等她醒來，已經是天黑了。
她口渴，想要起來喝水。
但此時已經是有人端着一杯溫水過來，她喝下，覺得溫度剛剛好。
有點昏暗，她還是以爲是翠蘭，但是那手有點粗糙，還有繭子，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她的身體一僵，不想擡頭。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這爲何會這樣，她面對其他事情，是何等的勇敢，可在情愛之事上，現在就有點退縮了。
可能是因爲遇到了清風，讓她心生膽怯了吧。
“無歡？”穆言輕聲問了一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無歡聽見了他的聲音，輕輕地閉上眼睛，重新躺回牀上。
可穆言又是伸手來扶着自己。
她閃躲了一下，穆言的手一僵，隨後就縮了回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但是外邊寒風呼嘯，無歡的心一點都不平靜。
穆言嘆息一聲，見房間昏暗了，便是去把蠟燭給點上了。
無歡睜開眼睛一看，就將他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剛纔自己痛得迷糊，心裡還有一種感受，可能那是自己最後見到他的一面了。
穆言沉吟了一下，又是問道：“要吃點東西嗎？”
無歡本是不想回答，可最後還是冷冷的說道：“不吃。”
穆言此時也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無歡剛剛醒來，應該要吃點東西的。可能就是因爲他在這裡，無歡不肯吃吧。
他就說：“我讓你娘進來，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他起身要走。
無歡聽見了聲響，就立即坐起身子。
她皺着眉頭，很是不滿，“你又要走？穆言，既然你始終要走，那爲何還要來？”
穆言一怔，無歡這話，像是有點竭斯底裡。
他連忙解釋，“無歡，並不是這樣，我以爲是你不想見我，我不想你因爲見到我不高興不吃東西。”
無歡面色緩了緩。
他坐了回去，見無歡的臉色還算是不錯，他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早上的無歡，可真是要嚇死他了。
他痛恨自己，爲何不是一直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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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歡沉吟了一下，別過頭，說道：“只是我現在不想吃而已，你未免是太多心了。”
穆言笑了笑，說：“在你面前，我自然是小心翼翼的，怕你不高興。”
“我不會不高興，我可不想孩子會受我影響。”
“無歡……對不起。”穆言接口說道，滿是無力之感。
他伸手想要握住無歡的手。
但是無歡閃躲了一下，還是抗拒他。
穆言也是料到了，他又是說道：“我知道的，你可以恨我。”
“我不恨你。”無歡說，“當初是我找你解毒的，這沒什麼要恨你的。”
穆言一愣，果真是如此。
他抿了抿嘴脣，才說：“可你那時候說，我是你夫君。”
無歡的呼吸一滯，那天的事情，她也有點記不清了，但她那時候的確是這麼想的。
她以前喜歡清風，可他一再拒絕，早就讓她死了心。
她以爲自己不會再愛一個人了，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穆言的心思居然如此之重了。
清風與穆言不相同的是，清風會拒絕，穆言就寧願與她共同進退，當初寧願不要那太子之位。
所謂依靠，並不是那人有多麼強大，而是那個人不論什麼時候，都在自己身邊。不會因爲任何的困境，而選擇遠離。
無歡很早就嘗試過了離別，嘗試過了痛心，她不想再嘗試。
她悶悶的不說話。
穆言又說：“無歡，我是你夫君對不對？你說的。”
無歡鼻子有點酸酸的，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想要哭，以前自己可不是這樣的。
她慢聲說：“對，我是那麼說過。可你更是這穆國的皇帝，而我，已經是被廢了的太子妃，我與你，道經早就不相同了，這你可明白？”
無歡縱然是再不管這些，可不能不管穆言。
他已經是坐上了這寶位，他就有自己的責任，而不能爲了一個女人如何如何的！
穆言皺着眉頭，也是急了。
這與倪太師和太后所說的一樣！
他驟然就握住了無歡的手，說道：“無歡！你看着我！”
無歡木訥的看了過來，穆言哪會這麼兇，這一下子可真是嚇着她了。
他說道：“父皇那時候這樣做，只是爲了顧及皇家顏面，更是因爲有清風阻攔。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若是不能讓你做皇后，那我就做你的郡馬伕君，這你可懂？”
無歡眼圈都紅了。
她盯着穆言，無從說明。
隨後，她垂下眸子，想要掙脫開穆言的手。
“你……大概也是因爲……”無歡慢慢說着，“孩子吧。”
穆言一愣。
“要不然……你豈會來找我。知道此事的，也就我那個多事的小舅子。”無歡說道。
“無歡……”
“要不然，你明明是想要去良晉國道賀的，最後怎麼就沒去了？”無歡又是看了穆言一眼，“大概你也是知道，我與你身份不同，各有顧慮，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不相往來吧。”
也就是兩人這麼想，所以一顆心明明思念着對方，卻還要如此忍耐糾結。
穆言懊惱不已。
他嘆息一聲，才說：“無歡，沒錯！我那時候耳邊有許多人的聲音，我也知道了你是天琉城的城主，這樣就顯得我更加卑微，我一個普通皇帝，本來就覺得高攀了你。”
無歡看了他一眼，喃喃說道：“這不就是了？你也是這般覺得，那就應該繼續如此，何必……”
“不行！”穆言說道，“我一直以爲你不喜歡我，怕你覺得委身於我而傷心，可我現在知道，你心裡大概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既然這樣，我更是不會放開你，就算是我配不上你又如何？可就因爲這樣的你，讓我動心的，旁人在我面前說什麼，我也不會理會，喜歡一個人，旁人說什麼又有什麼所謂。”
532、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