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覺得呢?”我說。
“我們走了七八十里呢。這兒已經是滄州城的遠郊了。前面就是玉龍山。”文博哥哥說。
玉龍山?好像是玉龍雪山啊。
“哥哥是說那個玉龍雪山嗎?”
“啊,不是那個玉龍雪山。那在麗江呢,還很遠。”哥哥說,“這裡的玉龍山也很高,但夏天山上沒有雪。”
我和大王哥哥,還有可愛的雲兒下了車。文博哥哥在下面伸手扶着雲兒,一副十分憐愛的樣子,使我看得美滋滋的。當然我的大王哥哥自然也會扶着我。而且不僅僅是扶着,而是把我抱下了車。
我站起身來,突然眼前一亮。前面是一座寬大的院落。四面的房子全都是青瓦屋頂,松木板牆。每個房間都有一扇大大的窗戶,窗棱上雕刻着十分精美的圖案,有人物的,也有花鳥的。每扇門上則貼着叫做門神的木刻版畫。院子四周已經種上了一片竹林和一些柏樹。院子四個角還各種了一棵果樹,分別是桃樹、李樹和蘋果樹、橙子樹。使小院呈現出一種生命的活力。
“哥哥修了這麼氣派的大院子啊?”我看着文博哥哥說。
“既然要在這兒安家,當然就得考慮長遠一些啦。比如以後昊兒兄妹長大了也要成家、生孩子呢。”
“小昊已經有妹妹啦?”我吃驚道。
“是,還不到一歲,名叫徐靜。”
“那晴兒又有一個侄女了。原來哥哥是爲以後的幾代同堂的大家庭考慮啊。”
“當然啦,哥哥是一家之主嘛。這裡面還只是正房。在院子西側,還有一排房屋圍成的小院,是專門餵豬餵雞,及堆放農具雜物的。”
“那修這院子得花不少錢吧?”
“官府給我們每個移民戶補助五百兩銀子。修這個院子已經綽綽有餘了。不然誰還願意搬到這麼個偏僻地方來呢。”
哥哥把我倆帶進一間屋子。屋裡一間十分漂亮的龍鳳雕花大牀,牀上整整齊齊碼放着大紅的絲綢被褥。顯然就是婚牀。
“妹妹,你倆就先在這兒住下吧。”文博哥哥對我說,“我準備明天就去彭城接昊兒兄妹和他媽媽過來。昊兒看見姑姑不知會有多麼高興呢。”
“你讓我倆睡這麼好的婚牀?我看還是你們睡吧。”
“妹妹在哥哥面前還客氣什麼。你倆是哥哥最珍貴的客人啊。”
“那哥哥去吧,我倆會自己料理自己的。”
“我讓雲兒留下來照顧你們。雲兒,我走以後這兒就靠你了。我妹妹和妹夫所有生活上的需要就得靠你幫忙了。”
“文博哥放心走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姐的。”雲兒說。
“那妹妹,妹夫,你倆先休息吧。雲兒,我倆去準備午飯。”
“還是兩個哥哥休息吧,讓我和雲兒去做飯。”我拉着雲兒走出了屋子。
“雲兒知道廚房在哪兒嗎?”我問。
“當然知道啦。和你哥哥在這兒住了好長時間呢。”雲兒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派頭,把我領到了院子西南角的屋子,那就是廚房。
“姐幫妹妹打雜就行,妹妹可是做菜高手。”雲兒毫不謙虛地說。
“行,那姐就偷懶了。”我說,“你倆吃的糧食和菜是從哪兒來的呢?”
“大部分是從我家拿來的。你哥哥也到鎮上去買過一些。離這兒不遠有一個小鎮,叫陳江。每隔五天趕一次集,會有許多賣菜和賣雞鴨的村民來趕集。鎮上還有一個肉店,平時就能夠買到豬肉。”
雲兒從一個木桶裡取了兩碗米,淘乾淨以後倒在鍋裡,放上水。
“姐,可以燒火了。會打火嗎?”
“會,你也別太小看姐了。”我說,“火鐮在哪兒?”
“不就在竈臺上嗎,姐?”
雲兒伸手取了火鐮。
“來,還是小妹來吧。”雲兒非常熟練地打着了火,往竈洞裡添好了柴。
“姐看着火吧,注意時不時添加柴禾。妹妹去取肉。”
“妹妹準備做什麼菜?”
“你哥說給你倆用枸杞燒一隻肥母雞,是補人的。”雲兒說道,“哥哥說你倆整天提心吊膽,東躲西藏的,傷身又傷心。所以要給你倆補一補。”
又是肥母雞。我差點就笑出聲來。
“姐笑什麼?”雲兒疑惑地看着我。
“沒笑什麼。”我還是忍不住笑起來,“就是你姐夫嘛,成天說姐是肥母雞。”
雲兒也笑起來。
“你哥哥也會說我是小母雞。”雲兒也微笑着說,“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雞啊。”
“妹妹在暢春苑待了那麼久,還不懂這個?”
“什麼意思?姐?”
“一般人把春樓裡的妹兒就叫雞。”
“原來是這樣啊。不行,我得找你哥哥問清楚。”雲兒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但仍然微笑着。
“妹妹,你最好別問他。男人把妹妹叫小母雞,只是說明他十分喜歡你,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嗎,姐?”
“是真的。姐就喜歡你姐夫成天叫我肥母雞。似乎感覺到男人把自己看着母雞時,就自然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我說,“難道妹妹沒有這種感覺嗎?”
“姐這麼一說,倒真覺得是這樣。心裡就想哥哥那隻公雞快點來啊。”妹妹的臉越發紅了。
“雲兒,快看看米飯好了沒有?”我聞到了一絲米飯鍋巴的香味。妹妹揭開鍋蓋看了看。
“真的好了。米飯已經熟了,姐,不用燒了。”
另一個鍋裡燒的母雞也好了。
“我去叫兩個哥哥吃飯吧。”雲兒走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