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姜漢凌身死,白大仙駁命
但是,儘管如此,恐怖的噩運卻並沒有到此結束。
因爲那天半夜裡,又像前一晚那樣鬧騰起來了,悲慼的哀嚎聲,聲聲灌耳。姜漢凌和胡念華依舊躲在屋子裡不敢出去。可是,第三天夜裡還是那樣,聚滿披麻戴孝的人,不停地嚎哭。
這一連三個晚上被哭喪聲折磨了的姜漢凌,從剛開始的恐懼漸漸生出了怒火。在第三個晚上的下半夜,他實在是受不了那哭喪了,拿起獵槍就要出去打。
胡念華連忙解勸:“你都已經造了孽了,還要繼續造孽不成?”
姜漢凌怒道:“不就是幾個畜牲幻化的嘛,我打了這大半輩子的獵還怕幾個畜牲不成?看我把它們都殺絕了好清淨!”
說完就不顧胡念華的阻攔,提槍就衝了出去,對着那些披麻戴孝、鬼哭狼嚎的人就連續開了一槍。
這一槍一開,那些哭喪的人就一鬨而散了。姜漢凌不肯放過,又追着開了幾槍。槍聲剛開始還在村子裡,漸漸地就往百虎嶺方向去了。
姜漢凌那次是真的上了火,竟然一直追到了深山裡,一直到次日天亮都不見人回來,可把胡念華給着急壞了。
一大早,連早飯都沒做的吃,就去告訴了姜漢凌的兩個兄弟,在姜漢平和姜漢清的幫助下又找來了許多年輕力壯的漢子,準備一起去山裡尋找。
可是村裡有上了年紀的聽說了,都覺得是白大仙來索命,只怕姜漢凌在山裡已經出了事了。胡念華聽了,當時就嚇得哭了起來,說是活不成了。
不過這個山村的人,由於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歷來都很和睦,聽說姜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挺仗義地幫忙,紛紛進山找人。可是啊,大家忙活了一天,人雖然是找到了,卻已經是個死人了。
據說,姜漢凌當時的死相是十分的奇怪,他就像當時躺在他家門口的死刺蝟一樣,蜷縮着身子,渾如一個巨大的冬瓜。當村民掰開他的身子的時候,卻發現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絲毫的血跡,只有一雙瞪得老大的死魚似的眼睛,毫無光澤,令人看着十分的揪心。
而且,更加詭異的事,他的屍體旁邊還有一個屍體,正是先前那隻被姜漢凌用獵槍打死,又埋在深山裡的那隻成了精的大刺蝟。只不過,這次的大刺蝟卻不是蜷縮着身子,而是像人一樣躺在地上,白花花的肚皮是朝上的。
聽到這裡的我,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吃驚,心說居然會有這種事出現,也太詭異了,不過,這也倒是那種山精的做派。
見我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姜漢清就暫時打斷了姜漢平的講述,朝我問道:“小先生是不是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這一問,胡念華和很多村民也都朝將視線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不過他們既然問了,我也只好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他們了,我點了點頭說:“這是山精在駁命!”
“駁命?”
顯然大傢伙都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他們十分地驚訝,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朝我詰問。
於是我又給他們解釋道:“其實駁命是我們罡仙一脈裡的說法。所謂駁命,就是找替身。有些成了精的有靈性的牲畜死了之後,怨靈不散,就會找人來駁命,只要駁了命,佔了魂,它便能下陰曹地府投胎做人,不用再做牲畜了。你們可以理解爲,換命!”
聽我這麼一說之後,其中就有年老的人也應和道:“是有地仙換命的說法,小時候就聽祖輩們說過,地仙是招惹不得的,若是得罪了地仙,就會被它們的妖法所迷惑,搞不好連命都要丟了。不過,我小時候卻又聽說,要是把地仙供奉的好,他就能保你平安還生財呢。”
其實,地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供奉,地仙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保你,起碼得有緣,再者要虔誠。我就是做罡仙的,又是地仙胡碧孃的弟子,我能不清楚嘛,那位老人家說的雖然不全對,但是我也沒有反駁。
見我沒有評判那老者的話,其他村民只當我認可了,於是對我們是更加的深信了。這時候姜漢清又朝我問道:“那我大哥被個牲畜換了命,牲畜去投胎做人了,那我大哥呢?”
見他問起這個問題,我也不好朝他們隱瞞什麼。不過我還是猶豫了一番,因爲我生怕胡念華會受不了,可是胡念華好像也十分在意這個問題,止住了哭,巴巴地望着我,也是在等待着我的回答,於是我說:“他投不了胎了。”
我這話一出,胡念華果然就受不住了,突然又是一陣大哭道:“漢凌死的慘喲,下輩子連投胎都不成……”
她這一哭叫,還真是令聽者相信,聞者落淚,令我也心酸不已。可這事到如今,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我若在他出事之前來到這個村裡,不說保他性命無虞,起碼投胎是沒問題的。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畢竟是姜漢凌害命在先。
大家也都朝胡念華好生勸慰了一番,她才漸漸地平靜下來。於是我又朝姜漢平問道:“後來又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之前所說的大侄兒又是怎麼回事?”
是的,其實從我剛進門的時候,我就聽他們說我來了,或許他們的大侄子就有救了,可見,他們的大侄兒估計也遇上邪事了。但是這已經講了大半天了,都是說的他們大哥姜漢凌的事情,還沒提到半點關於他們大侄兒的事。
見我問起,於是姜漢平又朝我道:“是我大哥的獨子姜巍,剛考上縣裡的高中,因爲大哥死了,家裡這不是辦事嘛,他就請假回來了。可是喪事剛辦完,前天他本來是該返校的,可是突然就不見了,什麼東西也沒帶走,找也找不到人了。”
這話一說完,胡念華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再次求我救救她的兒子。一箇中年婦人,剛死了丈夫,兒子又失蹤了,這該是多麼慘痛的事啊。我很能體會她的痛苦的心情,但是我現在也不敢肯定地說能幫他找到失蹤的兒子,只能先弄清楚情況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