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村民引華老,院中見實靈
那大鬍子本來很不耐煩和我說話的,但是由於我的堅持,他還是耐着性子朝我說道:“華老,是我們張莊村的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前輩,他有幾十年的架船經驗。以前這黃河兩邊的人要是想來往過河,都是等華老的船,因爲只有他架船,乘客才能平安無事。不過,這近幾年來,華老已經很少幹那營生了,也很少有人跟他打交道了。如果你今天執意要過河的話,就去求他吧,看他願不願意載你一次。”
一聽這話,我就又有些吃驚了,道:“可你剛纔不是說了過不得嘛,只要過河就會有大風大浪,多半是有來去無回,怎麼華老載人就沒事呢?”
那大鬍子又道:“就咱們面前的這條河道,別人都過不得,就只有華老能過,這裡面的玄機門道他從不跟人說,別人也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要是想過,就去找他。他在東邊河灘上的一個壋子口住,周圍有很多白楊樹的就是。這會子只怕他不在,等天黑了他就會回來了。”說着,就提着桶子往家走去,再也不理會我了。
我朝東邊望了望,果然看到前面二里外有一個壋子,周圍有許多白楊樹,於是我也不跟那大鬍子道謝了,直接朝那邊走去。
不多久,我就進了那片白楊林子,果然就見到了一所土屋,還有一個小院子,我朝裡面喊了兩聲“華老”,卻沒有人迴應。
果然那大鬍子說的沒錯,華老這會子真不在,只能等天黑了。我蹲在院子門口,默默嚼着乾糧,心想華老這個人居然一個人住的離村子這麼遠,又不與人打交道了,想必那性格估計不怎麼好,不知道會不會答應我的請求載我過河呢。
在不知不覺中,看着夕陽落山,我竟然一陣睏意襲來,經這清涼的河風一吹,感覺卸下了數月以來的疲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居然被一陣哐哐噹噹的聲音給吵醒了,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院子裡釘木板子似的,一覺醒來,天早已經黑了,我心說,應該是華老在家了。
當時我就站起身,朝裡面喊道:“華老,請問華老在嗎?”
“誰啊?”隨着一聲迴應,那院門就開了,奇怪的是,我在院門口居然沒看到人,直到走進去之後,纔看到院中有一個人影在月光下修理着木船。
話說那船長得也真奇怪,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兩片大香蕉,並在一起,中間用兩根棍子連接着。這樣小的船,一邊只能坐一個人。
接着,我就看到船後的華老,他生的並不高大,平頭短髮,中間夾雜着一些白髮,確實是花甲之年的模樣,穿的也十分樸素,正拿着一個小錘子在那木船上敲敲打打着。
我還未開口,他卻先朝我問道:“你想過黃河嗎?”
見他已經猜着了我的來意,我便點了點頭,道:“是的。”
沒想到華老卻停下了手中活兒之後,朝我招了招手:“你走近來我看看。”
我不解其意,不過仍舊照着他所說的,向他又靠近了幾分,結果他並不說話了,我於是又道:“華老,聽說這裡的河道只有您架船才能平安度過,是嗎?”
這華老仍舊不說話,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饒有興趣地盯着我看,還繞着我轉了一個圈,就好像要把我全方位看個仔仔細細一樣。我心說,這華老難道是在估摸我的身高體重不成,他那小船難道還挑人的嘛?
他看了我半天,仍是不說話,也不說載我,也不說不載我。我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就朝他道:“我說華老啊,您老是盯着我看做什麼?能不能載我過河啊?”
華老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過頭了,尷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纔,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十分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非常的面熟,所以細細看了看。”
聽了這話,我是又吃驚又好笑,道:“是嗎?可是我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哦,您老怎麼可能見過我呢,想必是認錯人了吧。”
華老笑道:“是啊。在二十大幾年前,確實有一個人長得和你非常相像。不過看你的年紀也不過是二十出頭,那時候只怕你還未出生哩。”
聽他這麼一說,我自然知道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不是我了,畢竟我才二十二歲還未滿呢。當初她認識的那個人,只怕如今也和他的年紀差不了多少了吧。
既然華老是認錯了人,那也就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了,我於是再次朝他問道:“華老,請問您可否載我過河啊?”
沒想到啊,這個老傢伙看起來面目慈祥,卻並不是那麼好,他搖了搖手,道:“過不得過不得。姑娘,只怕你找錯人咯。”
一聽這話,我就有些疑惑了,接着問道:“怎麼過不得了,村裡人說您可以載人過河的呀,難道您不是華老不成?”
華老道:“我正是華老不錯,可是我載人也過不得啊。這裡的河道,誰架船都過不了。”說完,又去船邊忙活他的了,不再理會我。
不經意間,我卻發現月光之下,他居然沒有影子,而且,他所站的地方居然有一攤溼跡,當時我就吃了一驚,心說,這華老該不會也是個落水鬼吧。
這麼一想,我便離開暗開了天眼,結果還真就發現這華老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鬼魂,不僅如此,還是一個實靈,因爲他周身陰氣凝聚的濃重。
這一驚可不小,差點沒叫出來。不過看他並沒有傷害我,我也就沒有點破他。村裡人還以爲他是個正常人,想必他也並沒有傷害過村裡人,那麼我也就沒必要去傷害他了。
只是此時,居然遇上了一個實靈落水鬼,可不容小覷,不比之前的那幾個小鬼,要是被他纏上,只怕要做他的替身了。怪不得那大鬍子說他白天不在,只會在晚上回來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想到此處,我決定還是先脫身爲妙,於是假意和之前沒看出來一樣,朝華老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您老人家,我再去找別人載我過河吧。告辭了。”
說完,我便轉身疾走,沒想到剛出遠門,就聽華老又朝我叫道:“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