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的腦袋疼的厲害,好像被重錘敲過一般,尤其是頭頂的位置,麻木的厲害,都好似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一般。
“哥,你醒了?沒事吧?”一個聲音傳入了耳中,讓我清醒了幾分。
我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使勁地甩了甩頭,睜開了眼睛,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突然忘記了,自己是在哪裡。
“啊呀!嚇死我了。”小狐狸誇張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胸前那衛衣上的繡着一個發暈的機器貓,當時正好應景,好似被她拍暈過去一般。
“這裡是?”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不能適應,從新閉上眼睛,使勁地揉了揉,劉暢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我看了很久,也看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哥你看看,能不能看的出來,要不是你當機立斷的話,怕是,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聽着她的話,我重新睜開眼睛,朝着周圍看去,光線依舊很暗,不過,卻能夠大概地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之間,出租車正撞在一塊完全由泥土組成的矮土包上,在土包的旁邊,便是百米的深溝,前後全部都是,這土包也只有方圓五米大小,深溝的旁邊,是一條砂石路,出租車前面的水箱和風扇應該是撞爛了,有陣陣水氣冒出。
我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再看旁邊,出租車司機,正躺在那邊,一副熟睡的模樣,一動不動。我站了起來,看着周圍,問道:“我在這躺了多久?”
劉暢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道:“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和慧慧也有些頭暈,好久都沒有起來,等把你和司機拽出來,天就已經黑了。”
聽劉暢說着,我計算了一下時間,我們下飛機的時候,應該是中午,就算路上耽擱很長時間,但是也不會過去半日吧,又仔細詢問了一下,劉暢和小狐狸,似乎沒有失去知覺,那麼,肯不可能在時間上,會有這麼大的偏差了。
我坐着,仰起頭,和劉暢商量了半晌,也沒有什麼什麼結果,不過,卻得出了一個讓我們兩個都十分差異的結論,我們的時間,好似丟了一塊。
這個結論,讓我自己都嚇了一條,這在黃金城裡,也沒有發生過這種怪異的事,仔細想來,也不是沒有,而是,在那裡,因爲身邊的事都怪,所以,也就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了,此刻,現實之中,卻突然發生這種事,這讓我幾乎不能相信。
我站起了身,只見小狐狸對我和劉暢的談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正在盯着一旁的一棵樹,仔細地瞅着,似乎有些出神。
我走了過去,只見她正在玩着一條綠油油的毛毛蟲,不時把蟲子抓起來放到下面,看着蟲子再度爬上去,再抓起來放下去。
蟲子卻依舊奮力地朝着上方爬動,似乎,對於小狐狸將它抓下來的動作,沒有一點察覺,我不知道小狐狸是怎麼做到的。
蔣一水說她是靈物,可是和這有些關係吧,看着她的動作,我突然腦子裡一怔,似乎抓到了什麼,如果我們是這條蟲,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我這邊反覆的戲弄,卻讓人又發現不了,這似乎,也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哥,你在想什麼呢?”劉暢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我猛地一怔,不由得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得有點多了,眼下,先解決目前的困境,纔是正經。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劉暢說道:“妹子,你和胖子他們聯繫過了嗎?”
劉暢輕輕搖頭,道:“試着打過電話了,聯繫不上,這裡手機根本就沒有什麼信號。”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果然,也是沒有信號了,搖了搖頭,便來到了車旁,檢查了一下出租車,發現已經沒法開走了,這般水箱破裂,風扇也壞掉,就算是發動起來,也走不出多遠,而且,危險係數太高。
只是這司機,現在不知該怎麼辦好,試着叫了叫,完全叫不醒他,丟下他的話,這裡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不丟下,便只能揹着了。
我猶豫了一下,讓劉暢幫忙,將他背到了背上,看了一下路,朝着來路行去。之前,一路走着,全部都是高速路,現在突然變成了砂石路,讓我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不過,心裡卻知道,很可能是着了什麼道,不由得提起了幾分警惕來。
但是,我們一路走過去,卻什麼都沒有遇着,只是走得久了,腳有些疼。劉暢也累的滿身是汗,小狐狸看起來,很是精神,倒是沒有什麼疲憊,不過,她的臉上帶着滿是不快,一邊走着,一邊嘟囔着:“走好久了都,怎麼什麼都沒有,好無聊啊。”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小狐狸突然跑了過來,盯着我背上揹着的司機,道:“喂,羅亮,這的傢伙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要不要放下來給我玩玩?”
“不要胡鬧!”劉暢拽了小狐狸一把,“人有什麼好玩的。”
“可是,我看到他剛纔好像眨了一下眼睛。”小狐狸說道。
“嗯?”小狐狸的話,讓我和劉暢都是一愣,我急忙將司機放了下來,仔細地看了看他,只見他呼吸均勻,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盯着看了良久,也沒有見什麼眨眼的跡象,輕輕在他的臉上拍了拍,也沒有什麼反應。
劉暢的眉頭蹙了起來:“喂,慧慧,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狐狸使勁地搖頭,道:“沒有,我真的看到他眨眼間,你們要是不信,讓我看看。”
我對小狐狸的話半信半疑,不過,她好像也沒有什麼說謊的習慣,便讓開了些,將她讓了過來,只見,他蹲在司機的面前,一臉不快道:“你這個壞人,剛纔分明睜眼了,現在又裝死,讓他們懷疑我。還不給我睜開眼睛。”說着,右手食指
的指甲突然深了出來,直接插到了司機的大腿上。
司機陡然嚎叫了一聲,坐直身子,眼睛也瞪得老大,一臉的恐懼。
我和劉暢面面相覷,劉暢的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慧慧,你怎麼能隨便傷人呢?”
“誰讓他裝死了。哼……現在你們看明白了他,他是不是睜眼了……”我瞅着司機,只見他正抱着自己的腿痛呼着,現在這個情況,實在難以判斷他是被小狐狸刺醒過來的,還是之前一直醒着,估計裝睡。
既然無法判斷,我也懶得去理會這一點了。
劉暢似乎怕小狐狸再作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將她拉開到了一旁,我來到司機身旁,頓了下來,對着他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朋友不懂事,不是有意的。”
司機的眼中露出了驚恐之色,看着我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我沒什麼錢的,這車也不是我的,是我包的,我身上也就兩百多塊錢,沒什麼錢的。”說着,把手機從衣兜裡掏了出來,“你看,我的手機也不值錢的……”
我上下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是故意裝作這般,還是真的嚇壞了,以爲我們是搶劫的。我看着他手中的那個藍屏的諾基亞手機,撓了撓頭,道:“司機大哥,你誤會了。之前,出了車禍,你不知道怎麼睡過去了,實在叫不醒你,我們這才把你背到了這裡,剛纔我朋友說能把你喚醒,我就讓她試了試,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實在是對不起,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司機的臉上陰晴不定,只是警惕地瞅着我,我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小狐狸和劉暢,道:“大哥,你別逗了,我要是搶劫的,怎麼也得帶兩個強壯點的吧,你看看她們兩個小胳膊小腿的,怎麼打劫?”
司機的目光從我們三個人的臉上掃過,面色略微好看了一些,這才說道:“我的車呢?”
“撞壞了,沒法開了,我們現在只能先離開這裡,再找人過來幫忙把車拖回去了。現在的車都是有保險的,估計,你也損失不了多少。”我笑着說道。
司機的神色還是顯得有些猶豫,隔了一會兒,這才又抱着自己的腿,痛呼了一聲,道:“你們叫人,也不能動刀子吧?疼死我了,這件事咱們不能就這麼完了。”
“那你想怎麼樣?”小狐狸上前幾步,猛地挺胸膛問道。
司機的面色陡然一緊,輕咳了一聲,道:“沒怎樣。”
和司機好說歹說,他這才讓我幫他看傷,我原本以爲,小狐狸這麼一下子,怎麼也會弄出一個貫通傷,但看過之後,才發現,小狐狸還是有分寸的,傷口並不怎麼深,大約只有半釐米這樣,而且,傷口很小,上了點藥,簡單包紮了一下,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幾人繼續上路,司機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似乎對小狐狸十分的警惕,行走之中,一直和小狐狸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天越來越黑,不過,山角處,卻緩緩地升起了一輪殘月,月光很是冰冷,帶着幾分涼意,從身後照射過來,將影子拉得極長。
司機這時,突然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你、你們怎麼走到這裡了?”
聽到他的聲音,我疑惑地轉過了頭,只見他已經將身體靠在了路邊,半張臉被月光照亮,另外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如此,被月光照亮的臉,顯得異常的白,白的就和被水泡過的屍體,十分的詭異,他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道:“這、這裡是,大山凹。”
“那是什麼東西?”小狐狸也走了過來。
司機的似乎已經不害怕小狐狸了,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前方,我看了他一眼,隨後,順着他的視線,朝着前面望去,只見,在前方道路的盡頭,有一座完全由石頭組成的小山,小山的造型十分的奇特,看起來,便如同是野獸的牙齒放大了了感覺,而且,山石上的裂紋很多,縱橫交錯,好似有一種隨時都要坍塌的模樣。
在這牙形岩石旁邊,又有數座小山緊裹,整體看起來,很是怪異,好似是一張巨大的嘴,道路便好似是一條修長的舌頭,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便好像是站在了一頭巨大的野獸的舌頭上,隨時都會被它一口吞進去。
便是不看風水,光看周圍的情況,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劉暢急忙拉着司機問道:“什麼叫大山凹,大山凹怎麼了?”
“你們沒有聽說過嗎?百鬼出大山,說的就是這裡,真是見鬼了,之前怎麼沒有看出來,走過了這個鬼地方,白天都沒什麼人趕來,夜裡跑來,這不是找死。”他說着,便朝着來路往回跑了過去,腿傷似乎都沒事了,竟然是健步如飛。
“哥,我們怎麼辦?”劉暢並沒有因爲司機影響到情緒,而是來到了我的身旁,輕聲問了一句。
我蹙了蹙眉頭,想了一下,道:“先往回走,試試,不過,估計不會那麼簡單。”現在不用多想,肯定是有人刻意引我們過來的,不然的話,事情絕對不會這麼湊巧。
劉暢拉着小狐狸,我行在最後面,三個人緩緩地後退着,這時,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我們急忙順着聲音跑了過去,卻見那司機正蹲在地上,臉上完全是一副驚恐的模樣,目光直視着前方,雙腿之間,有液體留下,身體也在不斷顫抖着。
居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我急忙順着他看去的地方望了過去,卻什麼都看不到。而司機此刻,眼睛睜得越來越大,身子也抖得越來越是厲害,兩隻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手指已經被自己捏得變了形狀,卻尤自不覺。
“他怎麼了?”小狐狸問道。
我現在也不知他到底怎麼了,看模樣,便好似是出現了什麼幻覺,但是,又好似不像,我不知道什麼樣子的幻覺,能讓人把自己的手指都捏成這樣,還渾如不覺。
正當我疑惑之時,司機的眼睛突然又瞪大了一些,眼角都被撐裂了,緊接着,眼珠子跳了出來,直接掛在了臉上,整個人變得猙獰恐怖,他的嘴也突然張大了起來,似乎想要發出喊叫聲,卻又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同時,他的手上也發出一陣陣脆響,竟是自己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地掰斷了。
我急忙走過去,伸手朝着他的脖子砍了過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不過,現在讓他暈過去,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當我手看到他的脖子上之時,卻沒有接觸到的感覺,再一看,司機的頭居然從脖子脫落下來,骨碌碌地朝着遠處滾落了出去,沒有腦袋的脖子沒有鮮血,反而是有着一條條的蟲子在往出爬動着,這蟲子,正是之前小狐狸玩得那種綠色的毛毛蟲,只一條看起來,胖乎乎的還有些可愛的模樣,但是多了,看起來便噁心了,尤其是從一個人的脖子裡爬出來。
我被猛地噁心了一下,也嚇了一條,腳下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劉暢和小狐狸來到我的身旁,劉暢伸手扶住了我:“哥,這……”
司機的身體已經倒了下去,那滿是蟲子的脖子,從這邊也已經看不到了,劉暢的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色,我看得出來,她的驚訝,不在司機的身上,而在我的身上,很可能,她此刻,覺得是我一巴掌把司機的腦袋打飛的。
我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知該怎麼解釋眼前的事,自從身體發生了變化之後,我覺得蟲紋已經不如以前敏感了,甚至,術師的慧眼,也變得不再那麼清晰。
司機現在的變化,讓我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說,在這之前,他早已經被這種蟲掏空了身體?
想了想,好像不是,之前我還給他治過傷的,那個時候,他的腿上,的確是有血流出來的,看起來,也十分的正常。
那麼說,這些蟲子進入他的身體,是在剛剛一瞬間完成的?這到底是什麼蟲,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人吃得如此乾淨。
而且,看司機的模樣,似乎,這蟲並非是從外面鑽入他的體內的,看起來,好似是在體內繁殖出來的。
“他怎麼啦?”小狐狸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我沒有搭話,只是緊緊地盯着司機的身體看着,之間,這個時候,開始蠕動了起來,好像要爬起來一般。
我不由得捏緊了拳頭,看來,蟲子的數量已經多到要城破他的身體了,我來不及與小狐狸和劉暢解釋什麼,急忙抓起她們的手腕,朝着一旁躲去,深怕那蟲子接近我們。
然後,接下來的一幕,卻證明我的猜測完全錯了,司機無頭的身子,居然緩緩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子,正門對着我們,一步步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看着這無頭的身子行來,劉暢傻眼,小狐狸也瞪大了雙眼:“這傢伙怎麼沒有頭,還能動?”
那屍體好像是在回答小狐狸的問題一般,開始從脖子處涌出一個個的綠色蟲子,數量先是很少,接着,逐漸地開始增多,一條條地從脖子上掉落下來,就好像爆米花機裡面放的玉米太多而逐漸溢出的那種感覺。
我只覺得自己頭皮有些發麻。
雖然,以前“屍奎”“生屍”都接觸過,而且,看樣子,要比這東西厲害的多,但是,卻絕對沒有眼前這怪異的屍體給我的震憾大。
剛纔還是一個鮮活的人,現在居然沒了腦袋,還在一步步地朝你走來,脖子上還不斷地有蟲子滾落出來,這種視覺的震憾和神經上刺激,着實不是“屍奎”能夠比的。
我拉着小狐狸和劉暢便朝着後面退去,在沒有完全瞭解這蟲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我不打算和這東西正面接觸。
劉暢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哥,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道:“我也不清楚。先避開再說。”在我們說話的中間,那屍體還在不斷地接近着,好在,他的速度並不快,比正常人走路要略微的慢一些。
這樣還不至於讓我們疲於奔命,而失去思考的時間,看着那些綠色的蟲子,我突然想到,小狐狸之前還碰過這東西,不禁心裡猛地一緊,後背便被冷汗浸溼了,如果這蟲子當真有那般的厲害,那麼,小狐狸會不會中招,我昏迷了那麼久,又和司機挨着,我是不是也已經中了招?
我急忙摸出了萬仞,在自己的胳膊上刺了一下,一陣疼痛傳來,讓我忍不住咬緊了牙,萬仞離開,手臂上,卻沒有鮮血流出,我的臉色瞬間便是一白。
“哥,你做什麼?”劉暢的驚呼聲傳了過來。
我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怔怔地發呆,劉暢急忙抓起了我的手臂,想要給他治傷,不過,還沒等她做什麼,蟲紋卻朝着手臂延伸了過去,在蟲紋接近傷口的瞬間,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劉暢的眼睛也瞪大了起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我盯着自己的手臂又瞅幾眼,心頭巨震,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被那種綠色的蟲子侵入了,但是,我卻知道,我的身體出問題了。
以前受了傷,尤其是一些邪物所傷的話,蟲紋是會自動延伸過來的,會清毒,也會讓傷口的癒合速度略微的加快,但是,從來沒有像眼下這種情況,這麼長的傷口,居然可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來癒合。
一切都變得十分的詭異。劉暢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這、這到底是?”
“我、我沒事。”我捏着萬仞,緩聲說了一句,只是這句話,連自己都不怎麼自信,而小狐狸這時卻輕呼了一聲,隨後問道,“羅亮,你怎麼做到的?我的怎麼就好不了那麼快。”
我轉頭望向她,只見她的手臂上被自己劃出了一條口子,有鮮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