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滾出去!”伴着水杯摔倒屋門上的破碎聲,我抱着四月緊緊地關上了黃妍他們家的門,裡面老黃憤怒的咆哮聲還在嘶吼着。
四月小手拍着胸脯:“爸爸,姥爺比爺爺還兇,他也是紙老虎嗎?”
“嗯,紙老虎!”我抹了一把冷汗,在我們家吃過飯,老爸的臉色雖然依舊難看,卻好像接受了事實,沒有再爲難我。原本,我沒打算跟黃妍回來,但黃妍說這件事遲早是要說清楚的,不然的話,藏着掖着,以後她想帶四月回去,也是個麻煩,趁着現在幾個月沒回家,家裡人擔心,應該說清楚比較容易。
儘管我的心裡覺得老黃這個人應該不會給我什麼好果子吃,不過,爲了四月以後的幸福生活,我這個當“爸爸”的也只好犧牲一次了,大不了被老黃罵一頓,但沒想到,剛開始老黃還客客氣氣的,像是對待高人大師一樣,可聽到四月叫姥爺姥姥,喚黃妍媽媽的時候,這老傢伙就開始不對勁了。
再後來,任憑黃妍怎麼解釋,他都頑固的認爲我們是在忽悠他,可能聯想到黃妍十五六歲的時候,正是他事業起步的關鍵時刻,當時未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一時間惱羞成怒,居然延生爲了暴力事件。
面對黃老頭的憤怒,我只能落荒而逃了。
屋中,黃妍還和老黃他們在爭吵着,我對着裡面喊道:“黃妍,讓老黃冷靜冷靜,我先帶着四月回家了。”
裡面又傳來了老黃叫罵聲,我急忙抱着四月匆匆下樓,開着皮卡車朝家裡行去。路上,四月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爸爸,爲什麼紙老虎都這麼厲害?”
四月的問題讓我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這個問題,怎麼說呢,其實他們沒什麼只是有點生氣,當然,不是生你的氣,主要是生爸爸的氣。”
“爲什麼要生爸爸的氣?”
“因爲他們覺得爸爸淘氣了,調皮了,做壞事了。”
“那爸爸淘氣了嗎?做壞事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用力地搖頭。
四月“咯咯咯……”地笑出了聲來,看起來十分的開心,小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道:“爸爸,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胖叔叔和林阿姨?”
看一看時間,是晚上八點左右,想了想,我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擾人家的二人世界了,這次出來之後,胖子和林娜兩人的關係變得有些曖昧起來,雖然對林娜的過去,我們還是瞭解甚少,不過,林娜這人相處下來人品上還是不錯的,作爲朋友,倒也能夠信賴,如果胖子真的動了感情,和林娜在一起,倒也不算是壞事,所以,我便先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從胖子的口中得知,林娜已經出院了,原本做過手術之後,醫生讓林娜留院觀察,但是她堅持不在醫院待着,非要出院,最後胖子只好把她送回了家。沒想到,林娜居然就住在省城,一個人開了一家中型的KTV,和我們比起來,居然也是一名“資產階級”。
聽到胖子的介紹,我不由得調侃道:“胖子,你是不是早發現了什麼?所以才犧牲色相?我們這些無產階級的革命羣衆,以後就要靠你了,腐敗的時候,記得帶上我。”
“行了,和小嫂子他爸拔一根鼻毛都比林娜的腰粗,你抱着金礦哭窮,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看啊,你還是娶了小嫂子算了,又有錢,人又漂亮,至少少奮鬥幾十年……”
“別扯淡了,你們沒事就好了,明天來我家過年,就這樣了。”
掛掉電話,我不禁有些無奈起來,自從多了四月,好像所有人都想把我和黃妍綁到一起來,雖然胖子的話,玩笑成分比較大,但未必沒有這個意思,連知道真實情況的他都這個樣子,其他人可想而知了。
回到家裡,老媽居然給四月準備了許多的新衣服,年關跟前,又是晚上,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買到,由她帶着四月去洗澡,換衣服,四月和她相處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壓力,我便鑽到了自己的臥室中,抱着手機想給小文打個電話。
但是,看
着手機屏幕上小文的名字,卻又有些猶豫,打過去要不要把四月的事和她說清楚,她能相信我嗎?
關於黃金城的真實情況,肯定是不能說的,這些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不說實話,又怎麼能編造出一個合理的謊言來?
猶豫中,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正是小文的號碼,我微微一怔,摁了接通鍵。
“羅亮,是你麼?”小文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能夠聽出她的擔心。
“是我!”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不知怎地聽到她的聲音,心裡原本的擔憂居然隨之消散,輕鬆不少。
“太好了,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阿姨那邊也說聯繫不到你,這段時間,我都急死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放心吧。”
“羅亮,我好想你,等過了年,我去看你好不好?”小文的話音中帶了一絲哽咽之聲。
“我去看你吧,這麼遠,你身子弱,坐車太辛苦了。”
“嗯,那你要早些來。”
“好!”
和小文的電話,說了半個小時左右,她的情緒從起先的激動,漸漸平息了下來,又問了一些關於她家裡的情況,到掛電話,我還是沒有把四月的事和她說起。
電話裡有些事不好說,還是等見面之後再說吧,我這樣想着,放下手機,躺到了牀上,黃金城帶給人的疲憊,並非短時間內可以消除,躺在牀上,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多,被外面的炮竹聲驚醒了過來,坐起來之後,好半天我都反應不過來。
原來是要過年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苦笑了一聲,一扭頭,卻見四月正安靜地熟睡着,小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也不知夢到了什麼。
我沒有驚擾她,悄悄起了牀。
洗簌過後,一個人在家裡發呆到下午,老爸看着我,還是沒有什麼話說,他的內心肯定對我很是失望,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估計,現在一開口就會忍不住罵人。他強忍着,我也不想去挑釁他捱罵,彼此沉悶倒也相安無事。
外面爆竹聲不時響起,記得兒時,每年過年,最歡樂的就是晚上看煙花爆竹了,這些年卻沒了興趣,城市提倡禁菸花爆竹,反倒是響的更勤快了些。
心情多少有些沉悶,到中午的時候,四月起牀,揉着睡眼,走出了臥房,望向我,口中輕聲喊道:“爸爸。”
我對着她輕輕點頭。
“媽媽呢?她不來嗎?”
提到黃妍,我有些無奈,輕聲笑道:“應該被你外公軟禁起來了吧?”
“什麼叫軟禁?”
“就是她不聽話,然後被她爸爸關着不讓出門了。”
“媽媽好可憐,我們能去看看她嗎?”
“還是算了吧。你不怕你外公用水杯砸人?”
“爸爸不是說,他是紙老虎嗎?”
“呃……這個,紙老虎有時候也咬人。”
“那紙老虎到底可怕不可怕,爺爺咬人嗎?”
我有些頭疼,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這些問題,還好,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我去開門,沒想到,來人居然是胖子,在他身邊還跟着林娜。
林娜的氣色好了許多,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家的情況,笑了笑道:“沒想到我們羅大師住的地方,倒也尋常。”
“什麼大師啊,我就是一個屌絲,倒是林大富婆怎麼會想起光臨寒舍?”我把他們讓了進來。
林娜淡笑着,挨着四月坐了下來,伸手捏了捏四月的小臉:“丫頭長得更俊了。”
四月躲了一下:“林阿姨纔好看。”
或許因爲林娜在黃金城對四月的態度,這個時候,四月地她倒是並不親近,好在林娜也不在意這些。
老媽走出來後,聽我解釋過胖子,表現的十分熱情,看着林娜只剩下一條胳膊,倒也沒有去詢問是因爲什麼,可能是胖子和林娜表現的比較親暱,因此,她第一眼就認定
,林娜是胖子的媳婦,招待的時候,也按照這個稱呼的。
我原本以爲林娜會急眼,沒想到她倒是並沒有解釋,反而禮貌的迴應着老媽。
我把胖子拉到了臥室,拍着他肥壯的胸脯說道:“行啊,胖子,娜姐這樣的人,你這才幾天就搞定了?”
“咱這就是效率,誰讓咱魅力大呢。”胖子哈哈大笑出聲,似乎十分的得意。
對於胖子這種反應,我只是微笑,沒有鄙視,也沒有鼓勵,自己現在都焦頭爛額,哪裡有心情去調笑別人。
中午,一家人一起吃飯,四月好似已經融入到了這個家裡,和她的奶奶特別的親暱,老媽對這個孫女也十分的滿意。
長得好看,好似的確是佔優勢的,不過,老爸這張臉也不難看,爲什麼就不討喜呢,我看着老爸依舊不快的臉色,也不知該怎麼緩解這情況了。
胖子倒是爲兄弟兩肋插刀的貨,看到這種情況,主動敬老爸酒,本來老爸就不是一個好飲之人,但現在是過節,又是晚輩敬酒,不好推辭,結果沒多久就被胖子給灌到桌子底下了。
我埋怨地訓斥了胖子幾句,倒也有些感激他替我化解了一場危機,老爸這人喝多了就是個睡,酒品倒是不錯。
把他搬到屋中睡下,老媽草草吃了幾口,也帶着四月回到了我的房間,把空間留給了我和胖子、林娜。
沒有了其他人,胖子的話題不在那麼胡扯,轉而說道:“亮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揉了揉腦門,道:“能怎麼辦。現在線索斷了,一切看情況再說吧,先過了年。再說,現在手頭缺錢,我想着,怎麼也先賺點錢在說,家裡給我買的房子已經下來了,現在還沒錢裝修,總不能再啃老吧?”
“羅亮,以你的本事,想賺錢還不簡單?”林娜笑着說道。
“娜姐,可不要取笑人。我哪裡有什麼本事,說實話,我如果不是因爲該死的咒術纏身,我實在不想接觸這行當。”我苦笑搖頭。
“這只是你個人的想法,其實,現在你這種人,簡直是太搶手了,這麼說吧,我以前有個姐妹,他現在就遇到了這種麻煩,正找人幫忙呢,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如果事成,應該能給這個數!”林娜說着,伸出了五個指頭。
“五千?五萬?”我疑惑問道。
“羅亮,你也太小氣了,就這麼點眼力?至少五十萬!如果你真能幫她解決到,怕是,到時候,你多要些,她也不會還嘴。”林娜臉上帶着淡淡笑。
“五十萬?”我倒是有些心動,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用這身本事賺過錢,雖說,接觸“十字滅門咒”是當務之急,不過,能賺點錢也是好的,總好過坐吃山空,這次出去,就開回來兩輛皮卡車,除了一分錢沒帶回來,反而花出不少,老媽和老爸雖然沒說什麼,但已經感覺我在不務正業了。
林娜臉上帶着笑容:“怎麼樣?羅大師願不願意出手?”
“到底是什麼事,這件事,還要看我有沒有興趣。”我點了一支菸,緩聲說道。
林娜輕咳了一聲道:“有沒有興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可以給你講一講到底是什麼事。”
“說說看!”
林娜點頭,隨後講了出來。
原來,她有一個閨蜜,是正經的名牌大學碩士畢業,後來嫁了一個老公,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卻也算得上頗有家資,但和林娜卻也是差不多的,年收入至少在兩百萬以上。夫妻恩愛,家庭和睦,倒也過得十分幸福。
但是,在一個月前,林娜閨蜜的老公卻因爲出了車禍而身亡了,原本,這件事電視都報道了,已經成了既定的試試,她的閨蜜除了每天以淚洗面,也死了心,卻不想,就在一週前,她的老公卻給她打來了電話,要她去救他,電話的聲音聽得並不是很清晰。
林娜的這位閨蜜爲此找了不少人,卻沒有人願意幫她,都說她電話的錄音完全是胡扯。
聽林娜說到這裡,我不禁來了興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