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和邵雲繁的臉色都跟着一緊。
我以爲花了那麼多靈力而成的百鬼斷堅不可摧,原來當敵人在不斷加註時,這百鬼斷也有無法支撐的時候。
眼看外面那些毒蟲越來越多,它們便重疊在一起,那畫面除了令人惶心以外,還噁心。
想來,百鬼斷也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對郤說:“我可以再一次引玉加持百鬼斷!”
“不行!”郤一口否決了,“能加持一次百鬼斷對於你來說都是極限了,再來一次,不一定能成功,還可能使你受傷。”
引玉成則好,不成對引玉人本身也或多或少有傷害,而我本身,就纔剛剛入門,這樣妄加頻繁引玉,會造成什麼後果,只有郤最清楚,我很感動,他那麼關心我,但也很急。
如果我不能引玉加持百鬼斷,一旦那些毒蟲爬進來,我們估計會被瞬間淹沒在蟲海里。
邵雲繁有點不懂,他出聲問郤:“那你不是也可以嗎?你來引玉加持啊!”
郤不太想將自己沒有玉的事說出來,他只將視線移開,專注的注意着外面那些毒蟲的情況。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邵雲繁又轉頭來問我。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就讓他一會兒,我走過去小聲問郤:“那不然,你到我身體裡來,你幫我引玉來加持這百鬼斷好嗎?”
郤眉頭擰成一起,轉頭難隱心中之困的回答我:“我不能……”
“不能什麼?”
很少會看見他,臉上出現如此兩難的神情,似乎並非他不願意這樣做,而是沒有能力這樣做了!
在我眼裡,他一直都很強大,每次遇見危險,他都能出來幫我化險爲夷,所以聽到這個回答,我也有些茫然。
其實,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變成了我的寄託和強大的精神支柱。
“望秋。”郤輕喚我的名字,撩起腹部的衣服,我只看了一眼,臉色已大變,而旁邊的邵雲繁不知所謂的問道:“這時候了你還在秀腹肌啊?”
郤自然不是在秀腹肌,他是在告訴我,這具肉軀與他從前的那些肉軀的不同。
我一直知道,他所需要的肉軀,所需條件非常苛刻,並且肉軀上會畫上許多綁定秘紋,他纔可以上身。
但是這一具上乾乾淨淨的,若不是我早就知道肉體裡的就是郤,我絕對不會相信,裡面的靈魂,是屬於郤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具肉身很不一樣。”他只這樣回答我,想必和他不能幫我引玉的原因有關聯。
在邵雲繁直勾勾的眼神下,我不好再問了,於是我轉身將邵雲繁叫到一邊說:“郤現在非常時期,他不能引玉,我們要想其他法子,對付外面的毒蟲!”
邵雲繁吐出一口氣,回頭看了看石洞裡面,異想天開的說:“這裡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了,連個能燒的東西都沒有,不然這樣,我看外面的雨也小了,我動作快,我從這裡出去,把那些蟲子引開!”
我是相信他是我們這幾個人裡面跑最快的,可洞外面那麼多蟲,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所以我想了想,馬上否決了!
我說:“你一出去,那些蟲子肯定都攻擊你了,你十步都跑不了!”
邵雲繁得意一笑,終於有用武之地的說:“誰告訴你,我要跑出去了?”
“你不跑出去,難不成你還要飛出去啊?”
他一副我不夠了解他,有點失望的態度回答:“我還真就要飛出去!”
這家
夥說這個話的時候,郤站在旁邊聽着沒說話,我感覺郤好像同意邵雲繁的觀點。
爲了一探究竟,我直接去問他:“郤,你也覺得他真能可以飛出去?”
郤就告訴我說:“飛燕功雖不能真長出一對翅膀騰雲穿霧,不過練此功之人,身輕如燕,不止能飛檐走壁,只要有好的力點給他,從這裡不着地的出去,當然不是難事!”
我聽後對邵雲繁又刮目相看了幾分,但還是表示質疑的說:“這些蟲子明顯是奔着這裡面來的,他出去,真的能引開那些蟲子嗎?”
郤說:“全部引走不一定,但能引走一部分,可以減輕百鬼斷的壓力!”
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了,我回頭問邵雲繁:“那你要借用什麼力點啊?”
這周圍能借用的力點上,全部都是蟲子,他不會是要借空氣吧?那我真相信,他可以飛天了!
他脣角一揚,彷彿在嘲笑我這個無知的人類,還問我:“你以爲我背那麼大個包,真是裝的帳篷來露營啊?”
說完,他就去翻他的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把長得和手槍差不多的東西,不過我看下面還有一個裝置,裡面有一圈線,這東西絕對不是手槍。
果然,他走到山洞邊上,用手指比劃了片刻,這是在計算洞外那顆松樹的距離。郤也把剛纔自己站的位置讓給了他,讓他有充分的空間來計算。
“差不多八米遠,可以!”這回,邵雲繁回頭是對郤說的,我這個門外漢總是質疑他的專業,他估計都不想鳥我了!
郤提醒他說:“你到那裡大概有十八秒的時間,再久那些蟲子就很可能會咬到你了!”
“知道。”他回答完,舉着拿槍先在我們站的地上放了一發,一根釘子鑲進的岩石上,接着,他又用另一頭,對準外面的松樹放了一發,一根和魚線差不多的線,就在山洞和松樹之間連接起來。
“好了,我出去了!”因爲不能背太重,邵雲繁就背了一個很小的包,裝了他急需的東西。
我還是不放心,趕緊提醒他:“你可千萬要當心一點,外面可不止有那些毒蟲啊!”
既然有人招風喚雨將我們堵在這,又引毒蟲來想至我們餘死地,那個人應該就在附近。
我懷疑,就是今天那個想來偷舊荷包的人,沒準就是邵雲繁對他放那一槍,把他放怒了,現在招蟲來害我們!
而這裡能出去的,也只有邵雲繁,他身上傷還未痊癒,在外面遇上了那個人,我們也無法出去幫他,想着就心慌。
邵雲繁卻是十分瀟灑的回答:“放心吧,大不了我就一走了之,讓你們在這等死好了!”
我知道他是開玩笑的,當那麼多人在中庸樓堵我們,他假意將他師父送出去,不還是回來救我,甚至中了槍傷也沒一個人跑掉,所以,這次他也絕不會把我們留在這的。
但話都說到這裡了,我也要表示我的立場,就很嚴肅告訴他:“如果到時候實在是沒有辦法,你能逃命就逃命吧,別管我們了!”
哪曉得,這傢伙回我一句,差點沒把我憋死。
他笑嘻嘻的回答:“怎麼可能?我還沒娶你過門兒呢,怎麼能把媳婦兒給丟這了!”
我有點尷尬地看了一眼郤,他表情很平淡,絲毫沒有被這句話影響,不過我就覺得他心裡難受,忙解釋道:“雲繁只是跟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郤‘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還站在那做着伸展運動的邵雲繁不開心的回頭對我說:
“哎南望秋,你怕他生氣,能不能等我走了你再說,我這都要出去送死了,你也不能給我點兒念想啊?”
“你可別亂說!什麼死不死的?如果要死,就不要出去了!”我很着急的對他說,就這麼段時間,被他幾句話搞得比看到外面那麼多蟲海緊張。
他也懶得多說了,聳聳肩,背對我說:“我可要飛了啊,望秋妹妹!”
接着,就看到他踩着那條線,速度非常快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外面的松樹上,他一手抱着松樹,一條腿瞪着那條借力的線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有部分毒蟲發現了他,正涌動着朝松樹上爬去,他立刻四肢並用,快速朝樹頂上爬去。
那樹幹全是溼的,換了是我,連抓都抓不穩,但邵雲繁卻像掌上長出了倒刺一樣,不一會兒就爬上有叉枝的地方,而下面那些毒蟲也全部爬上樹幹重重疊疊地追趕着他。
眼看他就要到頂了,我手心全是汗的說:“完了,他沒有退路了!”
“不用擔心,他有辦法!”郤對我說,像是也怕我擔心似的,在給提前吃定心丸。
接着,便見邵雲繁抓着那並不粗壯的樹枝,已騰身到了旁邊一顆松樹上面,簡直就是一隻猴子啊!
我吐出一口氣,還真是我小看了他!
以前總覺得,輕功這種玩意兒只在武俠電影裡纔有,原來現實也真的存在,只不過沒有那麼誇張罷了!
現在,一部分毒蟲也被成功引了過去,轉眼,就看不到邵雲繁跑到哪裡去了,但看到他剛纔那兩下子,我覺得只要他不想,那些蟲子是追不到他的。
我問郤:“現在我們怎麼辦?還有這麼多蟲子,我們還是出不去啊!”
郤目光遠眺着洞外,片刻之後,對我說:“招雨和引蟲是兩個不同的人!”
所謂術業有專攻便是這樣,玄門之中各個門道之中所存在的精妙之處,也非普通人能領悟,更何況能一下子將招雨和引蟲做到極致的人呢?所以他推斷是兩個人,不出意外,不會錯。
這還說明,附近要害我們的人,很可能不止兩個人。
“是錢家人吧?”我問他:“錢鳳本來也進來了,她現在應該知道,你不是杜景焱了吧?”
“這個身份會暴露,也是遲早的事。”郤已經看淡這件事了,不過還是有些驚訝的說:“他們竟然背地裡召集了這兩位,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這證明錢鳳那幾天,也一直防備着他。
果然,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郤眸色帶着疑慮的說:“招雨的人我不知道,這招蟲的人有可能跟上次中庸樓的誰有關係,我懷疑,岳家應該也進來了!”
“什麼?”我大爲震驚,這兩家人一起組團進來,是爲了打野的嗎?
不過仔細一想,也對的,最開始打辜大叔主意的人,就是岳家。
但我總感覺裡面牽扯的東西,不是我看到的這樣簡單。
我困惑的問:“岳家和錢家這兩家一起帶着龍玉和林惟進辜官村,還召集了這些玄門的大神,誰纔是老大?”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辜官村裡可能的殘角,一個殘角,需要這麼多人進去,就算最後他們得到了殘角要怎麼分呢?這兩家都不像是會禮讓的人啊!
再說,都請了這麼多大神了,還不如直接在西城來對付我呢,我有的可是大部分古畫和鳳玉!
正在我疑惑重重時,郤突然冷聲對着山洞外面道:“這位前輩,既然來了,就別躲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