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以爲自己是累着了,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可一連過了一個多星期,這幻覺不減反增,一如我當初丟了半條命似得頻頻疑神疑鬼,大半夜的蹦起來說窗外面有人看我。
這天上午,林秉終於是無可奈何了,他使勁揉了揉我的腦袋,“究竟怎麼回事?”
我攤了攤手,一連無奈,“我也不知道啊。”
“你胳膊上是啥?”
他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只見那朵黑色玫瑰的周圍有着點點黑斑,像是被抓了似得留下來的印記。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有的?”
因爲天氣太涼,我在家裡頭穿的都是長袖睡衣睡褲,平時也沒有在意,還以爲是黑色玫瑰留下來的印記呢。
“這是啥?”我驚訝的問着他。
“不清楚……洗澡沒洗乾淨?”他調侃的笑着我。
我一巴掌朝着他腦袋上扇了過去,送給了他一個白眼,惡狠狠的道:“你家的泥巴能黑成這樣啊?還一坨?”
林秉修長的手指輕撫過自己的下巴,認真的思索了片刻才說:“我家的泥巴不能黑成這樣,但我家女人身上的泥巴沒準能變成這樣。”
“你……你給我滾!”
林秉笑着去做早飯了,留下我一人看着胳膊上的黑斑發呆。
吃飯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幾下,我跑去開門沒見到人,只瞧見一輛奔馳而去的車子,而門口放着一個飯盒。
我彎下腰打開一看,瞧見上面還貼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蘇小姐,老打擾你也不大好,這是我做的甜品,你嚐嚐看好吃不好吃?
魏琴送來的是千層草莓蛋糕,白裡透紅,看着就好吃。
我美滋滋的抱着飯盒走了進去,林秉瞥了我一眼問是什麼,我說是魏琴送來的蛋糕,他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我拿着勺子挖了一口放入口中,微甜的奶油味和草莓淡淡的酸味融合在一起,十分好吃。
“你嚐嚐不?”
“不吃。”
“爸呢?”
“我不吃太甜的。”
我聳了聳肩,把整個草莓千層蛋糕都吃了,這奶油是動物奶油,吃着不怎麼膩人。
林秉眉心輕蹙,將飯菜朝着我面前推了推,語氣不善:“吃點。”
一個蛋糕已經在我肚子裡了,如今怎麼都吃不下去了。
可這畢竟是他親手做的,我強忍着吃撐的噁心感又吃了幾口後,就推開窩在沙發裡看電視去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特意數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黑斑,一共有五塊,每一塊都是指甲蓋那麼大的大小。
應該沒事吧……沒事吧……
身邊的林秉似乎已經睡着了,我輕手輕腳的鑽到洗手間裡,在胳膊上抹了點肥皂就開始搓,搓了半天什麼都沒搓下來。
“我身上這麼幹淨……怎麼可能有泥巴……”
一邊嘟囔一邊往回走,一轉身卻對上了一個頎長的人影。
“你要嚇死我啊……”
林秉薄脣一珉,伸手將我抱了起來朝着牀上一扔,他正準備拉開我的衣服,就被我制止了。
“不行……我才流產……不能那什麼……”
一提到孩子,林秉的眸光赫然一頓,他低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髮後就躺了下去,將我圈在了他的懷裡。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觀察自己身上的黑斑。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發現又多了好幾塊!
昨天晚上還是五塊呢,今天一看都快十塊了,兩個胳膊上都有。
林秉雙目緊盯着我的胳膊,看着那漸漸朝上蔓延的黑斑,忽然扯開了我的衣領。
“幹嘛……”
“好像在蔓延。”
我打了個哆嗦,聲音顫抖:“你可別嚇我。”
林秉一眼嚴肅,哪裡有開玩笑的意思,他伸出指尖在上面一挑,黑斑瞬間破裂,點點黑霧從裡面飄散出來,帶着異樣的味道。
“這裡面好像有蠱蟲的味道……你中蠱了?”林秉的聲音頗爲驚訝,聲調一路上揚,帶着擔憂和不可置信。
我眼眶瞪得滾圓,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怎麼可能啊!這該不會是屍斑吧!”
“你又沒接觸到屍體,怎麼可能是屍斑?不過裡面的確有着屍體發臭的味道……該死的,究竟是什麼時候着的道。”
我伸手戳了一下那個黑斑,覺得隱隱發痛後就沒有再摁,煩躁不安的坐在一邊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我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瞭解……也不知道這慄山縣裡有沒有會解蠱之人。”
“神婆會解吧……”
林秉沉默了片刻,沉聲道:“不管這是什麼,都得趕緊處理,否則的話……”
“讓青龍去?”
“我去吧,青龍在你身邊起碼能保護着這玩意不那麼快的爆發。”林秉一臉煩躁和不安,他語氣頗爲不悅的道:“你在家裡頭好好待着,別亂跑,周圍我都設下了結界。就算有小金和青龍在你身邊,你也得小心點。”
我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擔憂的拉着他的手,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說估計得三天左右,因爲能不能把神婆請下山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而他再帶着神婆回來,也得需要不少時間。
“那你快點啊……”
“好。”
林秉一走,家裡頭可算是徹徹底底的安靜了下來。
一直呆在我體內的小金也出來放了放風,直圍着我胳膊上的黑斑轉悠,他說:“主人,要不我幫你治治吧?”
“好啊。”
小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在了黑斑之上,金光逐漸環繞而上。
我瞧見他的手裡好像戳出來幾根針,直往我的肉裡頭扎,嚇得我急忙收回了手。
“主人?”小金疑惑的看着我。
我這才知道自己應該又出幻覺了,悻悻的咳嗽了一聲尷尬的說不用治了,還是等林秉回來吧。
他嗯了一聲,乖乖的縮在一邊不說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了剎車聲,估計又是魏琴來了。
總不讓人家進來也不是個事啊,我換了身衣服又用水胡嚕了一把臉後蹬蹬的跑了下去,一推開門正對上彎腰在地上放着飯盒的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