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番外·前生夢之人生如棋

劍十七的死訊讓我挺意外,不過是個一面之緣的人,我還沒去出雲山莊感謝他先前恩惠——這讓我覺得很是惋惜。

他的葬禮我去了,和愛妾袁氏最後合葬在一起,墓不算大,但陪葬品不少,其中劍十七生所收藏的劍,在他死後,山莊裡的下人都把它們與他一同埋進了墳墓裡。

在離開出雲山莊前,我把玉牌還給了他年幼的兒子,便離開了。

我離開出雲山莊,便回了武當山,抵達那裡,已是五月中旬。

家師張清恆從外雲遊已結束,看到我回武當,反應很平靜,彷彿他早已料到一般。

師兄弟姐妹看到我回去,都很高興,還關係問我近況,我和藍玉、慕容家、葛家、馬家甚至劍十七之間的事情,都未曾給他們提過多少,上次回來得匆匆,師父人沒見着。

這次見着了,師父在我未開口前便叫我午休時分去找他,我猜他多少是算到些,以他的道行要算出些什麼還是可以的。

午休時分,我如期去了師父的禪房,進去後,師父讓我先在蒲墊上盤腳坐下,之後,才搬來盤圍棋,慢條斯理地道:“吉祥,你可知錯?”

我聞聲心裡也清楚師父暗指何事,坐端正,點頭回道:“徒兒知錯。”說着,看了眼棋盤,隨手往空處放下粒白子。

“知錯便好,爲時尚不算晚。”師父話中有話,我聞聲猜測他是否有辦法幫我?

“徒兒懇請師父指點迷津。”

師父聞聲未擡眼看我,只是伸手捏起顆黑子下到棋盤裡,他這一步棋走得極巧,讓我出乎預料,或許是我當局者迷,纔沒察覺到這個破綻,只是小小的粒棋子,便能收走我大片白子,師父果真棋枝了得。

“人的一生,如同這一盤棋局,保護心清眼明,自能尋找到解決的辦法,吉祥,你本性做事易衝動,欠缺理性看待,往往會被感性牽着鼻子走,才步步出錯,被敵對得逞,一如我方纔收走你的那一片棋子,倘若你事先看到這個破綻,剛纔那一枚白子,能讓你收走我這一片黑子,數量要比爲師那一步棋子收穫更多。”

“徒兒愚笨,望師父直白道明。”師父的話我令舊參不透。

“唉……”師父聽聞深長地嘆了口氣,旋即道:“你的今生,就好比這一步棋,你若能走好,來世才能扭轉局勢的機會,爲師給你說過,未雨綢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師父說完這些話後,便說乏了要午休,我退出他禪房後,便回了自個廂房細細思考。

武當風水陣太強,寶香出不來,但對楚力和張大全卻絲毫不起作用。

我晚膳後,特意去找師父問了下,武當的風水陣對鬼魂的影響有多大,要多厲害的鬼魂纔會不受影響?

師父聞聲看了我小會,之後給我道:“你何不去問它們?”

本以爲師父會告訴我,怎料他一言卻讓我發現原來自己所謂的秘密,在他面前全都藏不住了。

不過看師父的樣子,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只是選擇沉默接受。

我期間曾給師父說過想奉道,師父卻回拒了,說:“你孽緣纏身,無論是今生或來世與道無緣。”

我本以爲奉道是件極容易之事,豈料……

事後回廂房,我把張大全和楚力喚出來,商量計劃,如何做才能對我來世有所幫忙,除了畫鬼和黑匣子外,我還有何可以留傳到來生的?

楚力告訴了我一個辦法——造英靈。

在英雄死後,只要有人對他的信仰不滅,他將會在未來變成英靈,英靈這個陰間物種很微妙,一但找到適合的肉身,便能復活。

但帶有契機的肉身十分難遇上。

重要一點是必須是同一支血脈,且需要十分純正,與他死前的肉身出生生肖年與月日吻合。

純正的藍家血脈,那早已被元天誅九族殺乾淨……對了——藍勝平!

只是藍勝平跟藍玉之間的血緣並不算純正,就算保住了藍勝平子孫後代將來的延續,那也不一定能夠吻合藍玉復活的條件。

等等……

我先前有見過藍玉的來生,看到了時就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詭異,非死非活,至今我都一直以爲他是輪迴重生的,如今聽完楚力的話,結合到一起,我禁不住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如此說的話,那我看到的藍玉的來世,其實他並非輪迴重生……

那是否我再聯繫上先前做的夢,藍玉仍是縷魂魄,那醫院裡見到的藍玉,那個十歲左右大的他,又如何解釋?

來世的謎太多,我該如何爲它的去準備?

如何纔是未雨綢繆,要做到哪個地步纔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用畫鬼保存我記憶的事,張大全說不急,太早保存不好,說不好聽的,等我死的那天再作保存,纔是最完整的。

而我接下來該做的,便是跟師父好好把道術學精,武藝也得好好學習,如此,等我把記憶保存下來後,對我來世將有着很大的幫助。

這種爲來世拼搏的日子,轉眼便過去了五個春秋,我都沒下山去。

年紀一年比一年大,等我第六年的初春下山,再回葛家時,進門後才知娘去世的消息,是心疾去的……她太相信葛明瞭,而我也久久不歸,心事一天天積壓……那都是我的錯。

葛能和何晴成親了,孩子都四歲大了,而君君亦長大了不少,是個小男子漢了,但他看着我的眼神,陌生比熟悉多,見到我時,喚我孃親的時候不僅彆扭,還顯得不自在,或許是不情願吧。

大概是我多年沒回葛家,他們待我態度也淡了也許多,不再似當年有葛明和娘在時的那種感覺,這其中亦發生了許多事情。

我亦懂自己十分的自私,所以葛家的人對我態度差一點,或許我心裡會好過許多。

至於馬家,楚力告訴我說,那也是我能延續到來世的血脈。

因爲馬家的會隔代出現擁有純正陰陽眼的孩子,一如我,聽外婆說,我孃的陰陽眼都沒有我的好,是如何看了來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離開葛家後,我便回了馬家,師父在我下山前,給我說:“打哪來,便回哪去吧,死後也好有個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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