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一個帶着眼鏡，留着中分的年輕男生舉起手，像是學生髮問一樣站起身：“請問一下，既然你這麼瞭解喬娜，應該也知道喬娜的弱點是什麼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生，年紀不大，卻不修邊幅，下巴上有一層鬍子茬，應該是平常不怎麼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不過拋開這些不談，臉型倒是非常帥氣，如果刮掉鬍子絕對是個帥哥。
我點頭示意：“喬娜的唯一弱點，就是毀掉她的陽人之軀，然後再殺了她。”
聽到我的回答，中分男生詫異道：“也就是說，毀了陽人之軀後，還要再和更加強大的喬娜繼續戰鬥？”
“可以這麼理解。”
此話一出，中分男生扭頭看向領導，輕聲道：“局長，我這個時候退出還來得及嗎？”
我楞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中分男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打擊士氣的話。
不過領導卻並未表現出太多的意外，而是淡淡道：“怕了？”
中分男生聳了聳肩：“局長，不是我怕，而是完全沒勝算啊。你想，現在的喬娜已經夠強大了，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對抗的。假設，我只是說假設，咱們踩狗屎運，一不小心贏了她，毀了她的陽人之軀，那豈不是變相的把她變得更加強大？按照已有的理論來看，純陰人要比半人半屍更加強大。”
領導搓着下巴，似乎覺得中分男生的話有些道理，然後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陳瀟，爲什麼要毀掉陽人之軀，而不是趁着喬娜的力量沒有完全激發出來，率先毀掉她的陰人一面？”
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果率先毀掉她的陰人一面，哪麼她依舊可以鑽陰陽兩界規則的空子。到那時，就算是殺她一萬次，只要還存在可以生下她的母體，她就可以無限復活。”
我沒有告訴他們，關於母體的相關信息，而是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理論上來說，只要殺光周鳳薇一脈的所有族人，讓這個家族完全從人間消失，那麼喬娜的詛咒和復活的契機也就會隨之消失。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這是一種生命是否平等，大多數生命有價值，還是少部分生命有價值的悖論。
退一萬步說，我總不能看着周鳳薇沒有死在敵人手裡，率先死在自己人手裡吧？
我不懷疑眼前這些人的辦事能力，但是在關鍵時刻，我也毫不懷疑他們會使用出非常手段。
聽到我的話，領導雙手按在桌面上，眼神凝重道：“這樣的話就很難辦了，等於要殺喬娜兩次才行。”
會議廳裡一陣沉默，就在這時，那個中分男人看着領導輕聲道：“局長，怎麼樣？准許我退出嗎？”
領導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都能退，唯獨你不行！”
“不帶這樣玩的吧？”中分男人一臉鬱悶。
我不知道這個中分男人有什麼重要的，就試探性問道：“如果沒有勇氣的話，加入行動，也只會成爲拖累，或是無意義的炮灰，爲什麼要阻止他退出？”
領導嘆了口氣，語氣顯得無可奈何：“你不瞭解他，自然不明白。這個屋子裡所有人中，唯獨他有對付陰人的經驗。”
“道士？”
領導搖了搖頭：“特殊人員。”
我恍然大悟，因爲之前喬娜在我們市的時候，利用劉安雲的關係，也曾混上過‘特殊人員’的頭銜。所謂特殊人員，自然就是處理特殊之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蘇靖也屬於特殊人員。
不過就算是有經驗，沒勇氣，很顯然在面對喬娜的時候，也只有被秒殺的份兒了。
似乎看到了我眼神中的疑惑，領導衝中分男人揮了揮手：“你先忙你的吧，退出的事兒，沒得商量。”
“哎。”中分男人嘆了口氣，雙手抱着後腦勺，很是不甘心的離開了。
直到會議廳的大門被重新關上，領導纔開始介紹，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根菸，緩緩道：“公衆並不知道，我們下設有一個神秘的部門，名爲第七部門。這個部門，不在編，不在檔案，甚至連工資都需要財政支出中相對晦澀的‘其他支出’來支付。而且整個部門中，只有一個人，就是這個男人。”
領導左手插在右邊腋下，右手夾着煙，眼睛微眯：“他叫羅嵐，有陰陽眼，說白了就是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因此很多兇殺案，傳統刑偵手段破不了的時候，就得他出馬了。一些極度危險的犯人，也由他抓捕。”
“道士？”我又問了一遍。
領導依舊搖頭：“他不是道士，也不信佛，更不是出馬仙。”
聽到這話，我就更加疑惑了：“見如此，他怎麼面對陰人？”
領導深吸了口氣，眼神中顯現出一抹精光：“他有他的辦法。”說到這，領導扭頭看向我，問道：“殭屍在陰人中，算強還是弱？”
“分很多種，有白毛、綠毛、黑毛、紅毛之分。”
聞言，領導回憶了一下，沉聲道：“黑毛算強弱？”
“非常強。”
領導點了點頭，深吸了口香菸：“他殺過黑毛殭屍。”
在領導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楞了一下。黑毛殭屍有多強，我心裡比誰都清楚，周鳳薇現在長進了這麼多，而且還是精通道法佛的奇才，可是若讓她單獨面對黑毛殭屍，也未必能夠贏。
而這個羅嵐，不在道法佛三家之中，又是依靠什麼來戰勝黑毛殭屍呢？
一時間，我對這個叫羅嵐的男子越發感興趣了。
不過領導卻沒有給我太多的思考時間，他看着我，鄭重其事的問道：“你現在有沒有眉目？”
“對付喬娜？”我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沒有。”
領導並未有太多的反應，沉聲道：“那就只能來硬的了。”說到這，他看着我，一字一頓道：“由你們把她引出人口密集區，避免造成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