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人人掛着笑臉,貌似和諧的局面,竟然暗潮洶涌。
我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蜷縮在椅子上,靜觀其變。
罵周鳳薇的是一個看不出來準確年齡的男人,穿着打扮很年輕,但是稍顯黝黑的皮膚,卻顯示出他有一些閱歷。
黑皮膚男人剛拍案而起,之前夾着雪茄的壯漢,也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卻不是衝着周鳳薇,而是衝着黑皮膚男人喝到:“魯寧,注意你的措辭!坐在你面前的女人,是咱們的會長!”
“狗屁會長!”魯寧嘴角發出一聲很是不屑的切聲,不拿正眼看周鳳薇:“論資歷,老鷹是咱們這裡面資歷最老的!憑什麼讓茅山道士的孽種,當會長?是咱們這個工會沒人了,還是你們都特孃的被酒精女人泡成了廢物,連點男人的戾氣都消磨沒了?!”
“混賬!”坐在我正對面,燙着大波浪卷頭髮,明明已經超過五十歲了,卻硬是打扮成二十來歲少女模樣的女人,怒不可遏的衝魯寧嬌喝:“女人怎麼了?沒有你媽生你,你還有機會在這裡叫囂?”
眼看着現場的人越來越激動,我嚇得不行,生怕他們打起來。
就在這時,周鳳薇輕輕用手裡的打火機敲打了一下桌面。
“叩叩叩”,聲音很清脆,卻很清晰,剛纔還吵鬧不堪的雅間,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周鳳薇。
周鳳薇點燃一根香菸,眼神平靜無波的看着魯寧:“你這麼生氣,是因爲給你的好處少了,還是單純覺得我是個女人?”
“草!別誤會,老子看不起的不是你,而是你媽,先嫁給茅山道士,又……”
還沒等魯寧把話說完,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周鳳薇就跳到了魯寧面前,寒光一閃,魯寧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在我驚恐萬分的注視下,周鳳薇伸手抓住魯寧的頭髮,往上一拉,魯寧的腦袋竟然就從肩膀脫落,被提到了半空中。這個時候,鮮血纔像是噴泉一樣往外噴濺!
殺……殺人了?
我心跳加快,嚇得止不住倒抽涼氣,若不是因爲太過震驚,已經動彈不得,恐怕我早就落荒而逃了。
別說是我,就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大氣不敢出一聲,一臉緊張,沒有人看清楚剛纔周鳳薇究竟幹了什麼!
魯寧的鮮血噴濺在周鳳薇的身上,周鳳薇無動於衷,單手提着魯寧的腦袋,環視周圍的人們,一字一頓:“魯寧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女人生下的臭婊子,我爸是出馬仙,我後爸是茅山道士。所以你們對我有什麼不爽的地方,現在就說出來!”
現場的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周鳳薇冷哼一聲,隨手扔掉魯寧的腦袋,彷彿對她來說,殺一個人像是碾死螞蟻一樣不值一提。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麼就繼續談正事吧。”說完,周鳳薇手一抖,剛纔致命的寒光再次閃現,這時我才發現,周鳳薇的袖子裡竟然藏着一把短小精悍的武士刀。
以前我在電視的科教頻道上看過,這種短小的武士刀名爲‘脅差’,是日本武士用來刨腹自盡的刀。
魯寧的屍體還沒有冷,鮮血甚至還在噴,可是現場卻再次被歡聲笑語充斥。所有人對於魯寧的死都無動於衷。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空間。
難怪連蘇靖的信中都提醒我,遠離周鳳薇,這個女人果然極度兇險!
就在我震驚之餘,現場的話題竟然落在了我的身上。
鷹鉤鼻老男人,一臉堆笑的看着周鳳薇:“飛鸞,你帶這個小姑娘來是什麼意思?”
周鳳薇沒有絲毫掩飾,直截了當:“她是此次對付貪念的一員。”
“什麼?!”
“哈哈哈,飛鸞,你在開玩笑吧?就她?”
“我從她身上可察覺不到半點道行,帶着她,完全就是累贅吧?”
“呵呵,小姑娘,貪念可是什麼都吃,對於它來說,你就是個香噴噴的烤乳豬。我勸你……”
現場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我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因爲我根本插不上話。
“謊言就是她打敗的。”
周鳳薇的聲音很輕,夾雜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嘲笑聲中,如果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見。可就是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現場瞬間陷入寂靜。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睜得老大,看我的眼神,從鄙夷和輕視,變成了不可置信。
“飛鸞,你沒開玩笑,謊言是被她?”鷹鉤鼻老男人,死死盯着我。
雪茄男人也在看我,語氣很是震驚:“之前我們還在猜測,是哪位世外高人幹掉了謊言,沒想到竟然是個圈子外的小姑娘,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就在這時,我發現坐在對面,那個裝嫩的老女人,雙眼死死的盯着我的手。我趕緊把帶着戒指的手縮了回去,可惜已經晚了。
老女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我,失聲道:“冥王寶璽,白玉蟠龍?你……和蘇靖什麼關係?”
“蘇靖?!”
在老女人說出‘蘇靖’這兩個字的時候,現場所有人全部倒抽了一口涼氣,看我的眼神更是變得匪夷所思。
他們既然知道七星邪屍,知道蘇靖也就不奇怪了。我只是跟着周鳳薇來旁聽湊熱鬧的,卻沒想到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周鳳薇,周鳳薇將菸屁股掐滅,看着震驚無比的衆人,冷笑道:“現在你們覺得她有資格了?”
現場死一般的安靜,我感覺到所有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向我射來。其中有炙熱的眼神,也有捉摸不透的城府視線,我被看的渾身難受。
就在我無所適從之際,雪茄男人突然站起身,左手握拳,重重的捶在自己的胸口上,由於用力過大,發出一聲悶響。我嚇了一跳,還以爲雪茄男人要對我怎麼樣,可是等我看向他時,卻發現雪茄男人的眼神異常炙熱。
“原來您是蘇公子的女人,剛纔若有冒犯,姑娘要殺要剮,我寧莽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