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靖溫柔有力的懷抱中,我安然而睡,這是一種非常踏實,毫無顧慮的安眠,也是我所夢寐以求的。可是,老天爺卻並不想讓我體會這個完整的安眠,約莫半夜兩點多,我被一陣急躁的手機鈴聲吵醒。
睜開眼睛時,蘇靖已經將手機拿到我面前了。
“是藍隊長打來的。”蘇靖看着我睡眼朦朧的模樣,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但輕重緩急他還分得清楚,因此只能忍着心中的愧疚,殘忍的將手機遞到我的手裡。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藍隊長焦躁的嗓音:“瀟瀟,立刻來所裡一趟。”
“怎麼,張寶有動作了?”聽到藍隊長的嗓音,我立刻睡意全無。
“還沒有。”藍隊長語氣異常低沉嚴肅:“但是已經出現行動的徵兆了,而且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強烈,現在別說是你,就連所裡的普通警員都已經到齊了,現在不光是你的戰鬥,更是整個陰陽兩界的戰爭!”
我看向蘇靖,見蘇靖衝我輕輕一點頭,我便立刻給出明確答覆,掛斷電話,我將周鳳薇她們全部叫醒,由於傑森幫我把骨灰葫蘆送回錦繡閣,並不在,因此我們便自動省略了傑森。
我們的住處裡所裡很近,因此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們便全員到達所裡。明明是凌晨,可是所裡卻一派燈火通明,裡面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全都是穿着制服的警員。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不光如此,我們這邊不光只有人,還有虎頭和白狼已經黑豹,看到這三個‘外來物種’,警員們除了驚訝一下,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關注這些‘超自然物種’了。
依舊是初次接待我的那個好脾氣年輕警員,他親自帶我們前往局長辦公室,在推開門的剎那,我們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因爲裡面除了藍隊長之外,幾乎擠滿了人,而且全部都是肩膀上帶着‘花’的。
見到我們,裡面的人也楞了一下,然後齊刷刷的將視線集中到藍隊長身上,似乎在等待藍隊長的介紹。
藍隊長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隊長’,可是在這個滿是‘大人物’的房間裡,卻起到了主心骨的作用,更直白一點說,藍隊長便是整個行動的領袖,不論官階高低。
藍隊長站在辦公桌後面,雙手撐着桌面,面前擺着一疊厚厚的文檔。她擡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視線便立刻回到了辦公桌上,簡潔扼要道:“這些人都是我請來幫忙的特殊人員,希望大家極力配合。”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瞬間清除掉了在場所有人眼神中的不安與驚訝。
一時間,所有人看我們的眼神,都變得敬重起來,由此可見,藍隊長的能量,絕非‘隊長’這麼簡單。
“藍隊長,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開口問了一句。
藍隊長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等我走到辦公桌對面時,她將面前厚厚一疊文件推到我面前,這些文件以照片爲主,我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宮玉卿。
“難不成,張寶並非單槍匹馬的行動,而是利用了宮玉卿這枚棋子?”我很是詫異的問道,之所以詫異,是因爲這和我們所掌握的訊息大相徑庭,一個極端主義的瘋子,竟然也知道‘拉攏盟友’,現在這事兒就變得難辦起來了。
藍隊長眼神凝重,一字一頓道:“這些都是警員們暗中拍下的照片,從各項證據顯示,以宮玉卿爲首的邪教組織,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完全放棄了所有的成就,甘爲張寶的鷹犬。換言之,他們想成爲張寶時代的見證者和受益者!”
我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一呼百應的起義軍,所謂的起義,有的時候更多的是追逐利益而已。志同道合的大目標,永遠不如真金白銀,切實的利益來的有驅動力。
之前張寶接受宮玉卿的邀約赴宴,現在看來,也並非是巧合,至少他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一根筋,也知道衆人堆柴火焰高的道理,將邪惡的可能性最大化。當初沒能一舉殲滅宮玉卿,無疑是給我們埋下了一顆炸彈,現在這顆炸彈成功的引爆了。
“接下來怎麼辦?”我盯着藍隊長,沉聲問道。
“已經別無他法了!”藍隊長深吸了口氣:“必須以雷霆手段,將損失降到最低,否則我也不會連夜召集人手。”
說到這,藍隊長腰板挺得筆直,凌厲的視線掃過在場的衆人,高聲道:“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儘可能的抓捕宮玉卿及其手下,這些人以前或許是商業精英,或許是溫文爾雅的成功人士,但是現在他們都已經變成了極其危險的邪惡份子!若是無法抓捕,便可殺無論!”
與此同時,藍隊長看向站在房間角落的中年男人,沉聲道:“劉所,你立刻通知局裡,全市宵禁,儘可能的降低掀起輿論的可能性,今晚的所有行動,能低調儘量低調,倘若是被老百姓意外發現,必須封住他們的口!我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我可不想這事兒解決完之後,還要再和媒體脣槍舌戰。”
儘管‘威逼利誘’這個詞,對於藍隊長和在場的警員來說,非常的敏感,但是非常時期採取非常手段,卻也沒有產生任何異議。畢竟所有的非常手段,都是爲了保全大局,被威逼利誘,總好過被殺掉。
藍隊長每下達一個任務,屋子裡就會少一撥人,最後,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和藍隊長。
藍隊長雙眼凝視着我,語氣堅定道:“陳瀟,張寶就交給你們了。”
雖然我很想獻出一份力,可是其中的利害關係,我也要說明白。
“你也知道,張寶的實力……”
藍隊長似乎早就料到我會說什麼,因此不等我說完,她便擺了擺手:“不必多心,我知道你們現在還拿不下張寶,我只是希望你們盡最大可能阻止張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