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會死,因爲屍蠱的陰氣不可能強過我體內的佛氣,一瞬間,我身邊所有的幫手和朋友都會被殺掉,唯獨留下我,還真是一個永絕後患的好手段啊!
蘇靖對付我的手段,是一個對付合格敵人應有的無情手段。看樣子,蘇靖早已經將我視爲真正的敵人了,而我卻還天真的以爲,我們之前昔日的感情,可能會讓蘇靖做事留一線……
並非是我太天真,而是現實太殘酷,已經殘酷的超出了我的預料。
還好,現在認清事實並不算太晚。
看着蘇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低聲喊道:“梅姐呢!”
蘇靖身影停頓了片刻,他冷如冰寒如雪的嗓音隨之響起:“我會派人把霽雪梅給你送回去,從今天開始,你我再無任何瓜葛,請你做好應對狂風暴雨般攻勢的準備!”
好一個‘毫無瓜葛’,說得好像我們之前還存在瓜葛一樣!
蘇靖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的眼神也再無任何留戀。
老鷹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輕嘆了口氣,感慨道:“陳瀟,你本可以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你非要走這一條佈滿荊棘的泥濘之路,從一開始你就走錯了路,你對蘇靖的殘忍,導致現在蘇靖對你的漠然,你誰也不能怪。”
張江河雙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這一次,蘇靖和你徹底完了,就算是再有男人對你伸出鹹豬手,他也不會制止了。”
我知道‘鹹豬手’這三個字代表着什麼,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的在意程度,取決於他能夠容忍別的男人對自己女人舉動的程度。很可笑,也很現實,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卻要首先去看這個男人心裡容不容得下別的男人。
蘇靖現在容得下別的男人,就說明,他的心裡已經再沒有我的位置了。
我的自我踐踏,讓蘇靖顏面盡失,也讓蘇靖徹底死了心。
跟蘇靖撇清關係,不一直是我所希望的嗎?可是這個目的終於達成,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那段愛情,那個女人,都結束了。”喬娜輕嘆了口氣,隨着其他人一起轉身而去。
周圍還剩下無數的年輕人,但是現場卻一度寂靜到可怕,像是肅穆的教堂。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此刻我的耳朵卻聽不到任何動靜,像是失聰了,準確的說,是一種近乎耳鳴般的‘嗡嗡’聲。這是世界崩塌的聲音,一段感情的終結,終究是可惜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冷漠自然的應對。
我深吸了口氣,沒有去祭奠這段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愛情,一步步走出了蘇靖的地盤,走出了蘇靖的心。
從今開始,再沒有相愛相殺,只剩下了殺。
當我推開劉少龍家的大門,一身狼藉的出現在周鳳薇面前時,周鳳薇驚了一下,一把扶住我。
“瀟瀟,你怎麼變成這副摸樣?”
我沒有告訴周鳳薇我與蘇靖之間的‘戲碼’,視線集中在劉少龍身上,輕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還好,但馬上就要到屍蠱發作的時間了,我不知道發作的時候,他還會不會還好……”周鳳薇眼神相當複雜,一邊擔心着我,另一邊又擔心着劉少龍。
我輕嘆了口氣,走到劉少龍身邊,輕輕撫摸着這個孩子因爲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臉頰,感嘆道:“他受的苦,我要承擔一半的責任。”
“瀟瀟,你已經盡力了,別這麼自責。”周鳳薇在旁安慰我。
這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室內充滿絕望的氣氛。
我本打算去開門,被周鳳薇按下,周鳳薇很是警惕的走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然後謹慎的情緒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興奮。她一把將房門拉開,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梅姐。
梅姐看到我們,眉宇之間也浮現出一抹欣喜,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她便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很顯然,在蘇靖手裡的這段時間,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對不起梅姐,都怪我……”我和周鳳薇合力把梅姐扶到沙發上,看着梅姐虛弱的臉頰,很是自責的說道。
梅姐伸手捂住我的嘴,牽強的笑着搖了搖頭:“不怪你,誰也沒想到蘇靖下手竟然會這麼刁鑽。”說到這,梅姐伸手從絲襪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黃紙遞到我的手裡:“這是蘇靖給你的,說是可能夠解除什麼屍蠱。”
我想要伸手去接,卻被周鳳薇攔住:“瀟瀟,小心有詐。”
我搖了搖頭,推開周鳳薇的手,接過那張黃紙,苦笑道:“這是蘇靖跟我撇清關係的證據,他還不會墮落到在這裡面做手腳,這一局是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黃紙似乎是個非常小的符篆,我將符篆交給周鳳薇,周鳳薇仔細打量了一下確定沒問題之後,纔將黃紙貼在劉少龍的腦門上。
一陣陣黑氣不斷從劉少龍的體內冒出來,大約四五分鐘的樣子,隨着黑氣的濃度變淡,一直虛弱至極的劉少龍,突然爬了起來,一陣猛烈的咳嗽,硬是將屍蠱從嘴裡吐了出來。
由於上面的陰氣已經被驅散,之前黑乎乎的屍蠱,此刻已經變成了白色,仔細觀察,就是一截普通的手指頭骨頭。
隨着屍蠱離開體內,劉少龍慘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血色,紊亂的氣息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瀟瀟姐,我怎麼了?”劉少龍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們。
“小夥子,你知不知道爲了救你,瀟瀟都經歷了什麼?”
不等周鳳薇把話說完,我就揮手打斷了他,這種事兒沒必要讓劉少龍知道,畢竟不是他的責任,沒必要讓他揹負心理壓力。
我們不說,劉少龍也能感覺到什麼,他一臉感激的看着我:“瀟瀟姐,等我爸回來,我一定讓他好好謝謝你。”
此次保護劉少龍,我爲的就是能夠得到劉少龍父親的引薦,此刻劉少龍主動說了出來,我也立刻把握住機會,輕聲問道:“你父親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