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嘆了口氣:“我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你指的是什麼?特別行動組?”我回頭看向蘇靖,發現蘇靖的眼神很是凝重,流露着一抹少見的危機感。
蘇靖點點頭,感慨道:“人間與陰間,自古以來就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而今,這抹平衡被打破了,將會掀起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這場戰爭,或許不會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可能會無聲無息,但它將會是一場比你經歷的任何危機,都要殘酷百倍的煉獄。”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陽人絕不是‘束手待斃’的羔羊,他們僅僅是有太多的顧慮和牽絆,無法展開手腳而已。而玉屏山的事,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時,湯臣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陳瀟,你知道冥胎有什麼用嗎?”
我看向湯臣,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冥王與冥妃結合的產物,擁有最強大的陰氣,它雖然是死胎,卻更類似於一種強大的冥器。擁有它,喬娜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探查到,整個市內所有的邪物,一場大清洗就要開始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喬娜把冥胎當成了‘GPS’定位系統!
我眉頭緊鎖,有些疑惑的看着湯臣:“你這麼高興,難不成以爲可以躲過這場浩劫?”
“這是自然!”湯臣對於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顯得不屑一顧:“只要何須彌這三個字,還存在於這世間,就沒有人敢碰我一根毫毛,包括那個所謂的特別行動組。”
聽到這話,周鳳薇冷笑不止:“看看你現在這副摸樣,說這種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似是戳到了湯臣的痛楚,湯臣臉色急轉直下,怨毒的看着我,估計她也沒想到,何須彌的鼎鼎大名,竟然對我沒用。
我收回貪念之魂,不再跟湯臣囉嗦,帶着蘇靖和周鳳薇離開,將房門鎖好。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門鎖,但以湯臣‘嬌柔’的身軀,是無法逃走的。
回到客廳,經過一番合計,得出一個結論,必須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將冥胎奪回來。不僅僅是爲了我們的孩子,更是爲了阻止事態朝着更加危險的方向發展。按照蘇靖的話說,一旦大清洗開始,陰間和陽間的平衡將會被徹底打破,到時候只會發生更加可怕的事情。
蘇靖很強,至少比傳統意義上的邪物要強,可因爲‘平衡’的原因,蘇靖卻無法進入警局。
因此這件事的擔子,無疑壓在了我們這些女人身上。
事不宜遲,必須儘快動身。
我給梅姐打了個電話,所有人匯合,然後駕車直奔警局。蘇靖在警局外圍等候,以便隨時接應我們。而我們三個女人,則堂而皇之的進入警局。
梅姐在警局也很有‘人脈’,我們在等候室,等了一會兒,就有一個‘警官’來接待我們。
這位警官姓李,四十來歲的樣子,有點矮,有點胖,爲人算是比較親和的類型。
李警官把我們安排進一個單獨的房間,得知我們的來意後,李警官點了個煙,眼神有些嚴肅且爲難:“梅姐,咱們的交情也有十幾年了,按理來說,你開口,於情於理我都得幫你。可你問的這件事,着實有些爲難我。”
聞言,梅姐眉頭微皺:“怎麼,這件事連你都沒權插手?”
李警官自嘲一笑:“我肩膀上的章,沒有多大分量,我不能插手的事兒多了。以前幫你平事兒,我靠的也是關係和人脈。不過特別行動組這件事,是局裡現在的最高機密,我就算是聽到一些風聲,也不能告訴你,你也不忍心砸了我的飯碗,讓我進監獄是吧?”說到這,李警官吐了幾個菸圈:“警察進監獄,比普通人更操蛋。”
梅姐和李警官‘有關係’,不好逼得太緊。我揮了揮手,讓梅姐不必再多說,親自對衝李警官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知道李警官的價碼是什麼?多少錢可以刺激起你心裡的血性?”
李警官看了我一眼,露出一抹滿懷深意的笑容:“這事兒跟錢沒關係。陳姑娘,說起來你可是我們局子裡的名人啊,上次那麼多大人物給你出頭,連副市長都驚動了,呵呵呵,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我清楚,李警官的話讓我警覺起來:“喬娜提過我?”
李警官聳了聳肩,將菸屁股扔到地上踩死:“提的可是不少。”
聽到李警官的話,我心裡升起一絲不妙,倒不是因爲喬娜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而是因爲眼前這個李警官不對勁!
我注視着李警官,一字一頓:“你剛纔好像說過,特別行動組的事你無權插手,而喬娜是技術顧問,她的話你又怎麼會知道?”
李警官楞了一下,尷尬笑了兩聲:“耳聞而已。”
“耳聞?”我雙眼微眯,上下仔細打量了李警官一眼,提着鼻子一聞,冷笑道:“你身上好像有一種味道。”
“什麼味道?”
“符篆的味道!”
在我說出這番話的剎那,坐在我身旁的周鳳薇和梅姐,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同一時間站了起來,警惕無比的注視着四周。而梅姐,則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警官:“老李,你出賣我?”
李警官輕嘆了口氣,不再繼續演下去:“梅姐,既然橫豎都是出賣,你覺得我應該出賣你,還是出賣我肩膀上的警章?而且,我不覺得我出賣了你,技術顧問說過,你們必然會來警局,我把你們留在這裡,也算是救你們。”
“救我們?!”我和梅姐異口同聲的驚歎了一聲。
李警官聳了聳肩:“人鬼殊途的道理你們應該清楚吧?和鬼走得太近,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你們就安安靜靜的在這呆着,等會兒危機解除,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危機?什麼危機?!”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警官。
李警官注視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就是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