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長,商業精英,還有你看,那羣人裡面有一半是咱們市裡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剩下的那些,不是有‘地位’的地痞二賴子,就是當官的。這羣人都能混到一起,那一男一女,且不說來頭,光是這人脈就嚇死人了。”由於離得比較近,我清晰的聽到一個警察,貼在劉隊耳邊嘀咕。
之前我就覺得劉隊‘耿直’,面對一腳足以踢死人的蘇靖,明明緊張的要命,卻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拿着槍硬扛着心裡的壓迫感。
而現在,劉隊對那民警的一席話,更是讓我對他的印象,直接從‘耿直’變成了‘耿忠’,當然這個‘忠’字,並非是忠於某個人,而是忠於他身上的警徽,肩上的使命,心中的信念。
劉隊使勁兒瞪了勸告他的那個警察一眼,冷聲道:“看見比你厲害的人,你就怕,你這樣的就甭當警察了。也就是我沒權力,有權力,現在就把你肩膀上的章兒給你摘了!練武的比你能打,流氓比你能賴,商人比你有錢,公務員比你官大,就連街上隨便抓個老頭,都比你歲數大閱歷豐。是不是你就甭抓人了,整天吃安心丸,免得你一天嚇死十次八次!”
“劉隊,我這不也是爲你好嗎,你……”
“用不着!”劉隊白了那個警察一眼,扭頭看向副市長,雖然他依舊很緊張,但還是開口道:“市長,我們局長有命令,必須抓到陳瀟,否則騰龍公司董事長一天找不到,輿論壓力就一天無法消除。再者,那個男人襲警殺人,難道就這麼算了?”
論擺官威,副市長足以碾壓劉隊,但是攤開牌講道理,副市長就沒話說了。畢竟強行‘撈人’,本身就不是什麼能見的了光的事情。雖說我現在屬於站在劉隊的對立面,但是我卻很欣賞這個‘不畏強權’的男人。
“市長大人,你跟他費什麼話啊,直接給他們局長打個電話不就行了?”一旁的孫老闆,沒好氣的說道。
副市長下意識推了推眼鏡,臉色陰沉,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副市長的臉色更難看了,直接把電話惡狠狠的掛斷。
“怎麼了?”孫老闆急切的問道。
副市長嘴裡嘀咕了一句:“局長不給面子,說這事兒得市長出面,問題是,這事兒市長能出面嗎?他可是一市之長!”
此話一出,剛纔還緊張無比的劉隊,立刻來了精神,走到我身邊,衝旁邊的特警使了個眼色。那些特警立刻開始往後退,形成兩排。然後劉隊抓起我的胳膊,衝副市長微微一笑:“借個道?”
副市長臉色難看,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他不是劉隊的直接領導,官大又怎樣,在警察的地盤上,還不是毫無辦法。
沒轍,副市長只能將視線投向一旁的蘇靖,爲難道:“蘇公子,我……”
蘇靖擺了擺手,並沒有因爲副市長的‘無能’而有絲毫的動容,似乎本來就沒把希望寄託在副市長身上,只是淡淡道:“只要那個警察答應陳瀟的要求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們不用管了。”
“什麼要求?”副市長舒了口氣的同時,又謹慎問道。
蘇靖沒吭聲,我接過話茬:“只要不進警局,去哪都行。”
副市長剛要問爲什麼,結果接觸到蘇靖的眼神,立刻把話嚥了回去:“這好說。”
隨後副市長把劉隊拉到一邊,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片刻之後,劉隊終於答應了這個要求。我們被劉隊帶上車,風馳電掣的離開了現場,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城中村。
村子裡有一個不起眼的二層小樓,獨門獨院,看似荒廢有陣子了,不過推門進入以後,裡面卻顯得很乾淨,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傢俱。劉隊命人把我和蘇靖銬在椅子上,爲了避免‘私設公堂’的嫌疑,劉隊把這個房子的用處告訴了我。
原來,這個房子是劉隊的臨時據點,由於我們市周圍的農村很多,再加上有一定的經濟規模,因此外來人口流動量大。而這個城中村,就屬於外來人口的聚集地,案件頻發,因此劉隊專門在這設了一個點,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這裡堅守,一旦發現案情,可以第一時間有所動作。
屋子裡所有的警察,連帶着一起來的特警,幾乎全都在看守蘇靖,只有劉隊單獨審問我。
說實話,經過剛纔的事,我對劉隊的印象呈直線上升,如果這世間多幾個像劉隊這樣的警察,對於老百姓來說,可是福氣。
不過劉隊對我的態度可就沒那麼好了,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嚴厲口吻:“說吧,蘇瑾年到底在哪。”
發現劉隊一直抓着蘇瑾年的事兒不放,我多少都有點放心了,至少知道剛纔在酒店發生的事,沒有傳揚出來。
我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理智:“劉隊,實話跟你說,我真不知道蘇靖在哪。”
“裝?你不知都誰知道?你跟蘇瑾年的關係走得那麼近,隨便調查一下就掌握了,而且有人舉報,蘇瑾年失蹤那天,有人看見他往天隆莊園方向走,後面跟了個車。我調出監控,查了一下車牌號,屬於霽雪梅,你跟霽雪梅的關係,也不用我多說吧?”
我沒想到劉隊的工作做得這麼嫺熟,多少有些意外。
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實話實說顯然不現實,撒謊,我又沒理由撒謊,我還沒先告蘇瑾年企圖傷害我,又何必爲他隱瞞呢。沒轍,我只能咬緊牙關,一口咬定我不知道。僵持了十幾分鍾後,劉隊輕嘆了口氣。
我本以爲劉隊放棄了,結果卻出乎我的預料。
劉隊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上,饒有興趣的看着我:“既然蘇瑾年的事兒,你不肯說,那咱們也泵浪費時間了,先談談另外一件事吧。”
“什麼事?”
“天隆莊園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