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蘇瑾年這個人很難捉摸,平常行事乖張,甚至有些幼稚,再加上長相,屬於小女生們最喜歡的那種男生。可是,深入瞭解後發現,蘇瑾年這個人的水非常深,他所說的話,所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全都和他的內心想法不一樣。
跟他接觸這麼久,我到現在爲止,都無法從他的字裡行間,猜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他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牆,牆的這邊,花裡胡哨,而牆的裡面有多少家當,誰也不知道。
我和梅姐達成一致,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而且以後要學習周鳳薇的行事風格,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做好善後工作,否則萬一被警方抓住了小尾巴,那可比面對強大的邪物,都難辦。
隨後,我把我現在的情況和梅姐說了一下。
得知我和蘇靖住在一起,梅姐欣慰的笑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有情人終成眷屬?這話太土太俗,但是實在。”
“什麼樣有情人終成眷屬啊。”我止不住嘆了口氣,無奈道:“蘇靖已經把我全都忘了,現在的蘇靖,我不知道現在的蘇靖,是原本最真實的蘇靖,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我以前把蘇靖看的太好了……”
聽到我的話,梅姐似乎立刻明白了什麼,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前世侍奉過蘇公子,蘇公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古代貴族,向來冷漠無情,殺伐果斷,對待沒有感情牽絆的人,如同對待螞蟻一般。但是隻要走進他們的心裡,就會發生質的變化。”
“哎,就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得過去了。”我伸手摸了摸肚子,蘇靖愛我的時候,在我體內留下了‘東西’,而現在蘇靖不愛我了,依舊在我體內留了‘東西’,還真是諷刺啊。
本來我還想問問梅姐,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把我火靈蟲取出來,後來轉念一想,梅姐又不是圈內人,怎麼可能知道,因此也就不再多說了。
跟梅姐聊了幾句,見天色不早了,我便起身離開了。不過我沒有徑直離開醫院,而是跑到護士站,找到之前的那個護士,問了問梅姐的傷勢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感覺梅姐的傷非比尋常。
因爲我的血,足以治癒普通的創傷,而梅姐卻依舊動了刀,說明梅姐的傷,就連我的血都無法治好。
當我問及的時候,護士的表情顯得有些爲難:“姑娘,梅姐之前交代過,不許隨便透露她的傷情。另外,我們做醫院的,也不能隨意泄露病人隱私啊。”
聽到這話,我裝作沒好氣,厲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爲難你了,但是以我和梅姐的關係,我讓她和院長說說,開除你,這點我倒是能做到。”說完,我轉身就走。
“姑娘,姑娘,你等等。”護士慌了,趕緊跑到我面前,擋住我的去路,雖然臉色依舊爲難,可是危及到她的飯碗,她也就顧不得許多了:“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和梅姐說,是我說的。”
我點了點頭:“你說吧。”
護士輕咬嘴脣,猶豫不決,最後咬了咬牙:“梅姐的傷……對女人來說,是最致命的那種。”
最致命?我眉頭緊鎖,有點不明就裡。
見我不明白,護士嘆了口氣,眼神中盡是同情:“梅姐的子宮被摘除了。”
“什麼?!”我腦袋嗡的一聲,目瞪口呆的看着護士,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出現幻聽了。
身爲女人,我最清楚子宮對女人意味着什麼。哪怕是人文已經相當開化的現代,女人可以頂起半邊天,但是生兒育女,依舊是女人最大的人生目標,這是生物本能,無法改變。而梅姐,甚至連婚都沒結,就直接被摘掉了子宮,這對於梅姐的打擊有多大,我簡直不可想象。
“怎麼會!”我呆呆的看着護士,嗓音劇烈顫抖。
護士臉色無奈且悲憫:“之前梅姐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醫院的主治醫師全都到了,搶救時發現,梅姐子宮嚴重損傷,導致大出血,根本就止不住,若是不摘除子宮,梅姐的命就保不住了。”說到這,護士的眼神變得有些匪夷所思:“說來也神奇,受了那麼重的傷,又經歷了那麼大的手術,可是第二天梅姐就醒了。剛纔我去看梅姐的時候,普通人要恢復到梅姐那個程度,至少也要兩三個月吧。”
這一點是冥妃之血的作用,冥妃之血,無法治癒重大創傷,但是小傷卻很奏效,手術之後,殘存在梅姐體內的冥妃之血,可以幫助梅姐快速癒合恢復。
我腦海裡不斷閃現出,梅姐被幽翎公主一腳踢中的畫面。那一腳,竟然直接把梅姐的子宮踢廢了!
我眼眶裡泛着淚花,幾次差點哭出來。
陳瀟啊,陳瀟,你還真是個害人精!先是喬娜瞎了一隻眼睛,現在又是梅姐被摘除了子宮,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身邊姐妹,而不是你自己呢!我恨不得,替梅姐經受失去子宮之苦。
失去子宮的打擊,一點也不比瞎眼毀容差,有了喬娜的前車之鑑,我擔心梅姐也會性情大變。
而就在我心如絞痛之時,一個平淡的男性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梅姐的事兒,你也不必太在意。”
我轉身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黑框眼鏡,頗有幾分帥氣的大叔。
護士看到大叔,楞了一下,趕緊打招呼:“院長,您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院長平淡的回了一聲。
原來這就是院長,我咬着嘴脣,攥着拳頭,嚴重哽咽:“什麼叫不必在意,你知道子宮對於一個女人有多重要嗎?”
在我說出這話的時候,院長竟然笑了起來。
他竟然在笑!
我頓時火了,兩步衝了上去,一拳打在院長的下巴上。自從我的冥妃之軀覺醒,我的體質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雖然跟梅姐,周鳳薇這類女中豪傑還差距很大,但至少不是軟弱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