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逃,但是雙腿根本就不聽使喚,而且身後是臥室,除非從窗戶跳出去。
眼看着壽衣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過,下一秒,隨着一陣刺耳的‘刺啦’聲響起,壽衣在我眼前被一分爲二。
看清楚黑影是蘇靖,我不由長舒了口氣。
蘇靖在我面前,將那件可怕的壽衣撕得粉碎,細碎的布條像是鵝毛大雪一樣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蘇靖袖子輕輕一抖,客廳的窗戶自動打開,一陣詭異的威風灌入客廳,地上的布片,全都隨着這股風颳出窗戶。
一片狼藉的客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是我心裡很清楚,剛纔發生的一切,確有其事。
我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有完全從剛纔的驚嚇中回過神,心跳得飛快。
“你去哪了?”我開口問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剛纔那件壽衣是怎麼回事,而是蘇靖爲什麼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
我不否認,經過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怪事後,我對蘇靖產生了那麼一絲依賴。
至少與那些處心積慮想要奪我性命的邪祟相比,蘇靖在十個月內對我來說是相對安全的。
遠離誰,依靠誰,這種最起碼的理智判斷,我還是能夠分清的。
蘇靖臉色漠然,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怒意:“我走之前好像跟你說過,不準隨意走動,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
這傢伙竟然反過頭來怪我,我心裡又氣又委屈,但是拿他又沒辦法,我現在最怕的,倒不是那件恐怖的壽衣,而是蘇靖再離開我。
我壓下心中的火氣,不動聲色的靠近蘇靖,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而且趁他不注意,左手輕輕地抓住他的衣角。
這樣一來,就算是蘇靖離開,我也能反應過來。
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我不由暗暗舒了口氣,瞥了一眼窗戶,心有餘悸的問蘇靖,那件壽衣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靖臉色凝重,沒有回答我,邁步走向窗戶。我拉着他的衣角,寸步不離。
蘇靖注視着窗外,由於沒有關窗,清冷的夜風吹在我的臉上,也不知道該說清涼,還是滲人。
我見蘇靖久久不語,一陣好奇,就把蘇靖的胳膊往旁邊拉開一條縫,從蘇靖的腋下縫隙看出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我好不容易放鬆的心情立刻又懸了起來。
之前被蘇靖撕得粉碎的壽衣,竟然恢復如初,在夜空來回飄蕩,兩個袖子隨風飄揚,像是一個白衣女鬼在空中飛舞。
我倒吸了口涼氣,趕緊推了一下蘇靖的胳膊,把腋下縫隙合上,擋住視線,不敢再往外看。
“那壽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嚇得身體劇顫,雙手死死抓住蘇靖的胳膊。
蘇靖關上窗戶,轉身看向我,眼神凝重,吐出五個字:“邪屍的聘禮。”
“邪屍?聘禮?”我的肝兒直髮顫,光是嫁給蘇靖,就幾乎把我折騰死,要是再被其他陰人強行迎娶,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麼悲慘,想都不敢想。
最關鍵的是,同爲陰人,顯然那些邪屍比蘇靖更加可怕。
嫁給蘇靖,已經是無可奈何之事,我不能讓自己掉進更深的深淵。
我搖晃着蘇靖的胳膊,害怕道:“照這麼說,邪屍已經知道我住在哪了,蘇靖,你是孩子的爹,可不能袖手旁觀,一定要幫幫我。”
蘇靖將胳膊從我手裡抽出,我楞了一下,還以爲蘇靖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剛有些心灰意冷,蘇靖平淡的嗓音讓我意識到,是我自己多心了,他只是單純不喜歡被我搖晃胳膊而已。
“從一開始,邪屍就知道你的確切位置。學校,騰龍公司,一直如影隨形的跟着你,之所以到現在纔出手,完全是因爲我給你的白玉蟠龍戒指。”
我下意識看向手上的戒指,好像每次出現危險的時候,白玉蟠龍總會事先提醒我。
蘇靖告訴我,雖然七槨龍棺被毀,蘇靖法力大損,但是白玉蟠龍雙戒,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也就是說,只要我帶着白玉蟠龍,邪屍就無法直接對我下手。
剛纔的壽衣,既是邪屍迎娶我的聘禮,也是對我發出的警告。
哪怕是有白玉蟠龍傍身,我仍舊嚇得魂不附體。
我問蘇靖有沒有什麼可以一勞永逸的辦法。
蘇靖語氣冷靜漠然:“我需要你幫我傳承香火,不代表邪屍也這樣想,他們只是單純想借助你的絕陰之體還陽,只要你落入邪屍手中,不出一日,必然暴斃而亡。”
“還陽?”
“不錯,那些邪屍一直被我鎮壓在龍棺之下,陰怨之氣極重。一旦墮入陰間,必定受到業火洗禮,萬世不得翻身之苦。所以他們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還陽,而你的絕陰之體,就是還陽的重要媒介之一。”
蘇靖眼神全部集中在我身上,看我的眼神變得很複雜:“你既然可以爲我傳宗接待,也就可以幫助陰人投胎轉世。七具邪屍可以藉助你的身體,躲過陰間審判,直接重返人間。”
我終於明白蘇靖的意思了,眼睛睜得老大,捂着嘴巴,不可置信道:“他們到底想讓我當他們的妻子,還是媽?”
“都是,自古以來,妻子用自己的身體,爲亡夫投胎轉世的例子並不少見。”
“啊?”我感覺三觀顛覆,怎麼可以既當妻子又當母親?我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我不要當什麼陰妻了,我只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
我剛說完這話,蘇靖就一步買到我面前,胸口幾乎都貼在我的鼻子上。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哪怕是裝樣子,也要裝的體面。這十個月內,你最好給我安分點,當好你的妻子。你若給我難堪,我也保證讓你寸步難行!”
蘇靖身上的氣場很強,根本不給我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