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前一個猜測,我更相信這一樁,不可能是失誤,那就只能是故意爲之!
這封信是誰寫的?目的又是什麼?
提醒我小心身邊的人,對方又是敵是友?
我猜不透,更不敢妄加猜測。要是那人是故意這樣做,TA是想離間我與慕錦川麼?讓我對他產生提防,好趁虛而入從而實施陰謀?
“在想什麼?”慕錦川從陽臺回來,笑着問我。
“那句讓我小心身邊人的提醒。”
比起相信一句目的不明的提醒,我更加相信慕錦川,聽我這樣說,慕錦川愣了愣,手裡拿着的手機都忘了放下。
“幹嘛?”我沒好氣的斜眼看他,“我跟你說就是相信你啊,你說寫這封信的會是誰?”
慕錦川回神,哭笑不得的看我:“我沒想那些……”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想的這麼深。”慕錦川肅容道,“這封信若是僞造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害你的降頭師。”
“降頭師?”怎麼可能!
按照那個降頭師的路數,不是該寫一封怨氣滿滿的信,繼續動搖我的心神纔對麼,怎麼可能這樣安慰我。
沒見自從我中降頭之後,看到的都是我母親來找我索命的幻象麼,那降頭師是要害我,又不是腦子被門夾了,突然發好心一點都沒有可信度。
慕錦川倒是沒爭辯,只說那只是一個猜測,他那副“咱倆只是聊聊天”的不在意模樣,反而讓我心裡更加糾結。
關於酒店裡人人都眉心帶煞的消息,慕錦川給萬懷生打了電話,而特九科的辦事效率也是快的很。
晚上八點多鐘左右,B市的特九科分部成員,就分爲幾批,裝作不同的客人,入住進了我們所在的酒店。
我不知道特九科的人什麼時候走的,放下了心理壓力的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醒了過來。
似乎有個聲音在我心底響起,召喚着我,讓我摒棄了思考,直接選擇了響應那道召喚的聲音。
眼睛半閉不睜,感覺很像是在做夢,連掀一掀眼皮都做不到,但我的視線卻沒受到任何阻礙。
一片黑暗裡,我掀開被子翻身坐起,摸黑走到房門口,悄無聲息的開了房門後,回頭看了眼依舊在睡的慕錦川,快速出了門。
走廊上沒有一個人,我直接穿的拖鞋出門,綿軟的拖鞋接觸地面,帶不出一絲聲響。
在確定不會發出響動後,我加快了速度,直接在走廊裡跑了起來。
電梯的金屬門在我眼前合上,紅色的數字跳到一樓後電梯門打開,我與一個酒店工作人員擦肩而過。
出了酒店後,我一路走了好幾分鐘,在路口停了下來。
站了沒多久,心底的召喚越發急促,像是等不及了,我也越發的煩躁,不願再繼續等下去,看了眼馬路後,想都沒想直接站到了馬路中央。
晃眼的車前燈在黑夜裡無比顯眼,
車主顯然沒想到深夜還會有人直接站在大馬路中央,緊急降下速度,在我身前幾米遠就準備變道。
我沒動聲色,卻在那輛車與我的距離縮短到了三米左右時,突然跑過去,直接將車子攔停了下來。
小車發出急促且刺耳的剎車聲,猛的在我面前停了下來,車頭與我的距離不足半米。
“大半夜有病啊!嚇死老子了……”
車內傳來車主悶悶的叫罵聲,我快步繞過車頭,敲了敲車窗玻璃。
在玻璃降下到一半時,我將手伸進了車內,一把揪住車主的衣領子,冷冷命令道:“把門打開。”
車主詭異的沉默下來,卻在下一秒,我聽到了車門鎖打開的聲音。
我順利坐進了車內,車子載着我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一片寂靜無聲的地界。
到了這兒後,那召喚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我下車後熟門熟路的快速往前走,沒走幾分鐘,突然有什麼東西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那力度直接拍的我一個踉蹌……
“怎、怎麼回事?”我徹底醒了過來,入眼的便是周圍的一大片高大黑影,頓時嚇得腦袋一片空白,本能的往慕錦川懷裡縮。
“欣欣,你過去有沒有夢遊的前例?”慕錦川單手抱着我,解釋道:“這兒是筒子樓,我發現你突然起來出門了,就一路跟着你來了這兒。”
”沒有啊。“我還有些懵,下意識問他:“那你怎麼不早攔着我?”
“欣欣,白天在這裡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你受傷了?”
雖然不知道慕錦川爲什麼這麼問,我還是下意識努力回想了一下,白天那會我光顧着傷心了,雖然沒多在意,但想着身上沒哪裡痛,也就搖了搖頭。
慕錦川擡頭看了眼這片陷在黑夜裡的筒子樓,輕聲道:“我不攔着你,就是想知道那降頭師想操縱你去哪兒。”
“你被飛頭蠻擦傷了但我沒察覺到,現在……”慕錦川的手從我肩膀移開,手指頭在我脖頸處按了按,“飛頭蠻藏在了你的體內,欣欣,這是個機會。”
我懂慕錦川的意思,要是我提前知道,也會這樣選擇的。
那降頭師能用飛頭蠻控制我,慕錦川也可以利用飛頭蠻與降頭師的聯繫,一舉找到他!
“那個降頭師,是在這片筒子樓裡?”
“不,他是利用你調開我。”慕錦川搖頭,“米媛說的那個入住酒店的怪人,很有可能就是降頭師,今晚特九科的人是個變數,那降頭師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特九科的人就算有所發現,也必然沒有抓到正主,而降頭師想跑,唯二要提防的,就是特九科與慕錦川。
“嗤——”
一聲輕響,明黃的火焰燃燒盡符紙,淺白色的細線突兀出現,一端沒入我的身體內,另一端,則彷彿是無邊的黑夜的延伸。
我試着動了動手臂,那根細線沒有半絲顫動,反而因爲我手臂往後擺動,憑空又多出了一截,又在我手臂縮短距離時,重新變回
了原樣。
“這是什麼?”被慕錦川如同抱孩子似的抱進懷裡,我自覺縮了縮身體,將自己當成一個大型掛件,伸手環抱住他的脖頸。
慕錦川快速往回趕,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悅耳響起:“追蹤符,線條一端連接的是你體內的飛頭蠻,另一頭,則是飛頭蠻的主人,那位降頭師。”
我窩在慕錦川懷裡,看着前路以極快的速度被甩至身後,許久之後,慕錦川停下,我從他身上跳下,入眼的就是我剛剛還入住的酒店。
到了這時候,那條淺白色的線條連接的地點已經十分好找,卻不是那家酒店,而是距離酒店不遠,旁邊的一條巷子穿了過去。
我與慕錦川從巷子裡過去,留意到這條巷子其實算是酒店的一道暗門,看着與酒店隔了段距離,也並不相通,其實,這不過是設計師的一道障眼法。
那個降頭師想必也是從這條巷子裡逃走,從而逃脫了特九科的追捕。
巷子的盡頭,是一條街道的其中一個出口,黑夜裡,那根淺白色的線條極其明顯,直接連進了街道左側一棟居民樓內。
居民樓內家家戶戶都熄了燈沉浸在睡夢中,我們沿着追蹤符的指引,窗戶玻璃無聲無息的慕錦川一道破壞性的靈力下破碎開來,露出足夠我們通過的寬大入口。
就在慕錦川想要帶我進去時,我不受控制的一扭腰,直接脫離了慕錦川的看護範圍,之後更是扭頭就跑。
發生這樣的變故連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身後傳來慕錦川低低的呼喝,我聽在耳裡,身體卻沒有一絲想要停下的趨勢。
感覺慕錦川快要追上了,我順手搬起一戶居民養在陽臺上的花,連花帶盆轉身就朝慕錦川砸了過去。
“哐啷——”花盆碎裂的聲音在黑夜裡彷彿被擴音器擴大了一般。
慕錦川閃身朝我衝了過來,我擡手就是一拳。
手腕被他抓住,我想要解釋,一張嘴,卻是冷冷的威脅:“不準去!”
瑪噠,我明明就沒這麼想過。是那個降頭師在搞鬼!
我能明白過來,慕錦川自然也能,他竭力想要控制住我,但操縱我身體的降頭師卻沒那麼好心,見我的身體根本阻止不了慕錦川,乾脆讓我往回跑。
“欣欣,別怕。”慕錦川將我的手連同身體一起禁錮在懷裡,抱着我就朝那個破碎的窗口跳了進去。
房間裡的景象,差點讓我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尖叫出聲來。
只見明顯是主臥室的房間內,一個人靜悄悄的盤膝坐在牀上。
正如米媛所說,那人的確像是一個怪人,黑色的布料纏在身上,腦袋低低垂着,看不清楚面容,因爲是坐在牀上,那人沒有穿鞋,光着的腳明顯是男人的尺碼。
——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坐在牀上,還是面朝着你的方向,這景象突然撞見,簡直是一樁特大的驚嚇。
就在我打量牀上的那人時,慕錦川突然將我往身後的牆壁一推,自己則是長劍在手,一副戒備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