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川也學着我在茶機上無聲的寫下一行字:
——堅持住,快上鉤了。
事實上,從在收容所裡,那些孩子失蹤,警察過來,慕錦川對我說“老婆,你可要給力點啊”,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可之後,便也慢慢的猜透了慕錦川的意思。
我們對冥徵的試探,成功了!
冥徵聰明的很,上次西王墓之行,我的確是對慕錦川產生了很大的懷疑,可也正是因爲那證據太真,反而我在想通之後,將那件事牢牢記在了心裡。
既然在西王墓時,那個攻擊我的蕭安遠是假扮的,那麼,這一次,也可以是假的!
我對蕭安遠的辨別能力,是比不過與我朝夕相處,又親密無間的慕錦川的,因此,就那麼一小段的交流,我沒能看出來,那個蕭安遠是假的。
孩子們消失,我與慕錦川相約一起去將軍府,也是給冥徵下的一個套,他能夠誣陷蕭安遠得手,證明他對蕭安遠的行蹤盯的很緊。
在我們“引開”蕭安遠的時候,真正想引來,也成功引來了的,是冥徵這個幕後黑手!
慕錦川與蕭安遠的翻臉,包括我的“受傷”,都是早就設計好了的,我們瞞過了所有人,爲的,就是看清楚冥徵的真實目的。
這一點,慕錦川早就偷偷跟我交流過,他很懷疑冥徵最終的目標。
如果單是爲了權利,那冥徵算計蕭安遠,算計慕錦川,都有足夠的理由,可也只需算計他倆就夠了。
冥徵這個人出現的很早,在鬼醫生蘇從,以及泡泡母子在醫院作祟那會,我就懷疑起了冥徵,只是那時我的處境太糟糕,慕錦川並不允許我衝動跟冥徵對上。
經過我們分析可以得出,在最早的時候,我每逢出門就被鬼怪襲擊,這裡面雖然有我體質的原因,但冥徵在背後的起的效果,纔是最大的!
慕錦川在老宅住了好幾百年,附近的鬼怪都是知道慕錦川的厲害的,我從老宅出來,那些實力微弱的鬼,最起碼也該等我離開了那片區域,纔會動手。
可是,不管是無頭鬼,還是千面鬼紅蓮出現,我自覺退出,所撞見的那些鬼,都是在我一出門時,就無比急迫的對我展開了追殺。
被強行改變命運,魂飛魄散的鬼醫生蘇從,千面鬼、以及之後我遭遇的諸多靈異事件,在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後,就可以發現,這其中件件都跟冥徵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他通過算計蕭安遠,也一直致力於將我置之死地,一箭雙鵰的計謀真是十分理想。
冥徵千算萬算,一定算不到——
慕錦川雖然對蕭安遠不太待見,卻一直堅信蕭安遠的品行,也沒算到,我們爲了讓他上當,會演的這麼真!
我裝身體不便裝了兩天,也被慕錦川抱着照顧了兩天,在第三天我再次苦兮兮的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動了時,他終於鬆了口。
若是真的受了蕭安遠那一掌,我的身體會逐漸變得虛弱,因此,除了依舊不能出門外,我倒
是可以在家裡隨意走動了,也不需要再隨時注意“病情”。
在家裡窩了幾天,聖誕節很快來臨,平安夜那天,慕錦川給了我一隻長條盒子。
盒子是紅木的,盒面上雕着一株枝蔓伸展開的植物,刻刀細心的刻出了葉片的紋路。
手指摸了摸盒面,我想到有一天早上,掃地時在垃圾桶裡看到的一些細小木屑,頓時開心的揚起了嘴角。
“這葉子你雕的?”我感動的仰頭看着慕錦川。
慕錦川笑了笑,伸手幫我打開了盒蓋,隨口道:“連理枝,不費什麼事兒,便雕在盒子上了。”
我心裡剛剛升起感動,看到盒子裡的躺着的東西,欣喜頓時佔據了心頭。
盒子裡墊着柔軟的錦帛,錦帛中央,一枝墨色的髮簪,將柔軟的布料壓出了小小的凹陷。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不笑的太過,迫不及待的伸手,將那支簪子從盒子裡拿了出來。
拿近了看,才能發現那簪子並不是純粹的墨黑,而是黑中透出絲絲古典的紅。
木簪握在手裡,堅硬卻也纖細的很,簪首的位置,鳳偏頭回望,脖子彎出優雅的弧度,頭羽的部分,我伸手摩挲了一下,看着尖細,上手卻光滑的很。
我握着簪子,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只有星星眼的看着慕錦川,妄圖用眼神表達出我心裡繁亂的情緒。
“喜歡嗎?”慕錦川笑着問我。
我使勁點點頭,末了,手指指向木盒:“盒子上的連理枝是你雕的,那,那……”我有些羞囧,怎麼也沒法將“簪子是不是你親手做的”這句話,一鼓作氣說出口來。
慕錦川像是猜到了我心裡的想法,笑着解釋道:“簪子不是我做的,這是一位叫潑墨仙人的大師,獨家的創意。”
他隨意的瞄了眼我握得死緊的簪子:“獨家定製設計,雖然搭配的盒子也不錯,不過,老婆,你應當會喜歡吧?”說着,他掃了一眼放簪子的盒子。
我急忙將盒子也一起抱住,笑眯眯的看向他,點頭道:“都喜歡!”
“帶上吧,給我看看。”慕錦川伸手掃過我的頭髮,我頭髮隨着他的動作,突然披散了下來。
慕錦川親自幫我挽發,之後,細心的扶正了簪子,透過鏡子看我,良久,眼眸彎了彎。
在他看着我的時候,我一顆心砰砰亂跳的,生怕他露出一絲我戴贊子不好看的表情,在他笑了之後,我手指緊張的摳着盒蓋,小聲向他保證道:“我會一直帶着的。”
……
冥徵很快就有了新動作。
在我“受傷”,蕭安遠失蹤的情況下,這一次,冥徵的目標,換成了慕錦川。
起初我們並未發現冥徵的動作,直到新聞播出時,我們才知道,事情大發了!
那時我與慕錦川正在吃晚飯,電視機照舊開着,聽到新聞主持人說出微瀾大廈的名字,正吃飯的慕錦川突然擡頭,引得我也跟着好奇看了起來。
主持人的聲音
帶着絲絲的嚴肅:微瀾大廈自一年前開工以來,陸陸續續的就傳出了鬧鬼的名聲,
原本只是一樁找不出源頭,也只是某些人胡編亂造的“靈異事件”,可是偏偏有心人做了統計,在這一年間,參與微瀾大廈建造的工人,已經失蹤了二十一個人!
工人失蹤,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當時微瀾大廈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但還是有好事的工人,會在閒談時偶爾提起來。
這件事後來被一家找新聞的報社知道了,在派出記者瞭解後,還將這件事當做頭版頭條刊登了出來。
慕錦川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我小心的問他:“怎麼了?”
慕錦川這時才注意自己手裡還捏着筷子,將筷子放下後,他道:“微瀾大廈是我手底下承包的工程。”
我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那,那微瀾大廈工人失蹤你也知道?”
那承包商可是將事情給壓下去了,既沒報警也沒有任何找人的動作!
慕錦川沉着臉道:“微瀾大廈我交給了手下在管,這些事情,我從來不知道。”
得了,明着就是那個手下出了問題。
新聞裡,已經講完了微瀾大廈的背景,開始詳細解說鬧鬼的事兒:
鏡頭裡呈現的,是一小部分工地的實景,低沉的男聲,抑揚頓挫的講述着一位工友的經歷。
那工友姓胡,那天,正好輪到他跟另外的三個人值夜班守材料,工地五點下班,他們早早的吃過晚飯,便聚在一起,四個人摸出撲克牌,準備打發晚上無聊的時間。
胡姓工友記得,夜色降臨的時候,另外的兩個工友,便打着手電筒,去工地四處轉悠了一圈,那兩位工友回來時,就告訴他,趁着天還沒黑,檢查過沒外人就行了,晚上千萬不要出去。
胡姓工友是新來不久的,膽子也挺大,好奇之下便問了。
那兩工友神秘兮兮的一擺手,直說不能說。
胡姓工友沒想到,那兩工友並不是在吊他口味,而是真的,不能說!
那兩個工友跟胡姓工友以及另外一人商量,他倆守前半夜,讓胡姓工友兩人,守下半夜,並且千叮萬囑,要是聽到外面有動靜,絕!對!不可以出去查看!
胡姓工友內心嗤笑,覺得那兩位工友做事太不認真,但想到自己是新來的,雖然後半夜會很困,但也只能答應了。
胡姓工友醒來時,已經是凌晨一點,當時他還奇怪,睡前他們就說好了,十二點時換班,可是他都睡過了,那兩個工友怎麼沒叫醒他呢?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搭建的帳篷外面,有qi怪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像是隔了很遠,悉悉索索的,有些像人在說話,但又像是老鼠發出的動靜。
胡姓工友頓時將那兩個工友的叮囑忘了個乾淨,拿起放在一邊的手電筒,便撩開帳篷布,走了出去。
這時候,他壓根就忘記了,原本該與他一起守夜的另一個工友,自他醒來,便沒有出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