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我揉着脖頸坐起身,低聲問道。
“當然是家裡啊。”蕭安遠道,“幸虧我去的及時,不然你就被帶走了!”
“什麼?”我驚愕的看着他,這時才發現,這裡是老宅的主臥室的佈置。
蕭安遠沉默了幾秒,乾脆詳細的跟我說了一下情況。
慕錦川有急事,因此讓蕭安遠過去接我,也正好我追去的那條路,和回老宅是同一個方向,因此,蕭安遠在感覺不遠處有大量陰氣之後,立馬趕了過去。
他及時救下了被敲昏的我。
我懷疑的看着他,良久出聲問他:“慕錦川呢?”
ωwш• тт κan• ¢〇
知道我出了意外,慕錦川怎麼會不聞不問,我可不相信。
蕭安遠肩膀一垮:“欣欣,是我救了你啊,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我抿了抿脣,無話可說。
我對蕭安遠的相信並沒有我自以爲的那麼堅定,在危急關頭,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蕭安遠。
我知道我這態度挺傷人的,只是我自己腦子裡也是一團亂,面對心裡很受傷的蕭安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幸好沒過多久,慕錦川就推門進來了,見我醒來,快速走過來挨着我坐下,伸手摸了摸我後脖頸。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慕錦川伸手幫我揉了揉,然後才問我。
我也鬱悶的很,我當時只是覺得,那些流浪漢會來,可能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搗亂,這才衝動的追過去,可我沒想到,會遇上突然襲擊。
要不是蕭安遠去的及時,我可能真的就落到別人手裡了。
“欣欣,我很傷心啊。”蕭安遠將慕錦川給擠開了半個身子,硬是湊到了我面前,“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試探冥徵的嗎?爲什麼你還是要懷疑我?”
被蕭安遠明着一說,我更加不好意思,低垂着腦袋不敢看他。
會懷疑上蕭安遠,我自己心裡第一個過不去。
蕭安遠救我的次數不少,我懷疑他本就有些忘恩負義的嫌疑,真是他在背後搞鬼還好說,若不是他,是冥徵在背後陷害,那我真是……
“欣欣,要不這個給你吧。”紅色的傘遞到了我面前,我擡頭,對上蕭安遠全然交付的表情,羞愧的恨不得被子一拉,自己躲起來。
我沒接受蕭安遠的防身紅傘,蕭安遠離kai房間後,我立馬擡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現在想通了?”
斜了慕錦川一眼,我擡手掐住他的臉頰,惡狠狠道:“沒想通啊!”
這種全世界只有我是個傻——的感覺。
平時不顯得,這會兒就看得出來了,慕錦川從頭到尾都沒怎麼懷疑過蕭安遠。
蕭安遠直接了當的指出我的懷疑,並不是不懂說話,或者是爲了羞辱我,而是想跟我將事情挑明瞭,後來又拿出紅傘,也是在提醒我,我們是一條線上的!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雖然很粗暴,但效果不錯……我鬱悶的將臉捂進枕頭裡,在心裡的懷疑突然消散之後,更加覺得對不起蕭安遠了
腫麼破?
自覺沒臉面對蕭安遠,我賴在牀上堅決不起來,任憑慕錦川在樓下廚房將一鍋雞湯煮的飄香十里……
忍了又忍,我還是忍不住從被窩裡起來,摸出我的手機,指尖猶豫了兩下,十分堅決的戳中了信息那個圖標。
“我餓了”——TO老公。
等待香噴噴的雞湯被端上來的時間裡,我手癢的戳進瀏覽器裡,搜了一下關於A市流浪兒童的新聞。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點贊!”
“快冬天了,那些孩子身上穿的好少,看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心疼。”
“我會縫紉,家裡舊衣服多,給改成小孩穿的了,希望不要被嫌棄……”
網上的正面言論十分多,令我稍稍鬱悶的是,我似乎被隱形了似的,明明我們也出了力,網上卻半點找不到我存在的蹤跡。
不過一想這件事帶來的正能量,我心塞的程度頓減,沒被提到就算了,人紅是非多,尤其是這種跟錢跟名利搭上邊兒的事情,麻煩不來找我,我該慶幸纔是!
就比如這位拿自拍當頭像,一點都不怕自己隱私暴露的網友:
——什麼慈善,現在的人都錢多好騙,不過就是一場公開的活動,他們私底下貪污的錢就被抹掉了,爲這些人叫好的都是傻逼!
——這個社會,明星們集體參加慈善義演,上去動動胳膊腿兒嚎兩嗓子就是有善心!這個基金會也是一樣!
真想幫助孩子,爲什麼不收留前來的孩子?一些食物,一牀被子,只是爲了成全他們的名聲!
什麼玩意兒,我皺緊了眉,直接點進這人的主頁裡一看,頓時又被氣得一個倒仰。
就在我生氣的這會兒,這人又發了一條動態,言論簡直戳人心。
——看着吧,這個狗屁基金會很快就會向你們伸手要錢了,聖母們,記得砸鍋賣鐵去養活這些人渣哈!「再見」
房門打開,慕錦川端着雞湯進來,十分意外的看着我:“老婆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個賤人!”我惡狠狠的道,手裡很不服氣的將枕頭給扔飛了,枕頭砸到牀尾的欄杆,小小的彈了一下。
“他居然說我們幫助那些孩子是爲了名聲!”我憤怒的關了手機,“真是……氣死我了!我沒法忍了,一定要噴死那個混蛋!”
說着,我又將手機撈起來,點開那個網友的評論,就這麼一會兒,那個網友的言論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看着所有人都在罵那個網友,我十分解氣的笑了,視線掃到慕錦川,心中一動,趕緊靠了過去。
“怎麼的?想讓我幫忙?”慕錦川笑着看我。
我連忙點頭,眼巴巴的看着他:“雖然網友都在噴那個人,但是我還是覺得不解氣。”
雖然黑人家電腦什麼的挺不道德的,不過,對上這種聽不懂人話的,我格外喜歡這種方法。
這人的出現,就跟引子似的,那些心中齷齪的人,像是有恃無恐一般,紛紛在網上上躥下跳,說出的言論一個比一個氣人。
那
些人首先攻擊的就是賬目不透明,說慈善組織貪了錢,又說是藉着這件事,好擴大自家組織的影響力。
之後,那些流浪漢nao事的視頻,也被頂成了熱門,那些人矛頭一轉,開始攻擊我們不肯給錢,果然就是爲了利用那些孩子,好成就自己的名聲!
這次我也出現在了鏡頭裡,或者說,當時的工作人員,包括主動前來,維持現場秩序的義工們,一個沒落,全部出現在了鏡頭裡,成爲了網友攻擊的對象。
我心裡的不滿就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自我勸解都無法平息我心裡的怒火,恰在此時,林源給我來了電話……
“咦,老婆你居然不生氣了?”慕錦川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一臉好奇的望着我。
我美美的喝了口雞湯,鮮濃的湯入口,立馬在舌尖綻放,滿足的舔了舔脣,我搖頭道:“不生氣了,林源說,那些人胡鬧只會給我們的活動增加人氣。”
說服我的,只是林源說民衆關注度越高,她們收到的善款就會越多罷了。
有爭議就有熱度,我看不過眼,那就眼不見爲淨得了!
在我們免費給孩子們贈送保暖物品活動第四天,第二批聞訊而來的家長團找了過來。
這些家長,都是孩子被拐賣,心裡不甘心自動組團在全國範圍內找人的,這時候,我們小廣場附近,放眼望去滿是流浪兒童的身影。
不說全部,全市近八成的自由流浪兒童,都聚集在了這裡。
看到那些幸運重逢的家庭抱頭痛哭,我突然就想到了金曦跟我們反應的那個團體,找到慕錦川一問,慕錦川十分平靜地道:“那些孩子我送去了收容所。”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慕錦川,默默反應了三秒,眼含期待的問道:“你是說,你早就把他們救出來啦?”
“嗯,只是順便。”
慕錦川說的隨意,我卻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因爲忙碌忘記了那些孩子,金曦卻沒忘記他的小夥伴們,他找上慕錦川一說,慕錦川便去救人了。
進入十一月後,A市的天氣就跟被惹哭了的小姑娘似的,陽光明媚的日子並不常有,天天冷風細雨,我時常有種A市會提前下雪的感覺。
這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下旬了,小廣場除了過人的窄道,都被基金會緊急弄來的帳篷所佔據,晚上聽着冷風吹得帳篷砰砰作響,就算我裹了三層的衣服,照舊覺得身體冰涼。
在確定那個基金會是個好的之後,慕錦川也漸漸接手過去了一部分工作,這點讓我很是歉疚。
因爲他自己也要忙亡靈大廈的事情,我總想着,我得快些成長起來,成長到可以幫到慕錦川的程度。
慕錦川主動接下的,是幫那些想回家的孩子找家人。
那些孩子很多隻是一個想法,在外面流浪的時間久了,他們有些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有一些,更是在嬰兒時期就被人販子帶走,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作爲慕錦川的妻子,我便接手了登記管理的工作,細細詢問那些想回家的孩子,力圖再多寫下一條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