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蘭到底在做什麼?”
“大逆不道的問題。”林清夜笑了,如果龍瑾蘭聽到子冉直呼他的名字會是什麼反應,他定然沒見過她生氣的模樣,很可愛。林清夜想着忍不住笑出來:“你至少應該稱呼他陛下,而且,你怎麼敢過問他在做什麼?”
子冉也愣住了,那片刻她居然生氣到直呼他的名字,居然毫不避諱得問林清夜他在做什麼!該死,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她竟然莫名其妙得生氣到口不擇言的地步!
“你那樣挺可愛的。”林清夜注意到子冉表情的變化,他越來越喜歡她生氣了,這樣的她沒有僞裝的成熟,很真實。真實得就像那年桃花樹下他看到她時候的樣子,那會兒,她也在生氣的。
子冉沉默着,她剛剛做了件危險的事情。確實如夏言所說,她慣於把自己處在危險中,想到這裡,子冉的手指蜷起來。轉身就要進去,林清夜不想她走,立刻問:“子冉,你不想知道了嗎?”
她頓住,她想知道,可她不能知道。雖然自小商效孺從來沒有約束過她,甚至給她與衆不同的生活,可宮廷裡四年的歷練,她還是學會了許多‘規矩’,並且被它們深深的束縛了。
“我不該知道。”
她聲音很低,像是在用某種方式告誡自己般。
“沒關係。”林清夜的笑容收斂起來,她單薄的背影無助的聲音令他心疼,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是個多麼容易讓人心疼的女子。龍瑾蘭連看着她的眼神裡都
滿滿的是小心,林清夜懂那種眼神。
“陛下不會反對我告訴你那些。”林清夜想了想,其實他並不確定,只是不希望子冉繼續這麼把自己悶下去,她腦子裡的事情太多而且太壓抑了。“說不定,他很高興我告訴你呢?”至少這樣子冉不會折磨自己了。
她回過頭認真的看着樹上的林清夜,他目光閃閃的,認真的令她想起了龍錦溪。悲傷瀰漫上眼睛,曾經龍錦溪的目光也如此明亮,他總是說:“子冉,我們做朋友,我很高興。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只有夏語一個朋友,但他們都說我們不能。”孤單的龍錦溪,卻常常說,二哥纔是最孤單的。
收斂好情緒,子冉衝着林清夜點了點頭。
“他在夏芳儀那兒。”
子冉的心突然墜落下去,幾乎立刻從對龍錦溪的悲傷中掙脫出來狠狠的因爲這句話疼得刺骨。
林清夜沒有停下,清楚繼續說:“事實我只知道這些,但有幾個猜測可以告訴你。”
猜測?子冉也在猜測,也許多個人會好些。
“夏芳儀是張仲庭的妹妹張妃進獻的。陛下似乎很喜歡她,已經有半個多月都在夏芳儀的披香殿裡過。不過,在此期間有些事兒很有趣,第一,錦衣衛活動頻繁,我不可能告訴你我們在做什麼,但多數時間我們喜歡去張仲庭和張妃的住處。第二,披香殿裡除了頭一晚,沒有再使用過任何香料。第三,披香殿沒有留過。第四,陛下在披香殿住了多久,就有多久沒批閱過
奏摺。第五,昨天下午,賢妃到過寢宮,陛下召見的。”
好像是林清夜早就準備好的答案,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說完,他便在樹上居高臨下得看着子冉笑。
那淺淺的笑容裡,有淡淡的寵溺。也許是夏季太熱了,子冉被他看得有些臉紅,不得不別開臉蹙着眉端繼續想。
詭異的情況。抽絲剝繭,至少能找出幾個確定的事情。錦衣衛在查張仲庭和張妃,並不奇怪,錦衣衛恐怕一直在做這件事,但頻繁,意味着龍瑾蘭手對某件事已經確定。不用香料並不稀奇,但一個女人再美,想要把某個男人拉在身邊兒不用香料,除非她又特別的能力,否則就是,她和他之間根本沒關係。龍瑾蘭既然不留,就並沒有準備給夏芳儀懷孕的機會,但那卻說明,他們之間有關係。這是矛盾的。至於不批閱奏摺和賢妃到來過,肯定有特別的聯繫。
龍瑾蘭習慣於和賢妃商議事情,子冉知道。他們一致對外,她相信。問題是,夏芳儀到底傾向於哪邊?
“你想到答案了?”
林清夜興致勃勃的觀察了子冉很久,見她眉端擰得更深,不禁笑問。
“沒有。”
子冉失神得回答,注意到林清夜的笑意,才恍然大悟:“你知道我沒有答案,所以才告訴我對不對?”
“不一定。”林清夜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在樹上坐的更舒服些:“子冉,你很聰明,找到答案只是時間問題。”
“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