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日,夜雨身上的大傷小傷便幾近癒合,就連被洛凌風一掌打出來的內傷,也已癒合大半。而他們一行人也已走到了迅火等人休養的村落,再有幾十里路程便能踏上洛國的土地了。
不得不說,奔雷的醫術果然卓絕。不,是醫毒雙絕!
夜雨餵給蒙王的那粒藥丸就是出自奔雷之手,那粒藥丸雖說是慢性毒藥,可藥效卻是在十二個時辰後發作,且發作後每日十二個時辰中每個時辰正點都會周身疼痛難當,令人遭受身體疼痛的同時,還要遭受心靈的折磨,時時懼怕正點時辰的來臨。這還不算,而且要足足痛夠一百八十天,也就是半年後纔會毒發身亡!可謂是毒中聖品。
這一日,他們在洛水鎮過夜,秋如水端着飯走進夜雨的房中,她剛進門,夜雨便道:“如水,解開我的穴道!”
秋如水把手上端着的飯菜放在夜雨的面前,不急不躁的說道:“主子的獨家點穴法,只有他才解得開。如果葉姑娘仍是不願意向主子開口,那麼就繼續由如水來餵飯!”
夜雨嘴角連抽,額頭黑線垂落,心底更是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這過得究竟是什麼日子?走路有人扶,睡覺有人陪,吃飯有人喂,正可謂是人人求而不得的衣來不用伸手,飯來只需張口便好!可她怎麼就過得這麼難受呢。
“讓洛凌風來見我!”
聽着夜雨這句話,秋如水嘴角一陣陣的抽搐,如果奔雷在這裡,她會果斷的向他要毒藥毒暈自己,夾在這樣的兩位中間,日子太難熬了。
秋如水沒有吭聲,也沒有放下飯碗走出去,直到夜雨將一碗飯全都吃完,她才輕聲說道:“姑娘爲什麼就非得要離開呢?主子對姑娘不是沒有情意,只是暫時忘記了而已。你又何必計較!”
夜雨冷笑一聲,“對一個人的記憶可以抹去,若果真有情意,果真如你們所說愛愈骨髓,那麼就算忘記了與我相關的一切事情,心底的感覺總還會有吧!可瞧他分明就是實足實的對待陌生人,擡手便打,鬆手便摔,哪裡顧過半點我的死活。你要讓我如何相信,他曾經深愛過我?又要讓我如何咬着牙留在他身邊陪他將過去的路重新走過?”
秋如水愕然!
夜雨繼續道:“我很惜命的呀啊喂,遠離危險,珍愛生命,一直是我不變的信條。”
秋如水石化,片刻破石而出後,咬着牙說道:“如水勸姑娘還是打消此念頭吧!主子對姑娘的情意,連我這個偶爾出現的局外人都看得見,爲什麼姑娘感受不到呢?”
“夠了!不要再說什麼他對我有情意。我半點都不曾感受到!”秋如水口口聲聲的洛凌風對夜雨有情意,讓得夜雨很是惱火,搞得好像她只要走便成了無情無意了似的。
哪裡有情意了?擡手就打,鬆手就摔,冰寒的眸光能冷死人,把自己點了穴道,一扔就是數日。大爺的,如果這就叫有情意,那麼世間還有無情無意的人存在麼?
“如水,你幫我,我會感激,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你!你如果不幫,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他是你的主子,你得聽他的命令行事!至於我……呵,非敵非友,非親非故……”
秋如水睜圓了眸子說道:“如娘這般說話還真是傷如水的心!”
夜雨只是抿了抿脣並沒有說什麼,秋如水看了她一眼,咬着牙說道:“既如此,那如水便拼着被主子打死的危險,救姑娘離開。”
夜雨心緒起伏翻騰,面上卻只是翻了翻眼皮,不鹹不淡的說道:“不必勉強!爲了我壞了你們的主僕之情不值。”
夜雨越是這樣說,秋如水要助她離開的決心越甚。
“如水跟隨主子少說也有幾年了,難不成主子還真能一掌劈了我?葉姑娘不必擔心了,今夜不要睡下,等我前來。”
話落,秋如水便端着吃剩的東西出去了,而夜雨則被繁雜的心緒充盈滿懷。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變了味!
是夜,夜雨沒有像以往那般沒事早休息,而是睜着眼躺在牀上等秋如水,等着等着,她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似是可以活動了。欣喜若狂,似是明白了秋如水讓她不要早睡的用意,可秋如水沒等來,卻等來了洛凌風。
洛凌風人到牀前伸手便要點穴,可看見睜着眼睛的夜雨,一怔,隨即手起指落,她那剛剛獲得自由的手腳,再度僵硬的失去了知覺。
“洛凌風,你有種解開我的穴道!”
洛凌風理都不理夜雨轉身便走,夜雨失口罵道:“大爺的洛凌風,你他娘就不是男人……”
洛凌風前行的腳步一頓,額頭青筋突起,倏地轉身,欺身壓向了夜雨,“爺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爺究竟是不是男人!”
頓時夜雨心中有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大爺的這都是些什麼破事,還能再坑點麼?洛凌風吻下來的時候,夜雨的四肢動不了,只能瞪圓了雙眼控訴着他的暴行。
懲罰的吻,帶着冰冷的氣息席捲了夜雨的整個心神,雖早意識到了他的冰冷,可當兩人的脣碰在一起時,夜雨仍是因他脣上的冰涼抖了一抖。而她雙脣上的溫熱氣息也順着四脣的接觸涌向了洛凌風,自脣到喉一直滑至心底,柔柔的溫暖着他那顆冰涼的心。
原本只是懲罰的吻竟意外的溫暖了他的整顆心胸,這讓得他貪婪的緊緊撅住,輾轉吮吸,末了竟將靈舌也試探的探進了她的口中吮吸着那抹溫暖。
隨着洛凌風的輾轉吮吸,靈舌的急切探入,夜雨的眸光朦朧了起來,心緒也漸漸的放鬆了下來,緊繃的身子變得一點一點的綿軟。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透不過氣來時,才倏地分開。
夜雨臉色潮紅,雙眸流轉中氤氳着淡淡的柔媚。而洛凌風脣角帶笑,眉梢輕挑,斜睨着夜雨,別有一番邪氣的誘惑。
曖昧的氣息在兩人間緩緩的流淌着,就連窗外柔柔的月光也禁不住透過窗櫺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