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陰脈,洛凌風曾經在某本醫典上看見過,卻是一直沒能理解何爲陰脈。
奔雷燦然一笑,很興奮萬能的主子也有向他求知的時候,可他仍是立刻說道:“在醫毒的領域裡,陰脈是指全陰之脈。換句話說,若以毒喂之可成就毒女體質,其周身每一處都帶毒,就連她呼出的氣息都帶毒。且那種毒無藥可解,惟一的解藥便是她的血。”
奔雷的話聽得洛凌風汗毛直立,在他的認知裡,男人屬陽,女人屬陰,女子之脈全都是陰脈,男子之脈全都是陽脈。
倏地,洛凌風俊臉一沉,眸光清寒的望着奔雷,語帶冷然道:“陰脈之事,不許第三個人知道!”
洛凌風那鄭重清寒的臉色嚇到了奔雷,記憶中他很少如此,不由點頭道:“屬下明白!”
洛凌風也知道自己剛纔太過鄭重其事了,便扭頭看着夜雨問道:“她幾時醒來?”
奔雷嘴角抽了抽,一時沒忍住擡頭看着洛凌風問道:“敢問主子,這女子……”
洛凌風嘴角向上微微彎起,眸光溫柔的盯視着夜雨,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回答奔雷。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主子,你……”奔雷看着洛凌風的臉色,伸手探上了他的脈息,這一探驚得他無所適從。主子的體內居然有大還丹的毒,大還丹明明在牀上那女子的體內,緣何主子體內會有毒素?
奔雷的出現,解決了夜雨的一切問題,只是她什麼時候醒來,卻端看她自己了,若她的主觀意識不願醒來,饒是奔雷也無法。
於是,洛凌風便讓所有人都下去休息了,包括疾風。這三日來,他守在夜雨牀前不曾離開過,大家也都跟着他沒能好好休息。
奔雷悉心爲洛凌風調配了解藥後,便與疾風一起下去了,剛出正殿大門,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小風子,快點說說看那女子什麼來歷?跟咱們主子什麼關係?還有叫什麼名字,幾歲了,什麼出身……”
疾風仰頭向天翻了翻白眼,便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她是太師府千金葉雨。”
奔雷不解道:“就她?”
“就她能讓咱們主子露出真心笑容!”
疾風的回答雖然簡短,卻涵蓋了奔雷所想要的一切信息。太師府千金葉雨的一切信息衆所周知,而她跟洛凌風的關係也錯綜糾葛。特別是他隨後補充的那一句話,更是信息量巨大!
“什麼?你是說她會是咱們的女主子?憑什麼?她的美恐怕都排不進洛都前三?至於她的什麼全能,怕也全都是虛的!”
聽着奔雷的話,疾風抿了抿脣,末了說道:“她能躲得掉我追蹤,在宮宴上即興發揮能藝壓羣芳!隻言片語便能讓佑王缷掉僞裝向主子出手。”
奔雷無言的張大了嘴巴,久久都沒能合上。連他都躲不掉疾風的追蹤,那個小女子居然能!還有一向裝溫潤無害的佑王居然向主子出手,憑什麼?她還真是好本事呀啊喂!
所有人都走後,洛凌風坐在夜雨的牀前,靜靜的凝視着她的容顏,伸出手輕撫着她仍顯蒼白的臉頰,喃喃道:“雨兒,奔雷說你已經沒事了,爲什麼你還不醒來?是在怪我狠心嗎?其實那不是我本意,我以爲你能化解的!”
夜雨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是聽到了洛凌風的話,又似是睡眠被人打擾的不耐。其實,現在的夜雨已然有了自主意識,能聽得見洛凌風的說話,只是她不願意睜開眼面對罷了。
也不是不願意面對,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將她摔死的人!
她不怨洛凌風,憑什麼怨他呢?從始至終在他的心裡,她就什麼也不是,她又有什麼可怨的呢!至於二十一世紀的那個人,她也不怨了。饒是你愛的如何如何深,奈何人家對你愛意無一絲,下手時又有何情面可留呢?
“雨兒,你睜開眼睛吧!”洛凌風雙手撫摸着夜雨的臉頰溫柔的央求着,這一刻他不再計較她是棋子還是什麼,只願她能醒來。
夜雨的睫毛抖了抖,可仍是堅持不睜眼。差點兒讓他摔死,說幾句好話就過去了?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
洛凌風勾起脣角誘哄道:“只要你睜開眼睛,怎麼樣都可以!”
夜雨倏地睜開了眼睛,說道:“我要離開!”
洛凌風脣角彎彎,笑道:“不許!”
早在他伸手撫觸夜雨臉頰時,感覺到了她面部的緊繃,便知道她已經醒了,再加上她睫毛的輕抖,更加印證了他心底所想。
夜雨把頭一轉道:“小狗!食言而肥的小狗!”聲音雖然有些沙啞,卻仍然清晰有力。
洛凌風伸手扳過她的臉兒,笑道:“是你太心急了,我是想說只要你睜開眼睛,怎麼樣都可以,就是不許離開我身邊。”
夜雨緊抿雙脣,怒瞪着洛凌風,可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腹黑無所不在。
“雨兒,你能醒來真好!”洛凌風俯身環抱着夜雨喃喃而語,語音輕柔舒緩,眸光柔情萬千,就連表情都是難得一見的愉悅。
“是很好,你便能沒事摔着玩兒了!一次摔不死,可以兩次、三次……”夜雨挑脣相譏。
“雨兒,你知道那不是我本意,我以爲你能化解掉的!如果知道會傷到你,我怎麼都不肯的。”洛凌風臉上劃過一抹傷痛,那真不是他本意。
“你高興就好!”夜雨扁了扁嘴,不再吭聲。
不論洛凌風說什麼,夜雨那受傷的心就是認定了他的冷酷無情,在自己的心口上築起了一道厚厚的牆,再不肯輕易相信。
所謂事不過三,第一次是受傷,第二次是吃虧,那麼第三次,她怎麼也得多抗些日子,不能在一年內被人連傷三次。
“雨兒,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準備吃食……”洛凌風見夜雨不理他也不着惱,反而滿臉喜色問着她。
“不餓!”夜雨話語剛落,肚子便咕嚕咕嚕不爭氣的叫喚起來!其實也不能怪它不爭氣,畢竟都三天水米未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