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夜雨仍是沒有半點消息,無論洛凌風等人用什麼辦法,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聲無息,無影無蹤,沒有半點的迴應。
這一個月的四處設局,四處追蹤,有時候洛凌風似是感覺到夜雨就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可當他豁然轉身時,卻又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這一刻,他才真正認識到夜雨之於他的重要性。也才真正明白夜雨曾說過的,真愛不必計較世間萬物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
這一刻,他才承認他雖愛着夜雨,卻遠遠不如她對他的愛來的純粹與厚重!也才認識到,過去的日子他因爲對她的猜測所做出的各種佈局是有多過分,對她來說是有多不公平,是有多傷她的心。
也才明白,爲什麼在蒙國時她會毅然絕然的想要離開!揹負着如此沉重的愛,卻得不到迴應,如果換成是他,他會瘋魔一般的毀掉世間一切,而她卻只選擇了一個人離開。
誠然是基於她的善良,卻也是她大智慧與寬心胸的寫照。
他猶記得,她曾對疾風說過的一句話,若愛她會深愛,若不愛,她會離開,還雙方一份自由。
“雨兒,不管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來還我一份自由,我不接受,我統統都不接受!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休想逃開我的追蹤。”
洛凌風仰頭向天,悲憤嘶吼。聲音之響直透蒼穹!
遠遠的,疾風與暗雨聽着洛凌風的嘶吼,皆黯然而嘆!他們自始至終都不願相信夜雨已經死了,可這一個月搜尋下來,他們心中那點微末的期盼全都化成了泡影。
所有人都放棄了,只有洛凌風還在咬牙堅持!可疾風知道,主子雖然在咬牙堅持,他的心裡也一定已經有了答案。
“主子,再不起程,怕要趕不及逍遙王爺的大婚了!”奔雷硬着頭皮走上前去提醒着洛凌風。
他希望借逍遙王爺的大婚來沖淡一下主子心中的悽苦哀思,卻不曾想過,那種場景越能觸動洛凌風心底的哀傷。
兄弟大婚了,愛人無所蹤!這種滋味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洛凌風搖了搖頭,晃掉腦中涌出的濃濃哀思,冷然說道:“帶上秋如水,起程!”
衆人嘴角一陣陣的抽,這一個月來,秋如水雖然還活着,卻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這一刻,大家也才真正見識到了主子的狠!
秋如水雖然有錯,可畢竟跟在主子身邊數年之久,就只是因爲這一過失,而生生被折磨了一個月。而看主子這意思,似是不死不休。
這一刻,他們都後悔當初求情保下了她的命!成天活在痛苦折磨中,還不如死了的好!主子折磨人別有一套,他總能因人而異,另出心裁。
就只因爲秋如水對他心存綺念纔會犯下這次的錯,致使夜雨生死不明,可主子每天不間斷的利用她對他的感情折磨她,也委實下手太狠了。
同爲女人,暗雨每每都會在暗處爲秋如水掬一把同情之淚,可她卻也無法可施。若非秋如水,夜雨不會死!
夜雨的死對主子的打擊太過沉重,沉重的他變得比數年前還要陰沉寡薄,清冷淡漠。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見的,雖都同情秋如水,卻沒有誰肯站出來再爲她求情。
一是覺得不會有用,二是覺得她的確也該受些苦楚。可數年前主子,冷則冷矣,卻從來不會如此狠戾,想來這一次夜雨的死將他逼到了一個臨界點。
若沒有秋如水每日供他渲泄心底的憤怒,他們不敢想他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被內心的苦痛壓垮,逼瘋!
三天後,日落西冊之際,洛凌風一行人走到了洛國相連雲國的一個小鎮。幾人一踏進小鎮,便被小鎮內熙來攘去的人流給驚呆了,區區一個小鎮,如此繁化?這不科學,嚴重的不科學呀!
鳳棲小鎮!洛凌風擡頭看着城樓匾額上的四個大字,嘴角抿成了一條線。鳳棲?他不記得洛國的國冊上有一個鳳棲小鎮?可這裡的確屬於洛國境內沒錯。
“疾風,去查一下!”洛凌風吩咐完後,便領着衆人向着記憶中鎮內最大的那家客棧走了去。
地點沒錯,客棧也還是那個客棧,卻不再是雲來客棧,而是客來香酒家。
客來香?這名字取得還真是很應景,酒家只有客來纔會冒出菜香酒香。擰着眉頭擡腳走了進去,迎出來的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掌櫃。
“什麼時候改得店名?”一進入二樓的專屬雅間後,洛凌風便示意奔雷開門見山的問着引他們前來的掌櫃。
掌櫃明顯一怔,隨即躬腰回道:“回大人,三日前,此事屬下已打報告上呈了。”
掌櫃雖見過幾次洛凌風,卻不知道他就是凌風閣的當家主子,可他卻識得奔雷,因爲上次來也是他們幾位。
“快些拜見儲君殿下!”奔雷看了一眼掌櫃,便如前次般引着他拜見洛凌風。一直以來,洛凌風在這些普通閣衆面前的身份就只是洛國的儲君殿下。
掌櫃明顯一怔,隨即躬身向前撲通跪了下去,洛凌風大手一揮,一股柔柔的力道將掌櫃向上託了起來。
清冷的聲音隨即道:“站着說話,詳細說說店名更改的前後。”
掌櫃的聞言看了一眼奔雷,見他點了點頭,便道:“回殿下,半月前,咱們小鎮上來了一位多少多藝的少年,不但盤活了鎮了瀕臨關門的茶樓,只數言點拔了一下小人,便令店中收成翻倍的成長。後來,他又建議把店面做大,由先前單一的客棧,改爲住宿,招待,迎來送往,叫什麼一條龍服務的客來香酒家。”
洛凌風擰着的眉漸漸的鬆了開來,眸光中也在跳躍着別樣的火花,聲音微顫的問道:“那少年多大年歲,什麼樣貌?體材如何?可有明顯症狀?”
聽着洛凌風連珠炮般的詢問,不止掌櫃的怔住了,就連奔雷與迅火等人也怔住了。可就在此時,疾風如一陣風般掠進房中,一進門便說道:“主子,佑王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