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空被烏黑的濃雲遮蓋開來,沉悶的氣壓和潮溼的大風肆虐的打在夏宴的臉上。眼角的淚水順着飛奔的駿馬飛散出去,凜冽的風颳得耳鬢生疼。夏宴的心被揪的似要喘不過氣來,爲什麼。。。你給了我約定又要做這樣的事情。。。爲什麼你要騙我。。。既然你心裡沒有我又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從天堂跌進地獄的滋味真的比死還難受。夏宴一路毫無目的地狂奔着,停下時卻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到了煙雨湖,又想起那日無名指上的約定。。看着左手上的紫牙烏岫玉戒,夏宴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摘下無名指上的玉戒便要往煙雨湖扔去。。。。。手高高的舉起,捏在掌心的玉戒卻熱的燙手,夏宴心裡升出一股絕望,爲什麼你那樣對我,我卻還是放不下你。。。

花桃之策馬疾馳在京城的街道之上,心裡的焦急和恐懼佔滿了內心。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花桃之擡頭看了愈加陰暗的天空,心裡的慌亂和懼怕猶如無底洞似地放大。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不會的。。調轉馬頭,用力甩下馬鞭,轉而向另一個方向奔去。

方纔還是陰雲密佈的天空,剎時雷雨交加,電閃雷鳴,大樹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震耳欲聾的雷聲如在耳邊。 突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涌過來,還拌着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剎那間,狂風大作,烏雲佈滿了天空,緊接着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打得窗戶啪啪直響。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轉眼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的一樣,在天地間形成一個巨大的瀑布!

空曠的街道上早已沒了人影,彷彿就連一絲人氣都被雨水沖走。花桃之坐在馬上絕望的看着周圍,爲什麼。。我找了京城的每個角落都找不到你。。如果你有意外,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突然有一口腥甜涌上喉嚨,一絲殷紅順着嘴角流下,立馬被傾瀉而下的雨水衝散。紅色的血被水暈開,在那蒼白冷傲的脣邊綻開一朵妖冶悽美的花朵,就如頸邊的桃花一樣嫣紅刺目。花桃之壓了壓體內的逆竄而上的真氣,突然在坑坑窪窪的泥濘裡發現一個小小的光亮。跳下馬背,纖白的手在坑窪的泥潭裡挖掘着,這是。。宴兒頭上的珍珠髮簪!!看看前面的方向,難道。。。花桃之顧不得紊亂的真氣,提氣便朝煙雨湖飛去。

當飛奔而至的花桃之趕到煙雨湖,一眼就看坐在湖邊石階上的粉色身影。單薄的脊背被雨水打溼,烏黑光亮的秀髮鋪散開來緊緊地貼在背上。小小的身影蜷縮在石階上,抱住膝蓋頭卻深深的埋進腿間。花桃之沒來由的一陣心疼,想伸手去觸碰。。。卻被夏宴的一聲:“別碰我!!”縮回了手。心裡泛起一陣苦澀,“宴兒,跟我回家。。。。會。。着涼的。。”夏宴站起身低頭向後退了兩步,卻是嘶喊出聲:“我不要回去!!不要不要不要!!”“好好好。。我們不回去不回去,你別再往後退了。。我求求你。。”花桃之看着夏宴快要退到身後的湖裡,心裡一陣懼怕,忙出聲哀求,也不自覺地也往後退了兩步。花桃之看着夏宴渾身被雨水淋透,凌亂的髮絲也被雨水澆順,柔柔的貼在那蒼白的臉頰邊,“宴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花桃之見夏宴沒了聲響,試探性的開口,“我和纓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纓寧今天爲什麼會那樣說。。。”纓寧纓寧纓寧。。。都叫的這麼親熱還說沒有什麼,我不在的這半個月你們究竟發生過什麼。。夏宴心裡默默地叫喊,喉嚨卻絲毫髮不出聲音,看到花桃之在張口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聽不見,一陣噁心涌上心口,接着便是天旋地轉的眩暈。。。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眼前是花桃之突然放大焦急蒼白的臉,滾燙的淚珠和柔軟清香的懷抱。

花桃之上前及時抱住向後仰去快要跌進湖裡的夏宴,冰冷的身體觸的心生疼,運氣周身的真氣將昏迷冰冷的身體護在懷裡。清風、流水很及時的駕着馬車趕至煙雨湖,花桃之打橫抱起夏宴上了馬車,雖是盛夏季節,但淋了這麼長時間的大雨身體也會吃不消的。脫掉夏宴身上溼透了的衣服,用一塊大大的軟毯將赤、裸的身體包起,花桃之將夏宴輕輕靠在懷裡,溫熱的真氣溫暖夏宴冰冷的四肢。花桃之用手覆上夏宴的額頭,卻是熱的滾燙。蒼白的臉上泛着淡淡的紅暈,鼻息卻是粗重急促,長長的柳眉深深地蹙在一起。花桃之心疼的撥開夏宴額上溼潤的碎髮,一個吻輕輕落在那糾結的眉心,對不起。。。對不起。。。心裡充滿了深深地自責和內疚。

燈光灰暗的廂房裡燃燒着淡淡的清寧香,夏宴經過落花的診治喝了藥沉沉的睡去。花桃之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簡單的受寒。。。執起夏宴雪白纖細的手腕想放進被窩裡,卻發現那小小的拳頭一直是緊緊的捏住。花桃之指尖送出一絲真氣,原本緊握着的手掌便鬆開來,從裡面掉出一枚紫色的玉戒。花桃之淡笑着搖了搖頭,轉而將紫牙烏岫玉戒戴回了夏宴白皙細長的無名指上。

夜半,沉睡中的夏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水。。。轉過頭卻看見一個人影倚在牀榻之上。濃密的睫毛,小巧英氣的秀鼻,嬌豔欲滴的桃花。。。夏宴心裡暖了暖,想伸手去撫平花桃之額邊幾縷調皮的髮絲,卻對上那悠悠轉醒的墨瞳。“醒了?渴不渴?。。。想不想吃點東西。。。”花桃之從桌上沏了一杯茶水遞到夏宴嘴邊。“我在哪。。”夏宴喝下茶水打量了下灰暗的房間。“在我房裡。。怎麼了?”夏宴心裡噌的一下騰出莫名的火氣,她不要睡在這張牀上,不要睡在你們歡愉過的地方。掀開被子,便要下牀。。奈何身子如同海綿似地柔軟,竟提不起半點力氣。花桃之一把將掙扎起身的夏宴扶起,輕聲安慰:“你受了風寒,還很虛弱,乖乖回去躺着。”一滴淚沿着蒼白的臉頰滑下,又是這般的溫柔,究竟你的柔情下藏着多少虛情假意?花桃之被夏宴突如其來涌出的淚水嚇得慌了手腳,笨手笨腳的抹掉夏宴臉上的淚花,柔聲哄到:“宴兒,不哭不哭。。”而牀榻上的夏宴經這一鬨更是覺得委屈酸澀,哭的愈發洶涌了。花桃之將夏宴輕輕倚在懷裡,伸手輕拍那微涼纖瘦的脊背。

感覺到懷裡的人像是順平了氣息,花桃之從懷裡拿出一塊絲帕將夏宴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擦乾淨。夏宴擡起頭,咬了咬牙,卻是沙啞着開口:“你是不是要和纓寧公主回宮?”“什麼?!”花桃之驚,“我爲什麼要跟她回宮?”夏宴不自覺地別開臉,“你們不是。。。她說要讓你負責。”花桃之愁眉,“之前在煙雨湖上不是都解釋過了麼,我和她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更不可能做些什麼。”夏宴微微驚愕,之前在煙雨湖上,頭昏沉的厲害,當時花桃之說了什麼的確沒有聽清楚,“那。。今天在書房。。。”花桃之耐心解釋,“今日我在書房畫你的畫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纓寧她會突然發狂,摔了顏料撕了我的畫,還突然抱住我。。。我更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在你面前說那些子虛烏有的話。。。”如果說,纓寧對自己的這段畸戀是真的,那麼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包括入住綜親王府,包括之前襲擊夏宴。夏宴突然覺得心裡輕鬆很多,卻又忍不住失落的問:“那她在綜親王府住了半個月,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花桃之將夏宴的臉拜正對自己平視:“宴兒,你可記得煙雨湖上那次叛黨襲擊事件?不是簡單的爆竹動亂,而是有人故意襲擊,而對象就是你,主謀就是纓寧。。”夏宴睜大眼睛,滿臉寫着震驚。“我之前就查到事情乃纓寧所爲,卻不知她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她住進綜親王府,我沒有反對,就是想查探她到底想做什麼。。”夏宴看着花桃之臉上的黑氣,再聯想到之前書房纓寧說的那些話,心裡也能猜到一二。

夏宴眼底佈滿深深地懊惱,爲什麼我不去選擇相信你,爲什麼我要傷害你。。。眼底的水汽似乎又要凝結在一起。花桃之輕輕捧起夏宴的臉龐,耳邊是那柔軟細膩的聲音輕輕響起,“宴兒,我愛的一直只有你,六年前就深深愛上,現在更是愛的無法自拔,對我對自己都有點信心好不好。。。”說完,輕輕擡起那尖細的下巴,漸漸湊近,小巧性感的薄脣含住了夏宴那香滑紅潤的柔軟。

沒有花沒有爪,讓某黎怨念的小宇宙爆發吧!!

哼,把葷菜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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