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半天,賽因更是預想了各種見面臺詞,結果卻是被放了鴿子。以目前的情況如果再上報,多半會被當做惡作劇。僅憑兩張紙條,可能性還是太大,而且對方也沒有確定下一步的計劃,目前似乎只能乾等。
不過對方至少透露了名字,這個所謂的“家長聯盟”至少讓凱文等人有了調查的方向,當然前提是,他們的名字是真的,而不是隨口亂扯的。
次日,凱文直接請了半天假,圖書館一樓就暫時交給賽因打理,學生依舊可以借書,二樓三樓則鎖上。如有相應老師要來二樓三樓借書,只能表示抱歉。而他自己則獨自外出,去會見一位已知最強家長——古來德伯爵。
也就是刺客會長,小勺子的父親。他有一個女兒和一個侄女在學校讀書,那個女兒雖然最初是用來頂替小勺子的,但這麼多年了,也基本視如己出。那個侄女更是一流天才,凱文還當過他的家教。
有刺客會長這種特殊身份,情報nèi mù應該瞭如指掌,更何況自己也是家長之一,這個所謂的“家長聯盟”只要是真的,那肯定能扒個底朝天。
敲響伯爵家的大門,莊內不少僕人甚至還認識凱文,相互間客氣的打着招呼。凱文甚至想着,如果自己原地來幾個轉身,刺客會長是否還會想往常一樣,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然後猛拍自己的肩膀?
啪!凱文突然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心中不由一喜,馬上開始原地狂轉,左轉右轉,不規則亂轉,腦袋或擡頭或低頭,幾乎成波動狀球面搜索。
然而連轉十餘圈下來,依然連刺客會長的影子都沒有找到,身邊只有乾瘦老僕人。
“會長實力之強,真是讓人歎爲觀止。”凱文不免感慨。
邊上老僕人笑了:“剛剛其實是我在拍你。你爲什麼突然發瘋般的亂轉?”
凱文:“……”
最終,凱文在老僕的指引下,規規矩矩來到了伯爵大人的書房。這裡也翻新了幾次,爲了保證和主城法陣契合,甚至莊園的格局都有了點變化。
“伯爵大人,好久不見了。”推開書房門,凱文微微躬身以示禮貌。
古來德伯爵一個人坐在桌前看書,聞言只是擡了擡眼皮:“是你啊。我記得今天應該是工作日吧?你不上班麼?”
“我特地請半天假,有事找你詢問。”凱文實話實說。
伯爵笑了笑:“特地請假,跑到我的花園前面瘋狂轉圈?”
凱文尷尬片刻,只能強行轉移話題,開門見山的問:“會長是否聽過‘家長聯盟’這個組織?”
然而驚奇的是,伯爵一臉茫然:“什麼家長聯盟?”
凱文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一邊,順帶遞上那兩張紙條,同時也談及自己的想法:“牛頭人學生終究是一個隱患,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恐怕也會鬧出大新聞。”
伯爵接過字條,反覆看了幾遍,搖搖頭:“我不知道什麼家長聯盟,今天第一次聽到。”
“連你也不知道?”凱文沉吟,“難道說這個組織名字是假的?還是說是一個新生的組織?”
“也有可能組織名字更換了,”伯爵回答,“有時候一個組織根據每個階段的任務不同,會更換不同的名字。比如當他要忽悠人信教之時,他會自稱某某神教。而當他要忽悠家長時,就可能自稱家長聯盟。”
“原來是這樣,”凱文點頭,“我也一直奇怪,家長這種身份,伴隨着學生畢業更新換代很快。短則一兩年,長則三四年,如果一個秘密組織三四年就要大換血,這簡直不可想象。”
伯爵點點頭:“通常這種組織,都有外國勢力暗中支持,至少提供資金支持。我們查到過幾個,但是都抓到底層跑腿的人。真正上層的核心還沒有觸及,現在有了網絡這東西,對方隱藏起來就更加方便了。”
“通常加入這樣一個組織,需要多少時間?”凱文提出一個大膽的問題。
伯爵卻是連連搖頭:“如果是真的一個嚴密的組織,沒個三五年或者突出貢獻,你最多隻是wài wéi跑腿的,而且必須做好隨時被人賣了,或者被滅口的準備。至於你,經歷過狗頭人那邊的事情,凱文?因缺思廳的大名已經很響亮了。想潛入任何秘密組織臥底,都已不太可能了。”
“除非對方組織消息閉塞,或者單幹的那種。但這種組織根本不值一提,轉頭就會被剿滅。”刺客會長接着說,“當然也包括你的同伴們。所以我有點搞不懂,爲什麼要給賽因送紙條?相對來說,賽因絕對算是危險人物,他們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計劃。如果我是他們,我絕對不會找你和你的同伴。還不如在那個禿頭老師的房間塞紙條。”
凱文點點頭,換個話題:“說起禿頭老師,刺客公會這邊有什麼特別資料,或者案底嗎?”
“沒有,”伯爵面露詫異之色,“他只是禿頭而已,這不犯法。”
“那……最近一次的kàng yì活動,或者組織活動是在什麼時候?”凱文再問,“特別是涉及到王立學院的。”
“你跟我來。”伯爵站起擺弄一番,走到書櫃邊上,不知怎麼擺弄一番,出現了一個暗門。
凱文當即跟隨他一起進去,進去一看才知道里面放了大量的資料,估計都是絕密的。
“這段時間他們算是非常安分,”伯爵拿出一本記錄翻開尋找,“最近一次鬧事,可能和某些組織有關的,都要追溯到去年年初,甚至前年。”
“哦?是爲了基建問題嗎?”凱文猜測。
“是的,”伯爵點頭,“理由五花八門,有荒誕不羈說基建會吸收壽命的。也有仔細論證,說基建會引發世界末日的。”
“世界末日?”凱文不由好奇,“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給你看看這篇。”伯爵隨手拿給凱文看。凱文一目十行飛速瀏覽,就見這似乎是一篇環保文章。
文章的大意是:現在開採魔晶石太多,原本都封存於魔晶石內的元素,隨着礦石的開採和使用,最終全部散入大陸上。而這個過程中,大路上使用魔晶石的數量,遠遠多於將元素壓回魔晶石的數量。
這必將導致大陸上各系元素越來越多,特別是城市開發則加劇了這一過程。元素越多,法術威力越大。而自然天象變化,本質上也是法術的變化。換句話說,一旦出現天災,到時候威力將數倍甚至於數十倍。
同時,這篇文章也駁斥了人類是否可以通過自身實力來對抗天災這種論點。天災會隨着魔晶石的不斷開採,散入大陸中的元素越多,而不斷變強。人能擋一次,不見得能擋下一次,能擋下一次,下下次威力又更勝一籌。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會毀滅。
通篇有理有據,而且還有大量的數據計算支持,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凱文粗劣看一遍,又仔細讀一遍,一時間倒沒有找出什麼反駁的地方。
“嗯?這是禿頭老師寫的文章?”凱文突然發現文章署名。
“是的,”伯爵回答,“這是他寫的論文。不過並沒有對外發表,被我們扣了下來。當時正值那些反對組織活躍的時候,他的文章比之‘壽命削減’實在太有說服力。所以我們和他談了一下,徵得他同意之後,就作爲內部發表。”
“那麼,你覺得禿頭老師是不是組織的成員?”凱文直言一問。
“這……”伯爵搖搖頭,“你千萬不要帶着主觀偏見,這篇文章本身沒有問題,學術研究必須客觀。也不能全說好話。”
凱文點頭:“我明白了。那麼,在這些之前,還有什麼組織kàng yì活動?”
伯爵想了想:“都城這邊好像都沒有了,平時最多吟遊詩人在酒館吐個槽之類,算不上什麼。”
“我就直截了當的問吧,”凱文開口,“當初研究鸚鵡和烏鴉如何開智的時候,有沒有類似的kàng yì活動?”
伯爵搖搖頭:“這個研究是當時的機密,外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如果知道,確實又會有一堆關於倫理的kàng yì。”
“其實我至今還是想不明白,”凱文回答,“當初即便是打算啓用鸚鵡,那烏鴉也沒有必要全部殺光吧?”
“當時認爲烏鴉太聰明,會對社會造成壓力。”伯爵回答的有些含糊。
“其實這個論點是經不起推敲的,”凱文回答,“已經擁有智慧的生物,怎麼能還把他們當做一般的實驗材料銷燬?你要說擔心他們繁衍成災,絕育yān gē就行。要說擔心他們學會什麼高端法術,以烏鴉的精神力,同級別法術是難以與人族對抗的。更別提大魔導師級別。最極端一些,冰凍封存也行。殺是最後的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
伯爵陷入沉默。
“如果真的全殺光,那也許就沒這麼多事,但偏偏又放了一個,前後行爲都很矛盾,”凱文回答,“我今天沒帶烏鴉過來,主要也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你瞭解了又能怎麼樣?”伯爵反問,“爲了烏鴉殺人麼?”
“方法有很多,”凱文只是如此回答,“包括不殺人的方法。”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