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喜歡被戲耍,薩爾瑪也是一樣,可偏偏表面上還得感激涕淋。看着野豬大隊秋風掃落葉般打掃戰場,心裡那股憋屈險些把腦袋氣炸。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一顆連着一顆的晶元,被豬頭肆無忌憚的刨出收起,瞧他們麻溜利索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即便人類士兵比他們人多,也不敢胡亂上前搶奪,只能讓着對方打打邊球。可是這羣混蛋透頂的玩意,一個人就佔了若大一個地盤,誰要敢見縫插針進去,四下一圍操刀子便上。
“滾開,別搶大爺戰利品。”明晃晃的阿爾法合金刀呼的掄開半圓,鼻孔朝天的碎牙拖刀負手,張狂叫器:“這裡都是大爺的東西,誰想搶奪,得問大爺兄弟。”
“老大說得過,這些蟲子都是咱們的。”一邊應和一邊拾刀,從蟲獸節肢中抽出根肉條的豬頭也不閒埋汰,甩開膀子就塞進嘴裡狠嚼,沒經加工的新鮮蟲肉不住在大張的嘴裡翻滾,噁心的汁液不要錢似的往外亂噴。
咕咚聲響,感覺腹部極其不適的人類士兵趕緊往後退去,對這幫茹毛飲血的玩意打心底裡懼怕。
“伯爵大人,您這麼做是不是過了。”自家辛辛苦苦打下的蟲獸,被人回頭掙了個乾淨。槍桿子裡都要沒糧的薩爾瑪艱難開口。
面露驚奇的回過半身,東辰奇怪的睜大了眼睛,還沒等說話,旁邊靜立的奧尼爾先不幹了:“嘿!人類頭頭,這話怎麼說的?剛纔要不是俺家老闆下令幫忙,你手底下那幫廢物早死了個乾淨。知恩圖報懂不懂?不就是拿你點晶元嗎?瞧瞧你那窮德性。”
老臉脹紅的握緊拳頭,如果不是顧及自家安危,薩爾瑪真想把這牙尖嘴利的熊瞎子斃了。知恩圖報?去你奶奶個熊的,不是你們這幫玩意,元帥也不至於把老子打發到這裡。他碼的,你們等着。
眼角含笑審視着表情轉換,東辰對面前的人類徹底死了心,這種天生反骨的傢伙就不能信任,留着完全是個禍害,不過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薩爾瑪將軍,前行道路打掃乾淨,你看咱們是不是應該下去?”
聞聲側目瞅着喲五喝六的豬頭,肩抗少將軍銜的人類指揮面色發青。放着白元不拿,只把藍紅二色打掃完的豐收之谷,最少佔了近半便宜,剩下的能量不僅不好收集還浪費時間,在這種分秒必爭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再等。
咬牙暗思片刻,憤怒的指揮官不得不下令前行。呼啦聲響,浮空而起的登陸艇以大爲畏的精神衝向了谷地,隨着開頭一量凌空倒掛,其它一個賽一個飛了出去。通過事先調整好的預定程序,通過輔助噴射器和制動尾翼改變方向,這些可以穿過大氣層的飛艇,一個連一個載了下去。
比起萬米之搖,如今千多米的距離眨眼即至。可是比起谷地荒灘,蟲族老家顯然更加噁心,光菌毯的厚度就有半米,一腳踩下去,不僅行動艱難,還面臨恐怖偷襲。誰也不敢保證身子底下是不是隱藏了什麼。
作爲最後一批到位的戰士,豐收之谷沒有急於迫降,反而齊齊一個剎車重新停步。
透過車載屏幕望着谷內戰況,東辰沒心沒肺的看向身旁:“老牛,按計劃行動。”
“是!老闆,俺會讓他們知道薩滿力量的恐怖。”礫大牛眼閃過絲絲寒芒,嘩啦打開車門的牛頭薩幾個大步跳向陣前,在谷地邊緣望了兩眼默默回走,每一步踏下都會留下清晰的足印,彷彿踩的不是岩石,而是沙灘。
“這傢伙在做什麼?”眼帶疑惑張開嘴巴,好奇心旺盛的金剛拍了下黑熊。
感覺肩膀上的沉重,奧尼爾憤怒的呲起大牙:“別老沾俺便宜,你個遭瘟的猴子。”
“靠,啪下都不行,你是面捏的?”得了便宜賣乖,神態鄙夷的貝吉塔嗖的跳向身旁,勾起爪子定住目光,彷彿在看十八九歲的黃花大姑娘。
被他瞅不自在的奧尼爾憤怒的罵了兩句,正想動手的功夫腳下忽然傳來一陣顫抖。最初還只是輕顫,可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了巨震,擡眸前望,雙手下壓的泰森豪威爾豁然昂首,兩隻烏黑的牛角閃着令人心悸的光。
這老傢伙,他什麼時候這麼利害了!
連綿不斷的轟隆巨響,撕裂的大地彷彿被老鼠啃咬的奶烙,大塊大塊坍塌的巨石,推金山倒玉柱般砸向谷內。剛剛離開不久,展開衝鋒陣型的薩爾瑪破口大罵,罵着罵着傻了眼。
透過朦朧的塵煙,一條接近六十度的坡道漸漸顯現。
“他們怎麼辦到的?”驚愕起身,雙眼發直的桑多斯目光灼灼,怎麼也想不到,豐收之谷還會有這種手段。
擡手壓低帽延,儘量使自己顯得平靜的薩爾瑪聲音乾澀:“這個瘋子果然不能用常理度之,只此一手,就爲咱們留了退路。”
最初的驚訝過後,一種不好的念頭佔據腦海,桑多斯瞄着塵煙散盡的坡道壓低了聲音:“這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他們會逃跑的。”
如果沒有退路,貴族家丁出身的士兵還會拼命向前,可是有了退路以後,這羣混蛋玩意絕不會輕易賣命。豐收之谷這一手臭旗不僅沒能增加勝論,反而把事情推向了未知。
“古董,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份了些。”三十多萬人的部隊算計到死,克里斯蒂娜實在不敢恭維。
陰笑搖頭的東辰眯起了眼睛:“不是我想這麼幹,而是他逼我這麼幹。這幫人類不可靠,要不稱此機會將其削弱,到異界絕對不好控制。”
“可是那裡的情況也是未知,萬一到時候兵力不夠……”說到一半的話語被前方忽然停止的艦艇打斷,看着接連減速直至停步的登陸艇,豐收之谷的大夥全都傻了眼。
這幫傢伙想做什麼?譁變?還是等死?